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余氏大怒,指着罗老夫人的鼻子,怒吼:“你这死老太婆,你刚才说什么?你有胆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罗老夫人冷冷一笑,“我们国公府丢不起这个人,所以老身决定将沈氏从族谱上除名。从今以后,她的事情同我们罗家没有任何关系。她是死是活更是同我们罗家没有任何关系,这下子,沈夫人该听明白了吧。”
余氏怒吼,大骂,“啊……你这个死老太婆,恶毒,无知,愚蠢。我家静秋嫁到你们这样的人家来,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你等着,你们罗家将我家静秋弄丢了,我不让你们罗家脱一层皮,此事决不罢休。就算是将官司打到御前,我也不怕。我告诉你,死老太婆,就是拼着我们侯府所有的势力,在我们静秋倒霉之前,也要将你们罗家拉下马。到时候我就看着你这个老巫婆,还敢怎么嚣张。”
“息怒,息怒,亲家息怒。”罗王氏赶紧出面打圆场。
罗老夫人气的半死,“老三媳妇,你滚开。”指着余氏鼻子,“你,你这个没有教养的,只会生出沈静秋那等下贱玩意的人,你给老身滚出去。罗家不欢迎你。”
余氏抬手就朝罗老夫人打去,打掉罗老夫人的手,“老巫婆,你最好别指着我。你想赶我走,没门。这件事情不拿出个说法来,我们沈家绝对不会罢休。还有你们这些罗家的老爷们们,难道就让这个老巫婆在这里大放厥词吗?你们罗家离开了罗隐,就没有一个男人了吗?我呸,你们罗家竟然是这种玩意,当初我们真的是瞎了眼。”
“瞎了眼,那也是你们沈家活该。”罗老夫人怨气极大,“总之沈氏不洁,我们罗家要不起这样的孙媳妇,所以我们罗家必须将沈氏逐出家门。”
余氏气的想要一巴掌甩在罗老夫人的脸上,尤其是那张嘴,那张让人恨不得封起来的嘴巴。沈青康赶紧将余氏拉住,悄声叮嘱她,“不要动手。”一旦动手,就算有理也变得无理。
沈青康冷漠的打量罗家人,在罗老夫人出现后,很明显罗家二房退缩了。似乎已经有了决定,想要跟着罗老夫人走。沈青康冷哼一声,罗家二房的目的不言自明。至于罗家三房,很明显还在观望,大体上还是站在沈静秋同罗隐这边的。毕竟就算沈静秋失踪了,可是罗隐还在。只要罗隐在一天,这个国公府就垮不了。至于国公爷罗达,这会还不知道在哪里潇洒,出事这么久了也没见国公爷露面。
沈青康冷冷一笑,掷地有声的对罗老夫人说道:“老夫人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情。静秋的世子夫人诰命,是陛下亲自下旨册封。没有陛下的旨意,谁也不能夺去静秋的身份。不过听老夫人说的信誓旦旦的,好似下一刻静秋就真的会被剥夺世子夫人的诰命。如此,本官斗胆一猜,莫非救老夫人出庄子,并且将老夫人送回国公府的人,就是宫里的某个人?”
罗老夫人的眼神明显慌了一下,很快又镇定下来。
沈青康嘲讽一笑,“陛下已经下旨,着禁卫军全力寻找静秋的下落。东宫太子妃也在出人出力。老夫人想要去逐出静秋,请问有经过陛下同太子妃的同意吗?很显然,是没有。而且以陛下的动静来看,陛下也不可能下旨夺去静秋的诰命。那又是什么人给了老夫人你这样大的自信,让你一回来就大声嚷嚷着要将静秋逐出罗家?老夫人,就算你不喜静秋,她也是你的孙媳妇,她肚子里还怀着你们罗家的骨肉。老夫人回府后,没有一句关心,没有一句慰问,开口就说静秋不洁,败坏门风,要将静秋除名。请问老夫人,这是有多大的怨恨,才会致使老夫人做出这等冷酷残暴的事情。莫非静秋掀了你们罗家的祖坟,还是断了你们罗家的命根,亦或是断了你们罗家的财路?没有,静秋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们罗家的事情,何至于让老夫人你如此残忍的对待她?难不成老夫人你已经被南越人收买了,目的就是要逼死静秋,顺带逼死罗隐吗?”
