韩曦的眼中却是山所一丝星罗密布的清冷。睍莼璩晓
所有的人不过是棋盘之中的棋子,而他才是操控这棋盘最终的人,无论是甄太后还是惠皇后,终究不过只是这沧海一粟。
甄太后静静的喝完杯子之中的茶水,才将目光慢慢的转向面前的青年,青年的面容依旧如玉,只是比起最初的时候多了内敛,从外表之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迹象。
“韩世子心中难道对黎国就没有半点的怨言?”
甄太后的话很轻,轻得几乎让听的人心中咯噔一下,韩曦的动作从容,甄太后没有唤他起来,他也静静的跪在地上,始终没有起身,反倒是柔声说道“黎国与韩国世代交好,在韩国这般的境地之下,黎国也没有大举进攻,韩是知分寸的,也懂得感恩的,韩曦身为韩国太子,更是谨记黎国所带来的恩惠,从来不敢有半点的其他想法,韩曦在此对天立誓,若是有半句谎言,必遭天谴。”
口中的话语每一个字都是完美无瑕,字字箴言,可是只有韩曦自己的心底却是在冷笑。
他从不信神,也不拜佛,纵然就是有这些神佛,每日祈祷的人如此之多,如何才能够听见这些凡人的祈祷。
甄太后的目光落在韩曦的身上良久,这个青年的身上有着一种沉寂的感觉,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甄太后才缓缓挥着手说道“起来吧。”
苏公公上前一步扶起韩曦,韩曦这才缓缓起来,整个腿几乎已经没有了知觉,他朝着苏公公露出感激的一笑,就立刻勉强自己站立在甄太后面前。
“那韩世子说该如何办?”
甄太后端起小桌子上的茶杯,翠玉的杯子恰好遮挡住了她的脸颊,让她整张脸都隐藏在杯子后面,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韩曦认为,不如将错就错,听闻下个月陛下将昭告天下册封中宫皇后,那个时候举国欢腾,皇宫之中的禁卫军都会在册封大典附近,而其他地方的防守相对之下会薄弱很多,这样来,他们必然会选择那一天作为动手的时机,若是我们能够提早做好防范,必然能够完美的扭转时局。”
韩曦也不推脱,细细道来,让甄太后听着不住的点头,甄太后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眯起的狭长凤眼之中带着伶仃的笑意“韩世子似乎与七公主素来走的比较近,不知道这些事情,她可知情?”
韩曦的神色之上没有半分的变化,他垂头轻声说道“下臣从未给七公主说过任何的事情。”
长歌是甄太后的亲孙女,但是宫中人皆知,她素来不喜欢长歌,否则哪有祖母这样称呼自己的孙女。
她满意的点点头,才缓缓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交予韩世子来处理,那一天,世子必然会交给哀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韩曦点头接旨,恭恭敬敬的离开慈宁宫。
待到已经看不到韩曦的背影,苏文才皱起眉头,将伸手的拂尘慢慢的搭在肩头,带着几分担忧的说道“太后娘娘,这韩曦?”
“不可不防是吧。”甄太后的目光之中闪烁着冰冷,她冷冷的看着韩曦离开的地方,脸上丝毫看不到半分的笑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两面三刀,这样的人不得不防,只是他心中也知道我必然忌讳他,却又不得不借助他,这韩曦,倒真是个人才。”
微弹一声,甄太后想起自己的几个孙子,忍不住低声的叹息起来,苏文站立在一边,也不敢多话。
韩曦一路从皇宫之中回去,到了侯府门外,就看到站立在一旁的,宗峰一直站立在大门边上,朱红的大门上悬挂着红色的灯笼,黑夜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夺目。
远远看到韩曦的身影,他迎上前,看着韩曦脸上的笑容,他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低声说道“贺喜公子,公子这一步棋走的精彩绝伦却又险峻啊。”
韩曦将身上的披风解开,回头看着巍峨的皇城,一双凤眸眯起的时候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他回头看了一眼宗峰也是这般的说道“宗先生这一次可以做出决定了吧,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容忍别人一直选择中立的。”
