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荡荡的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有的，只有墙壁上或者画上去，或者挂上去的，自己的母亲——秦梓嫣的画像。
是画像，没有一张照片。
那些画像，栩栩如生，或轻笑，或蹙眉，或悠然，或怅惘……
一张张，一幅幅，满满都是作画人对被画者的爱意与思念。
叶蕊忍住窒息的感觉，看着正前方的一幅，秦梓嫣正微笑着的画，轻声的开口。
“这些画……”
郑元昊从叶蕊身后走出来，靠近叶蕊正看着的那幅画，然后小心翼翼的伸手抚了抚。
“27年，嫣儿离开27年了，每年，我都来这里，凭着记忆给嫣儿画一幅像。”
“你看的这张，是我第一年画上去的，也是最像嫣儿的一张。”
“27年了，时间过得实在是太久了，久到我慢慢的就要忘记嫣儿的长相了。”
“你看，墙上的这27幅画，一张比一张不像，我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
“连嫣儿的样子，我都快要想不起来了……”
郑元昊回过身，看着叶蕊，此刻的目光无比的澄明。
叶蕊知道，只有这一刻，她才是她自己，是秦叶蕊，而不是自己母亲的替身。
“为什么？”
叶蕊还是这一句，为什么要做这些，到底有多爱，才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为什么？”
郑元昊讷讷的重复了叶蕊的问题，随后不可自制的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声里更多的是苍凉。
“哪有什么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爱她。”
叶蕊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叫。
“你爱她？！你爱她就要让她背负你这样沉重的爱？！你爱她她就一定要回报你的爱？！你爱她，她就没有权利去爱别人？！你爱她就可以伤害她，就可以伤害她所爱的人？！”
“郑元昊，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懂爱，你爱的只是占有欲，你只是不甘心！”
‘啪’的一声，叶蕊的脸偏向一边，郑元昊喘着粗气，打了叶蕊的那只手，微微的发着抖。
叶蕊嘲讽的笑笑，重新看郑元昊的眼睛。
“被我说中了是不是？恼羞成怒了是不是？说到底，你也无非是个可怜虫罢了。”
“……”
“……”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了良久，仿佛在看谁先认输。
叶蕊脸上被郑元昊打过的地方，触目惊心的红肿了起来，可是叶蕊不在意，这一巴掌，就当是还他给她生命的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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