“胡说八道。老身什么时候被南越人收买了?沈大人,你别仗着一张利嘴,就敢栽赃陷害。”罗老夫人怒斥。
沈青康讥讽一笑,“不是栽赃陷害?那就请老夫人同在坐的所有人解释一下,罗隐是你嫡亲的孙子,如今正在战场上领兵作战。他的妻子突然失踪,常理身为祖母的你,应该很担心此事传到战场上,影响罗隐。为了避免更严重的后果,更应该加派人手,找回静秋。如此才是身为祖母,身为国公夫人该做的事情。这才能确保罗隐不被影响,专心作战,确保你们罗家能够长久繁荣下去。而老夫人你的做法,生怕事情闹的不够大,生怕静秋被人找回来,生怕罗隐那边不知道他的妻子被人绑架,还被家族除名,生怕罗隐不会被此事影响。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连成一条线,本官已经看到了身在战场上的罗隐,将迎来平生最大的一场败仗,无数将士的性命会因为他的冲动而被牺牲。罗隐会被撤职查办,甚至会被砍头,你们罗家的爵位也被剥夺,东宫太子妃的地位也将岌岌可危,随时都会被打入冷宫。甚至更严重的是,你们整个罗家,将会被抄家流放。这样严重的后果,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的出来?只有一个答案,罗隐的敌人,静秋的敌人,罗家的敌人。”
沈青康似笑非笑的扫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罗老夫人的身上,“罗老夫人,你是有多愚蠢,或者说你收了南越人多少好处,还是说你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会如此不余余力的要害死罗隐静秋,害死太子妃,害死你们罗家上下上千口人?而我们都知道,罗隐同静秋最大的敌人就是南越人。静秋被南越人下毒毁容,可以说有刻骨的仇恨。罗隐杀死了南越昭武公主,在南越搅风搅雨,可以说南越人都恨不得将罗隐千刀万剐。罗老夫人的娘家姓孟,据本官所知,你们孟家祖祖辈辈都是大周人。那为何罗老夫人却一心替南越人做事。莫非罗老夫人你的身份本就是假的,你根本就不是真的罗老夫人,你是南越人假扮的。说,你将真正的老夫人弄到哪里去呢?身为堂堂国公夫人,睿智的老太太,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人,将这个假冒罗老夫人的南越人,给本官抓起来。本官要带回衙门严厉审查。”
“谁敢动?”罗老夫人惊惧不已,“老身是货真价实的国公夫人。沈大人,你想凭借一张嘴就说老身是被人假冒的,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胡说八道。老身要去宫里告御状,竟敢污蔑超品国公夫人,沈大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沈青康冷冷一笑,“是吗?你如果真的是货真价实的国公夫人,那就请你告诉本官,你为何要处心积虑的谋害罗隐同静秋,还有东宫太子妃,以及罗家上下上千口人?”
罗老夫人脸色巨变,苍白无比。“这是我们罗家的家事。沈大人你无权干涉。”
沈青康哈哈一笑,“此事已经不仅仅是家事。因关系正在前线作战的罗隐,此事已经变为国事,甚至可能是涉及到两国战事的大阴谋。为家国计,为朝廷计,为陛下计,本官必须将你带走,严加审问。除非,你有证据证明你的确是真的国公夫人。不过就算如此,你也要跟着本宫进宫一趟。届时自有陛下亲自做出处置。”
“你敢!”罗老夫人又是紧张,又是愤怒,浑身发抖,“老身是货真价实的国公夫人,谁敢质疑。”
“谁能证明?”沈青康冷酷一笑。
罗老夫人扫视了一眼屋中众人,“所有人都能证明。”
“是吗?”沈青康表示出了轻蔑和怀疑。这可将罗老夫人气坏了。
罗老夫人指着罗修还有罗保,“老二,老三,如今老身被人如此侮辱,你们两个臭小子,不知道吭声吗?你们还是不是老身的儿子?”
