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掌门这礼太重了些,我这小徒怕是承受不住啊。”屠龙使看着司徒闻风,虽是仍挂着笑意,却已然一抹冷厉之sè闪在眼中。
司徒闻风也是冷笑一声:“这点薄礼算什么,今rì老夫可还有份大礼要赠给阁下!”
说着就见他足下轻移点在地上,屠龙使见状上前一步,也是轻轻一跺脚,就见二人身下地上突然有着一排地方好像爆裂开来,顿时石土飞扬,弥漫在空中。
“怎么?看来三位是想在此与晚辈分个高低了?”屠龙使看向周敬仁,还有意无意地瞟了瞟他身后的诸多弟子。
周敬仁见自然明白这屠龙使的神sè之意,若是他们死命相逼,后者就算以死相搏,怕也要带走不少弟子的xìng命!
踌躇之中,周敬仁观左右二人都有出手的意思,而那屠龙使又是必杀之人,虽说心有所顾虑,但还是挺身一步,正气凌人地道:“魔教妖孽天下正道得而诛之,今rì既然送上门来,便休想走了!”
周敬仁也是狠下心来,他堂堂万灵派之主,岂可被旁人威胁,待会交手只管一心将其拖至远处!
说罢,周敬仁三人就同早有默契一般,纷纷闪身上前,下一刻便出现在屠龙使三人周围,将他们包围起来。
“你们这几个老杂毛,口口声声以正道自居,却用以多欺少这种勾当对付我家主人,真是好不要脸!”红玉又岂是嘴上饶人之辈,当即又是娇斥着三人道。
“你……你这丫头!”闻言,最先有些气急败坏的当属刑屠烈,他一生xìng情刚烈,被一个年岁二十出头的女子如此批辱,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面sè铁青地甩手一哼,不再看向她。
而周敬仁则是语重心长地道:“刑师兄莫听了这妖女的一派胡言,魔教一向狡诈多端,不可仁慈!”
司徒闻风也是对着红玉道:“哼,你这妖女休再多嘴蛊惑人心,省得黄泉路上被拔了舌头!”
面对这三人的威势压力,红玉、高慕寒二人可是有些承受不住,不由紧紧贴到屠龙使身后,这才稍微缓和了些面sè。
屠龙使此时也是不敢再有丝毫松懈,敛起之前的笑意,环视了周围的三人,道:“三位今rì是非要去我等xìng命了?”
此言一出,司徒闻风喝刑屠烈都是跨前一步,随之一股劲风向他袭去,俨然是说一不二,不置可否。
而唯独周敬仁犹豫了一下,方才与他们二人相视颔首,道:“动手吧。”
随着他话音一落,方才那剑拔弩张之势顿时迸发,一下将气氛变得极为压抑起来。
薛和一直在原地,双目炙热地紧盯着屠龙使方向,当周敬仁这三字一出,他也是连忙回首一喝:“快退!”
听得这一声喝令,众多弟子都是不敢再留,向远处跑去,好在一旁有着薛和与另几位大长老的安排,虽说场面不小,但却也没有什么嘈乱之景。
而杂此时,浓云摊上赶来的三派弟子也都是纷纷赶到,见了这等阵势都是心头一震,不敢冒进,四下寻了寻,这才在一处山腰上与早便来此的任道远一众汇集在了一起。
柳筱莹、郭小壮二人除了一脸愤然之sè,还透着几分焦急,不停滴向下面人群眺望寻找着。
随着人群的撤离,周敬仁那边也是立刻动起了手来,三人呈合围之势向中间攻去,三团光芒犹如曜rì一般从其身上散发开来,一蓬气浪转瞬便是散播出去,沿途但凡肉眼可见之物都被这气浪摧得轰然崩倒,只是一瞬间,三人身外近百丈的地界竟全被夷为平地,原本万灵派的山林群舍只剩下了满地狼藉,唯有扬天的尘埃飘在空中。
那些弟子索xìng都是修为不低之人,这才没有伤亡出现,但却也有些许被如刃的烈风割破了衣衫肌肤,却无人顾暇身上额度刺痛,回头望着那交叠的巨大光晕,眼中尽是骇然。
数息后,光芒散尽,周敬仁三人收回单手掌,看着眼前的地方,他们竟然已是身处一个丈许深的巨坑之中,儿童隆诗一行人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在场那些三派弟子都是心头一颤,换做是他们任何一人,怕是全力一击都是与这景况相形见绌吧。
而不光那些年轻弟子,就连山腰下被唤来支援的年长弟子和长老们,也都无不惊悸。
不过正当烟雾微散之时,那半空尘埃中却是突然有一团火光升腾,随后就听一声清亮喝道:“区区小礼,不成敬意!”随着话音,一只足有人高的火焰圆球向下砸来。
众人一惊,以三大掌门那般骇人速度竟都没有将那屠龙使困住,还让他有机会反手回击,更是觉得魔教有了几分莫测可怖。
周敬仁三人自然不会有何慌乱,掌上泛起三sè光芒,抬手虚空一拍,便是化作三道光柱shè向火球。
相较之下显得脆弱不堪的三道细小光芒在于那巨大火球相触一瞬,突然有着一股可怖的威势波动散发开来,只见那金、赤、青三sè光芒一下刺穿火球球神,直入云霄,如擎天之柱一般连接天地。虽然只有手臂粗细,却令人不禁心生巍峨仰望之感。
就这般,三道光束生生止住了火球的动向,在半空中只有一层层热浪和不断闪烁的光束,却无半点声响,仿佛一切都在此刻静止一般。
众人屏息地望着,那些须发斑白的长老、弟子看着眼前之景,都是不由sè变,眼中更有一些别样意味。
而在这些人中,莫属薛和最为激动,他望着那熊熊火焰,全身骤然紧绷,蓬勃真气兀自在其周围散开,眼中除了那一团赤红,再无他物,似迷惘似震颤,道不出的复杂神sè。
在他周身几位长老见状,连忙上前,低声劝道:“薛长老莫受激于他!”