他的声音并不大,恰到好处的传到宗峰的身上,宗峰原本伸出的手指一怔,半响之后才缓缓的点头应道“宗峰明白了。”
这个看似软弱的韩国质子,实际上有着比任何人更加缜密的心思和深沉心机,与他对峙之中,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宗峰看着他慢慢走近大门之中,不知道为何,这些日子,面对韩曦的时候他甚至有些紧张,这个逐渐露出端倪的青年已经远非昔日的吴下阿蒙。
深夜的大将军府:
在整个黎国乃至于天下之中,黎国大将军萧寒这个名字都可以威慑宇内,这般的男人,是天下多少女人想要相伴终生的男子。
搀扶着萧寒步入大将军府中,长歌慢慢的打量着这个地方,她是第一次来着名震黎国的萧府之中,萧府并没有外界所传闻的奢华荼蘼,反倒是简单到了极致。
入门的地方松柏挺立,进门之后,一条直直的长廊一直通往大厅之中,偌大的大厅之中只是悬挂了几幅字画,那位名叫程杰的管家一脸的担心上前扶住萧寒,却被萧寒挥手拒绝。
长歌走到字画的面前,她师从师兄,师兄虽然名义上并非她的师父,但是几乎她所学都是来自于他。
历代朝暮阁的主人都是文韬武略才情纵横之人,无论是琴棋书画,奇门遁甲还是行军布阵皆有很深的造诣,她所学不过是师兄沧海一栗。
面前这副话虽然也算的上珍品,但是却并非出自名家之手,而且这自己刚劲有力,笔锋却略嫌锋利,可以看出写这字迹的人脾气秉性必然是常年高居他人之上。
“这幅字迹……”
听到长歌的声音,萧寒站立起身子,虽然他的眼睛目前已经不能够视物,但是他的动作却是丝毫看不见,他脚步稳健听风辨位走到长歌的身前回应“这个家父之作。”
难怪,长歌在心底想到,这位前任大将军精忠爱国却始终有些古板,他固执几乎是整个黎国闻名。
回首坐到椅子上,长歌举手,长袖滑落,露出一双洁白无瑕的手臂,她缓缓之间轻笑“将军,你这一次是私自入邯郸,并未有圣旨或者懿旨,我想不出片刻,说不准现在就有杀手埋伏在我们周围了。”
听了长歌的话,萧寒也是蹙起眉头,长歌说的没有错,这一次,这一次他进京并未有圣旨,今日杀他之人无论是出自哪方之手,只要不是愚蠢之极的人必然会趁胜追击,至他于死地。
“长歌,你回宫。”
想到这里,萧寒愕然之间发现长歌一直跟他在一起,若是杀手要杀他,长歌必然也会有危险,将她陷入这般的境地之中,绝非他所愿。
“将军可是知道小舅舅回来了?”话锋一转,长歌的眼眸微微的眯起,一双眉眸之中荡漾着几分的冰冷,她的鼻尖庭立,却略显得清冷。
她长袖拂地,站立起来的时候,身姿曼妙,多了几分的妖冶味道。
她将脸凑到萧寒的面前,萧寒几乎能够闻到自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萧寒的右手捏住扶手,五指之间有些用力,甚至因为用力过大能够看到泛白的指关节。
“ 容西灼?”黎国上下能够让长歌称呼一声小舅舅的人只有一位,那就是太后那位亲侄子,容西灼。
萧寒忍不住惊声出来“上个月我还在漠北看见他,他就这么快回来了。”
证实了心目之中的所想,长歌的手指敲打在案桌上,缓缓的说道“回来这个人将小舅舅的言行举止模仿的一模一样,定然是对他熟悉至极的人,不知道将军看见小舅舅的时候他在哪里?”
“岚亲王这人,初认识的时候或许会不喜欢他这个人,他一向太过的随意,可是真正了解就会发现他才是忧国忧民的真正之人,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漠北一代一个荒芜的山村之中,山村之人多数染上了怪疾,而他堂堂亲王之尊,却在那里帮助那些山民。”提到容西灼,萧寒也忍不住赞叹一声,若说韩曦远看是芝兰玉树,可是骨子里的野心也是掩盖不了,而容西灼,却是远看翠玉,近看无暇。
长歌起身,脸色之上显得有几分的凝重,她再次确认“将军所言确实,那邯郸之中的小舅舅到底是谁?”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大将军府中的内院:
年轻的女子依靠在阑干边上,风吹落了满树的梅花,梅花飘散的时候淡淡拂在了四周,身侧的小丫鬟更是小心翼翼的跟随在她身边,不时之间用着眼神抬头看了一眼她。
终于是发现了小丫鬟的异样,女子一张温婉的脸上带着几分的笑意,仍然无法掩盖脸上的淡淡哀愁“秋月,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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