罗修站出来,“母亲,你别生气。沈大人,我能证明老夫人的身份,她是下官的亲生母亲。”
沈青康似笑非笑的看着罗家众人,“你们都能证明吗?”眼神中隐含威胁,
罗张氏同罗王氏两人都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她们当然能够证明罗老夫人的身份,就凭罗老夫人这副为老不尊的样子,就是十足十的原装货。这年头,要找出一个如同罗老夫人这般的冒牌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就算如此,她们也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只因为沈青康有句话说中了关键,罗老夫人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不知道这会是关键时刻吗,要是罗隐出事了,别说太子妃,整个国公府都要跟着吃挂落。罗老夫人可别拿什么宫里的贵人说事,除非陛下赐下免死金牌,否则任何贵人的保证就是一句空话,能不能兑现,还是五五之数。
没有人有胆子,至少罗家人没有一个人有胆子敢拿整个家族上千口人的性命来赌那未知的五五之数。这才是罗张氏和罗王氏齐齐沉默的根本原因。
罗老夫人见众人沉默不语,气的发抖,“你们一个二个的胆子都肥了,是吧。老身才离开几个月,你们竟然敢不听老身的话。老二媳妇,你是不是也认为沈大人说的是真的,难道你也认为老身是假冒的?”
罗张氏又是心虚,又是尴尬的一笑,“老夫人,这么大的事情,儿媳一介妇人,哪里敢开口。这可是关乎国事啊。还请老夫人不要为难儿媳。”
罗老夫人又指着罗保,“老三,你是不是不认自己的亲娘,你这个不孝子。”
罗保躲在角落里,“老夫人,你干嘛老是针对五郎两口子?咱们罗家同沈家是亲家啊,什么是亲家,亲家就是要守望相助啊。老夫人,你看看沈大人,本朝最年轻的阁老,有这等亲家,是多大的面子啊。”
罗老夫人指着罗保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沈青康冷冷一笑,“看来老夫人的身份着实存疑啊。既然如此,还请老夫人随本官走一趟衙门吧。”
“老身是朝廷册封的超品国公夫人,沈大人,你没权利对老身做任何事情。”罗老夫人昂着头,冷冷的说道。
沈青康呵呵一笑。正在此时,有人进来禀报,说是看守罗老夫人的侍卫前来禀报事情。问见不见。
沈青康笑了起来,“来的正好,将人带进来。本官有话要亲自问他。”
侍卫被带了进来,还没来得及说一话,沈青康就率先问道,“本官来问你,罗老夫人是不是出事了?”
侍卫只来得及点头,又被沈青康抢了先,问道:“那本官在再问你,是不是有人假扮罗老夫人,试图浑水摸鱼。目的就是为了除掉世子同世子夫人?是不是?”
侍卫瞬间反应过来,没有去思考这话隐含的陷阱,连连点头,“是是是,有人冲击别院。我们因为人手不足,被那些人冲进了别院,然后看着他们带走了老夫人。”
“那些人在冲击别院的时候,可有说过什么?”沈青康再问。
“他们一开始让我们开门,说是奉旨请老夫人回京。可是又拿不出旨意。我们自然怀疑他们是歹人。果不其然,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那些人就撕掉了伪善的面孔,朝我们的人发动了攻击。我们的兄弟此次伤亡了好几个。”侍卫说到这里,赶紧低头擦掉眼角的眼泪。
沈青康冷冷一笑,“事情已经很清楚。南越人狼子野心,试图用假冒的国公夫人,挑起争端,颠覆前线战事,谋害世子同世子夫人的性命。来人,将这位老夫人带走。任何刚危害本朝利益的人,无论是谁,本官都不会坐视不理。”
“沈大人是不是太过分了点。”罗修站出来挡在罗老夫人身前,“下官已经证实老夫人是下官的母亲,沈大人还想如何?”
沈青康轻蔑一笑,“罗大人,本官劝你最好让开。否则本官就连你一并治罪。”
“沈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罗修嘲讽一笑,“敢问沈大人,你既不是府尹大人,也不是大理寺官员,更不是刑部尚书,也不是都察院的仁兄,你有什么资格带走堂堂超品国公夫人。”
“就凭本官是礼部尚书,内阁次辅,陛下最忠心的臣子。看到有人假冒国夫人,试图祸乱前线战事,动摇国本,本官身为朝廷命官,岂能不管。罗大人若是识趣,最好给本官让开。否则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沈青康一招手,沈家的侍卫纷纷站在他的身后,随时准备动手。而东院的人则选择挡在罗老夫人带来的那些人前面,阻挡他们去护卫罗老夫人。
大厅情况一触即发,一个不慎,就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沈大人是要在我们国公府耍威风吗?”罗老夫人对沈青康怒目而视,“只怕你还没有这个权利。”
“老夫说他有这个权利。”已经数日不见人影的国公爷罗达,突然出现在人前。
“父亲!”