闻言,薛和这才一愣,回过神来,看看旁边不少神sè惊讶的弟子,歉然道:“是我失态了。”只不过他的神光却依旧未从半空撤下。
那光柱与火球持续了数息,也好似僵持不下,都是纷纷淡去了光彩、炽热,最后化作虚无,留下一片空旷天地。
司徒闻风、刑屠烈此时都是带着几分异样光采将身边的周敬仁看着。
而周敬仁则是抬头望着半空的人影,不只是何心境地朗声道:“看来真是冤家路窄啊!”
“哈哈哈,哪里哪里。”屠龙使仰天一笑,“若是算上家师层渊源,晚辈今rì拜山,倒也合得时宜。”
周敬仁絮眉一挑,道:“哦?这么说你是哪幽火老怪的弟子?”
他话语一出,顿时在远处传来一阵哗然喧嚣,“幽火老怪”之名,可是令万灵派上下寐不敢忘。
当年率魔教众高手前来攻山的屠龙使,便正是周敬仁口中的幽火老怪,此人骁勇异常,善纵火术异法,变化多端莫测,犹如幽昧之影,令人防不胜防。况且此人修为极高,便是当时的前任万灵派掌门真人也堪堪与其斗个平手,不知有多少万灵子弟殒命于此人炙炎之下,后来还是在另一位长老全力相助下,才重创了屠龙使,令其遁走逃命,此后再无人知晓了他的下落。
“全凭师尊厚爱,晚辈才承了他老人家的位子!”屠龙使拜天抱拳道。
“怎么,幽火老怪是嫌自己老了,想归隐山林。”刑屠烈也是忍不住横插一句。
屠龙使突然眼中寒芒一闪,笑道:“师尊倒确实在山林化羽。”
听他一说,万灵派上下连同周敬仁仿佛都是松了口气,可见“幽火老怪”的恶名,竟能让人谈之sè变!
“那周某今rì便要看看,你究竟从他那里学了几成本事,也来效仿他犯我万灵之威!”周敬仁随之冷哼一声,便带着一股凌厉真气向屠龙使袭去。
屠龙是哪是迟缓之人,自知如此面对三人形势必然不妙,当即两手一挥,抓着身边的红玉、高慕寒向远处暴退,企图另觅良机再来与其周旋。
可他既然在万灵山中现了身,那这里又岂会让其轻易逃走,更何况如今还有司徒闻风、刑屠烈这两大罕世高手,无疑令周敬仁如虎添翼。就见屠龙使还未退多远,两边却是被司徒闻风、刑屠烈二人追赶上来。
看着正在疾速逼近的三人,屠龙是冷眼向四周扫去,却发现后退无路,心中暗骂一声糟糕,只得停了下来,将红玉二人护在身后,只身去接三人的攻势。
屠龙使三人在万灵山中潜伏时rì不短,本想着今rì来此暗中打探那凶脉下落,却不料触动了万灵派的护宗大阵,顿时在四面响起了笛鸣之声,几名长老赶到将他们拖了下来。
在接下他们三人各自一掌后,屠龙使不禁面露苦涩,若是早先与那天辉城的密探再多询问些,也不会不知这暗藏与周围的阵法,落得此时进退两难的窘境。
不过他毕竟不是泛泛之辈,只见他单掌一翻,一股掌风将身后面目紧张的红玉二人送至了远离了身边的一处地方,待二人惊呼落地,刚yù提步回来,却是被一堵火墙挡住,任由他们如何喊叫,却是不得踏出半步来。
周敬仁看着那如同锅底朝天笼罩着二人的一层火幕,面sè微沉,道:“竟敢让屠龙令这等宝物离身,看来你这胆气倒是不小!”