“老爷子!”
众人纷纷叫道,心里头一边是松了一口气,一边又想吐槽国公爷罗达也太不靠谱了。这段时间,国公府内发生了多少事情啊,国公爷罗达竟然一直躲着不见人。如今出大事了,他才肯站出来。当然,众人也要庆幸,幸好在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不然要是出了意外,在场的又有谁能够担起责任。
“老头子,你还敢出现!”罗老夫人就像是忽然被人点燃了内心那根早就蠢蠢欲动的火苗,推开所有挡在前面的人,几步冲到国公爷的面前,“老头子,老身同你几十年的夫妻,为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临到老了,结果你竟然眼睁睁的看着罗隐那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将老身送出国公府,屁都不知道放一个。你还有良心吗?”
罗老夫人气到直接对国公爷动手,“你这个死老头子,你对得起我吗?”
“你给我住手。”国公爷被罗老夫人不小心打在了脸上,心中极为恼怒,抓住罗老夫人的人,就朝前面一推。
罗老夫人连连后退。要不是被罗修接住,肯定会摔倒在地上。
罗老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国公爷,表情又是愤恨又是绝望,指着国公爷怒吼,“你竟然敢对我动手,死老头子,你对得起我吗?你这个不要脸的死老头子,老身同你拼了。”
国公爷怒吼,“够了!你还有脸冲老夫吼叫,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老夫不知道吗?要老夫说,罗隐早就该将你送出府去,没了你这个搅家精,咱们国公府都清净了。”
“你,你竟然这样说?罗达,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老身辛苦这么多年,到最后,你竟然说老身活该。罗达,老身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说,你说清楚。今天你当着儿子们的面,将话说清楚。”罗老夫人表情扭曲,神情极为痛苦。国公爷的态度,给了她致命的打击。
罗修要替罗老夫人说话,被国公爷一瞪,当即没了动静。国公爷冷哼一声,“死老太婆,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你做的那些事情,有哪一桩哪一件是替国公府着想。你明知道定邦正在前线打仗,受不得一点刺激,你却故意要将事情闹大,故意要刺激定邦,还让定邦吃败仗。你这个死老太婆,罗家同你有什么仇,你要费尽心机的害死我们全家人。罗修,罗保,他们不是你的儿子吗?你连亲儿子都不放过,你还敢指责老夫的不是。你这个脑子不清醒的老太婆,被人挑唆几句,许诺一点好处,就让你找不到边,分不清轻重,搞不清自己的身份立场。你简直就是老夫这么多年以来,见过的最愚蠢的女人。老夫都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南越人派来的奸细,专门祸害我们国公府。”
罗老夫人神情绝望又痛苦,“你说老身祸害国公府?罗达,老身陪伴你几十年,竟然还比不上罗隐那个忤逆不孝的狗东西吗?沈静秋被绑架,难道是老身安排人做的吗?她自己得罪了人,被人绑架是她活该。至于罗隐,为了一个女人昏头昏脑,就算现在不打败仗,迟早也要打败仗的。与其等将老全家老少被罗隐牵连,不如现在就将这颗毒瘤除掉。老爷子,老身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为国公府着想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啊!”
“愚蠢透顶,愚蠢透顶。”国公爷怒不可歇,“你要是真的将定邦除掉,老夫问你,我们国公府还能靠谁,靠你这个死老太婆吗?还是靠再也不能上战场的老二,亦或是整日里混吃等死的老三?谁才是国公府中最有前途最有希望的人,这么多年来,你还没有看清楚吗?老夫同你说了多少次,让你别再针对定邦,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定邦将你送出府,老夫以为你会消停个几年。没想到,被人几句话挑拨一番,你这个死老太婆又开始犯糊涂。若非老夫及时赶回来,差点就让你害死了整个罗家。沈大人,这个老太婆,言行着实可疑。极有可能是南越人派来的奸细。还请沈大人辛苦一下,将这死老太婆带走,好好审问。”
罗老夫人指着国公爷,心口犯痛,一口血喷出来,瞬间昏迷过去。
罗修大惊,“母亲!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母亲。出事的时候,父亲人在哪里?母亲被罗隐送出去的时候,父亲人在哪里?就因为罗隐是这个家的顶梁柱,难道父亲就该纵容他乱来吗?乱了尊卑,乱了伦理,乱了上下,这就是国公府的传统吗?父亲上不能对陛下尽忠,下不能让国公府安宁,所言所行不能让儿子心服,父亲此刻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母亲的不是。母亲就算再有不对,那也是父亲你这么多年纵容出来的。你一边担心罗隐势大,将你架空,所以让母亲出面充当恶人,处处辖制罗隐。一边就在罗隐面前充当好人,出了事就做个和事佬。就因为父亲你的刻意为之,你的纵容,让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才会闹成今日的局面。对此,儿子只想说一句,儿子对父亲的行径和用心感到极度不齿。”
“你放肆!”国公爷脸色涨红。
罗修冷冷一笑,“儿子就是放肆。家不家,人不人,本来好好的一个国公府,当年大哥还在的时候,国公府是何等的兴旺和睦,结果就是被你,被父亲你给败坏成今日模样。若是母亲有三分错,那父亲你就有六分错。还有一分错,就算在儿子头上。大哥去世,儿子却不能及时的担当起长子的重任,坐视妻子同母亲做下种种荒唐事情。父亲,如今这个家都快要散了,父亲满意了吗?父亲竟然还想将母亲送到衙门去关起来,这是何等的冷酷和残忍。就算母亲有错,也错不至死,父亲更没资格让人将母亲带走。因为真正错的人,真正该被关起来的人是你,我亲爱的父亲。”
国公府怒斥罗修,“你,你简直是大逆不道。混账东西。”抬起脚来,狠狠的踢在罗修的心口上。
罗修倒在地上,冷冷一笑,“父亲要打,尽管打。可是儿子是不会收回那些话。儿子将话撂在这里,今日谁都别想将母亲带走,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老爷?”罗张氏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罗修瞪了眼罗张氏,“你给我闭嘴。你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心思,我就谢天谢地了。”
罗张氏呜呜的哭了起来,心头真正是五味杂陈。
国公爷涨红了脸,手也在发抖。心情可想而知。眼看着父子两人就要爆发一场伦理大战,沈青康适时的提醒在场的人,沈家人还在现场,是不是要有所顾忌?
国公爷看了过来,沈青康轻咳一声,“国公爷,罗大人,既然能够证明这位老夫人是真正的国公夫人,看在咱们是亲家的份上,本官就不将人带走。后续要如何处置,你们自己商量。不过关于罗老夫人的一些奇怪言行,本官是一定会彻查到底。本官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处心积虑的破坏前线的战事。”
“沈大人请便。”罗修冷漠的说道,“关于五郎媳妇的事情,我们国公府义不容辞,自然会派人寻找。至于之前老夫人说的那些话,还请沈大人见谅,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沈青康笑笑,“好说。既然你们要处理家事,那本官就先告辞。我们走。”
沈青康强行拉着余氏离开,偷偷努了努嘴,提醒余氏别再火上浇油,到时候真的就是有理变成了无理。
余氏又是失望又是痛快,罗老夫人被气的吐血昏迷,真是大块人心。
沈青康失笑,接着又是一叹,只盼着静秋能够平安归来。
沈家人走了,可是罗家人并没有觉着轻松多少。
罗保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都过了饭时,有什么话能不能用过了饭再说。”
众人全都看了过来,而且全都带着恶意。罗保无所谓的耸耸肩,“难不成大家都准备继续饿肚子?”