“胆气倒是谈说不上,只是若连两个徒儿都顾全不了,只怕rì后我在殿中也是丢了脸面呐。”屠龙使呵呵一笑,说道:“既然三位这般有兴致,那在下今rì便奉陪了!”
说罢,只见得半空中的屠龙使双掌外撑,顿时两股火焰从其两臂冒了出来,一下便将他的长袖焚烧殆尽,而后又是一翻手,凭空多了一柄暗红长剑,挥舞之间带起道道火焰,放眼望去,他这模样显得甚是奇异。
远处山腰中观战的任道远一行人也都是略有震动地望着屠龙使,原本谁都以为他面对三大掌门联手,会有所退避,然而却是决心一站,这可是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司徒闻风冷哼一声,“目中无人的魔头,今rì老夫便断了你那‘炎腾剑’!”说罢,便是纵身前跃,全身青芒爆闪,中作了个振臂下劈的姿势,而后一柄宛若蝉翼的窄剑附于手中。
见司徒闻风如此反应,不少人都是有些大跌眼境,任谁都只会以为三人中只有刑屠烈才会按捺不住,却都是想不通为何一向寡言苟笑,甚是yīn沉冷傲的司徒闻风会冲在前方。
周敬仁和刑屠烈则是在原地严阵以待,并未出手相助。一来是他们二人都是好颜顾面之人,先前红玉的冷言讥讽也并非无用,那屠龙使如此势单也有这份胆气与他们应战,若是他二人再同时出手,rì后传出去难免会被同道不齿;这二来,凭这屠龙使三人能在他们面前没有多少心虚惧怕,这可是容不得他们不信屠龙使没有防范,所以便待在远处也好随机应变。
只见司徒闻风催运之下,周身真气竟如一团青sè浓烟将其团团包住,肉眼可辨的“青风”随其身动,好似一股龙卷扼流,直刮得嗖嗖作响,周遭十数丈内,地面上隐隐有火光激闪,细目探去,竟是一道道不及寸长的割痕出现。
而后司徒闻风一声低啸,剑指长空,步法变换、脚踩青芒光晕,口中兀自嗡念,单掌手印连变,其周身真气压迫更添数倍,忽悠狂风阵阵,催面如刃,漫天飞叶却也是被扯得稀碎。
周敬仁、刑屠烈见状都是一惊,呼声道:“风辰诀!”
那屠龙使更是心头一震,这所谓的“风辰诀”乃是风雨堂门下绝技之一,也是与千目掌一般赫赫有名,而且单论威力,这风辰诀可是千目掌远远不及的。
看着司徒闻风在前蓄力,屠龙使自不敢耽搁片刻,当即提剑前倾,带着一道气焰向前者袭去。
司徒闻风看屠龙使yù来破招,顿时冷哼一声,脚下连连变势交错,而后就见层层真气如惊涛拍岸般喷涌而出,化作数道光刃向屠龙使shè去,眨眼功夫,那半空之上竟是有着数百道光刃密密麻麻,足足挡住了屠龙使身前近十丈的范围。这般敏捷身手,也是看得四下众人啧啧称绝。
而屠龙使也是双目一凝,却没再换向袭来,而是呼地一声响,左掌前探,催运着他那魔教异法,一堵火墙凭空而现,护住自身不受光刃之侵。
下面的众多弟子都是未曾见识过魔教功法,此时一眼睹见,都不禁颇有好奇感慨,这屠龙使所用的原来并非是简单的驭火之术,这堵火墙竟如实质一般挡住了那些真气光刃,这火焰简直如同真气一般,实在是令人大为疑惑,看来魔教功法果然邪异诡秘。
司徒闻风手印变幻中,脚下依旧不断虚空踢扫,数之不尽的青芒光刃横飞出击,随着光刃越发浓密,这些光影也似变作一体。
这般景象看在地面众人眼中,就如同突然在晴空曜rì下多了一片yīn厚雷云,竟是连rì光都被遮挡下来。
而屠龙使自然不是徒有虚名,也是随之发力,那火墙上赤炎更胜,火光升腾刺目,以下便是照亮了半边空。
隔远望去就犹如一团密云与一颗烈rì交锋,却是不相伯仲间。
而这僵持局面却只是微微一滞,便是随着一声尖涩鸣啸声所打破。
就看那司徒闻风神sè肃然,手持青剑婉转一顿,倒身正横置腰间,而后侧身翻斩,就见青芒狂涌,一阵漫天的弥rì的疾风没由来的肆意而起。
司徒闻风伫立这风眼之中,就见他周身十数丈内,无形之风竟是化作淡青剑刃模样,成千上万飞驰旋转。
“嗤——嗤——”
不断有着刺耳的破空声传来,令人不禁都是掩上双耳,只用眼看着那司徒闻风的身影贝纳愈发密集的剑影光芒遮挡,不知了里面的情况。
但在那阵狂风掠过处,却能看见地面上一个越来越大的深坑仿佛就是被剑影挖掘一般,甚是骇人。不难看出,眼下这一招之威,怕是能随意毁了这片山头!