罗修抱起罗老夫人,朝正院走去。“派人去请大夫,老夫人的病情拖延不得。”
“哦,哦,我这就去。”罗张氏慌慌忙忙的。
二房的人走了,罗保怯怯的看着国公爷,“父亲,儿子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滚!”国公爷怒吼。
罗保赶紧逃命,三房的人也跟着陆陆续续的离去。屋里顿时变得空旷了许多,国公爷一拳头捶打在桌面上,“气煞老夫也。”
罗老夫人怒极攻心,才会吐血昏迷。大夫用了药,又扎了针,到了半夜的时候才终于醒来。醒来后,罗老夫人的状况就有些不对。最明显的就是罗老夫人的双手总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大夫暗自摇头,“老夫人有中风的征兆,你们要好生照顾老夫人,不要让她动怒。多说些开心的事情,老夫人心情好了,身体自然会慢慢恢复。”
“多谢大夫。”罗修送走了大夫,回到房里看望罗老夫人。罗老夫人望着罗修,无声的流泪。
她死死的抓着罗修的衣袖,“你爹是要赶走老身,对不对?我没有记错,对不对?”
罗修痛苦摇头,“母亲,你不要多想。大夫说了,你需要放宽心。”
“老身悔啊!老身这是造了什么孽,临到老来,竟然会遭遇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老二,老身不想活了啊。”罗老夫人痛哭失声。
“母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罗老夫人摇头,“好不了啦。你不用安慰老身,老身全都想明白了。这个家,已经没有老身的立足之地了。”
罗修陪着罗老夫人一起大哭,“母亲,要不儿子带你外面去住吧。”
“不,老身就是死,也要死在国公府。谁敢再送老身出去,老身就死在他面前。到时候,老身倒是要看看,谁敢动一下。”罗老夫人硬气的说道,“老二,你不要再说傻话。就算老身不能帮你将世子之位抢回来,也要替你多张罗点好东西。这个国公府不能全落到东院的手里。”
罗修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罗老夫人得意一笑,用颤抖的双手拍了拍罗修的肩膀,“你放心,老身不会不管你们的。”
“不,儿子不需……”
“够了,不要再说。老身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什么都不准说。”
罗修深深叹气。
就在这个时候,国公爷带着人走了进来。一副气势汹汹,像是要找谁拼命的样子。罗修拦在床前,“父亲带着这么多人进来,想要做什么?难道到现在父亲还不肯给母亲一个安静的环境吗?父亲是要逼死母亲,连带逼死儿子吗?”
国公爷目光阴冷,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既然你要做孝子,舍不得将你母亲送出去。那老夫只能将正院封起来。从今以后,除非老夫许可,否则任何人都不准进入正院大门一步。”
“死老头子,你干脆将老身杀了吧。老身死了,你就如愿了,你就可以将外面的野女人接回家了。”罗老夫人一边拍着床铺,一边厉声怒斥。
国公爷不为所动,对属下道了一声,“动手。”
“谁敢动。”罗修龇目欲裂,拦在床前。
国公爷冷笑一声,“将二老爷绑起来,丢回二房。从今以后,不许二老爷靠近一步。”
“死了算了吧,老头子你干脆弄死老身吧。”罗老夫人从床上爬起来,拿头去撞国公爷。
罗修急切的叫了声:“母亲!”
国公爷急忙往后退,罗老夫人收不住动作,一头栽倒在地上,彻底昏迷过去。
罗修大怒,抱起罗老夫人放在床榻上。回头,目光仇恨的盯着国公爷,“父亲,之前大夫已经说的很清楚。母亲已经有中风的征兆,不能动怒,不能受气。父亲今日举动,分明是要逼死母亲。父亲,你不如将我们都逼死吧。反正国公府只要有罗隐在,你就满足了。”
“你威胁老夫?”
罗修呵呵一笑,“儿子哪里敢威胁老爷子。老爷子,母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儿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国公爷冷哼一声,“老夫不在乎。封院子。”
一声令下,下人们全都动了起来。正院伺候的丫头婆子全都被赶了出去,只留了六名粗壮的嬷嬷在正院伺候。又将没人住的地方全都钉上木板,将门封死。至于正院大门,也用一把大铜锁给锁了起来。钥匙就贴身放在国公爷的身上。
罗修简直不敢相信,“母亲还昏迷着,父亲就迫不及待的封了院子,果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死母亲吗?”
国公爷冷漠的说道,“已经派人去请大夫,后续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管好你自己那一摊事情,老夫就谢天谢地。”
望着被封死的院落,罗修欲哭无泪。跪在在地上,久久不肯起来。后来还是罗张氏带了人过来,亲自将罗修抬走。
后宫,心腹嬷嬷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寿宁宫,“太后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杜太后已经本已经躺下,听到心腹嬷嬷慌张的声音,又重新坐了起来。披上一件红色纱衣在身上,“慌什么慌,天还塌不下来。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儿一早再说吗?”
“是,是两位公子出事了。”心腹嬷嬷惊慌的说道。
杜太后皱眉。
心腹嬷嬷赶紧补充道:“是杜家两位公子出事了。奴婢刚接到消息,就赶来禀报太后娘娘。”
杜太后一张脸阴沉如水,“说,到底怎么回事?”
“大公子废了一条腿,才逃出生天。二公子,已经,已经没了,连尸首都已经被……。”说完后,心腹嬷嬷就哭了起来。
“谁,谁敢这么做。”杜太后怒吼,手一扫,桌面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扫到了地上。杯盘落地,发出刺耳的响声。杜太后在寝宫内走来走去,“此事有蹊跷,一定有蹊跷。罗隐,肯定是罗隐。也只有罗隐才有胆子对杜家人下手,只有他才对哀家充满了仇恨。他不能报复哀家,于是就从杜家人下手。好,好的很,好一个罗隐。蛰伏这么久,等的就是今日吧。传哀家的旨意,告诉玉雅,哀家不需要沈静秋的人,哀家要她即刻提着沈静秋的人头前往前线,亲手丢在罗隐的脚下。哀家会让罗隐尝到最深刻的痛,和最深刻的仇恨。”
心腹嬷嬷愣住,“太后娘娘,这同原先的计划?”
“别再管什么计划,哀家要沈静秋死,要罗隐死,你听到了吗?”杜太后长叹一声,“哀家很后悔,哀家应该早就想到,只有弄死沈静秋同罗隐这对夫妻,才是对哀家最有利的。哀家一时间糊涂了,竟然给了罗隐反击的机会。不过如今后悔还来得及,这一次他们必须死。”
“奴婢遵旨。”
在远离京城的某处荒郊野外,坐落着一栋深宅大院。玉雅公主带着谢明欢,这些日子一直生活在这栋宅子里。
谢明欢不清楚杜太后为什么要放她们出宫。这些日子,她留心观察玉雅公主,隐隐猜到一点真相。
大半夜的突然有人找来,谢明欢很好奇。她偷偷的起来,躲过那些侍卫,来到窗户底下。此刻谢明欢只想知道一点真相而已,并没有别的想法。
玉雅公主独自接待了来人,“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一个尖细的嗓音对玉雅公主说道,“太后娘娘改变了主意,请公主殿下即刻解决沈静秋的性命。提着她的人头,亲自丢在罗隐跟前。”
窗户下面的谢明欢猛地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叫了出来。四下看了看,见没人,赶紧离去。要是被玉雅公主知道她在偷听,肯定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屋里,玉雅公主大皱眉头,对内侍说道,“之前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公公可否告诉我,太后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
内侍冷冷一笑,“不该公主殿下知道的,公主殿下莫要多问。总之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沈静秋同罗隐都该死。”
玉雅点点头,“行,我明白了。请公公回禀太后,玉雅一定不辱使命,定会将沈静秋的人头带到罗隐的跟前。”
内侍满意的笑了,“很好。咱家等着公主殿下的好消息。等此事结束,太后老人家就会让公主同小公子团聚,届时还会派人送公主母子回西凉。”
玉雅笑道,“多谢公公。太后大恩大德,玉雅没齿难忘。”
“如此甚好。希望公主殿下好自为之,切莫行差踏错。”
请看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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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首先感谢所有妹子的支持。其次关于罗隐在罗老夫人事件中的处理手段,元宝就想打个比方,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社会,只要对老人不孝,无论老人是对是错,从舆论上来说,多半都是谴责不孝的儿孙。就连今天的舆论都会拿‘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老人年纪大了,犯错是可以原谅’之类的言论替为老不尊的老人开脱。现代都如此,古代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罗隐想为官,想要实现野心,就不能背上不孝的罪名。虽然元宝写的是架空,不过某些时候,元宝还是会坚持,不会一味的为了爽而爽。
关于女主变弱,元宝想说的是婚姻是个分水岭。做女孩同做妻子绝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状态,相信结婚的妹子都有体会。最后想说一孕傻三年,请原谅女主,也请原谅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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