“嘿!”
风阵中隐约传来一声轻喝,登时那风向陡变,无数剑影如决堤川洪倾泻而出直击火墙!
青芒暴闪之下晃得人眼不得直视,漫天光彩更胜当空百rì,只好似一条无光自亮的九天绸绫搭在空中,一片青兰足逾百丈!
而原本用来抵挡光刃的那道火墙此刻却也像惊涛孤舟一般,被顷刻淹没了去,再没了方才能与之抗衡的阵仗架势。
“胜了!”片刻屏息之后,不少弟子都是有些雀跃之意,这魔头看来也堪堪是个装腔作势之辈,司徒掌门仅是一招便打得他灰飞烟灭。
只不过司徒闻风却是不顾远处众青年的欢声庆贺,一双浊目盯着那剑影深处,忽地瞳仁一缩,站在风眼之中持剑挥舞,身法连变,一声厉喝之下,又是三道剑影青芒先后刺飞而出,平地起狂风呼啸,叶卷飞石,不知打穿了多少仓木巨岩,就是在远处任道远一行人处竟是感觉有丝毫晃动,不禁心中一凛,这一击之力却还能远胜刚才!
几道青芒如利刃巨梭横亘空中,萧瑟巨响犹如雷霆轰然,方圆百丈风摧林木,无一完全,偶有惊起禽羽走足四下逃窜,跑得慢的却是生生被这巨大风阵撕成碎末,肉血横飞,这等场面着实称得上残忍可怖,山腰之中的不少女弟子都是掩面作呕,不敢再看。
“那是什么!”
随着那几道硕大光刃渐渐消失暗淡,忽然有这一声惊呼从人群中传来,众多弟子也是随着一名青年手中所指方向看去。
才发现那一片茫茫青光中,居然有着一簇针尖细芒般的红光闪烁,久未被这洪流抹消。
而后便闻一道急促破空之声,那红斑骤然放大,三两息间便是飞掠下了百丈之远,赫然是一道如锥的赤焰从天而降。
一股股热浪滔天,浓烟滚滚飘腾,硬是将那几道擎天之柱般的青芒风刃撕扯得支离破碎,离地近了,更是一片山头都染成了赤红模样,砂石草木顿时呲呲作响,好似融化一般,泛着点点星火,这番势头竟却不比先前那司徒闻风若上丝毫!
看着那瞬间迫近的火锥,司徒闻风也是面sè一变,旋即转身撤步,一层青芒壁障陡然而现,掌化剑指顿于胸前,将手中青薄长剑扬天一抛,忽地剑身青芒怒放,阵阵风啸之声竟是从中而发,耳闻之下却如万蛇扬信,沙涩如是。
“人器合一!”
眼下司徒闻风所用的本事自然一眼被人认了出来,顿时有不少年轻弟子都是面带钦羡地呼出声来。
而那些如周敬仁般的老辈却未有何惊讶,堂堂三大门派之一的掌门,即便这般高深本领倒也应是家常便饭一般了。
远处,司徒闻风振臂挥舞,躬身一退,击掌而出,但见那长剑飘空飞转,青芒再盛,刃锋自倾向前,乘风刺去。
眨眼之间,两道锋锐洪流如亘古猛兽当空激斗,抵在一处,顿时霞光万丈,遮天蔽rì,嘶鸣之声如九天霸禽云颠暴唳,惊得方圆百里万兽匍匐蜷颤,更有无形巨浪席卷如cháo,带起可怖飓风,所过之处,竟是将那些破败屋舍全都夷为了平地。
在那激荡远处,周敬仁也是不敢不顾,连忙横身一挥袖,用一道足有十丈的淡金光幕挡住了那剧烈气浪,方令得身后许多修为不济的弟子免受其扰。
任道远他们一行更是哑言瞠目地望着那两sè交替处,无不惊叹。
鲁力更是双目发红,双拳紧握地颤着声道:“厉害厉害!”
而此时就连一向冷漠的元斐竟也是面sè微改,道:“这魔教当真是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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