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饶了我儿吧,饶了我儿吧。”
姬妤那里顾得了这么多,长鞭狠狠的抽打着,地上不停翻滚的小儿。
姬妤目光凶狠,那怒气,威严是与生俱来。
一旁围着许多人,指指点点,却无人敢上前相助,因姬妤身则,有更为凶残的武士。
姬妤抽了一阵,似是累了,喘着大气,而地上的小儿,不过十二三岁,早己血迹斑斑,不醒人事。
姬妤还不解气,把在韩起那里受的辱全发泄出来。
“此等恶贼,便是灭了九族,也不足可惜。”
原是小儿与同伴玩耍,不小心撞倒了姬妤,仅此而己。然,人命如草芥,贵人可以肆意打杀奴隶,平民,他们只得默默承受。
与小儿一道的母亲,瘫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贵女饶命,贵女要责打,就打小人吧,小人愿替我儿受过。”
“如此,打你又如何?”
姬妤再次轮起了鞭子,一鞭鞭抽在母亲身上,母亲把儿护在身下,咬牙一声不吭。
周围行人,敢怒不敢言,好些人偷偷抹泪,微在一旁忍不住的拉了拉姬妤的衣袖,被她一个眼神瞪回。
“住手。”
正在这时,突然一声呵斥,众人不免寻声望去,一白衣男子,
广袖、曲裾,身姿卓卓从人群中走出,虽不见其容,但那一身贵气,让人不敢忽视。
人群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在他身则跟着一位绝色女子,还有数十人带剑武士。
此人身份高贵,众人自觉的低下了头,现场一片安静。
姬妤张了张嘴,但见子袄在,己知此人身份了,她咽了咽口水,神色明显慌张。
栾姬一眼瞧见倒在地上的母子俩,惊呼一声,急急奔上前,扶起那位母亲,“你可好?”
母亲抽泣着,抱着自己的儿子,唤着他的名字,好不悲凉,栾姬见了心痛,想到自己的阿母,突然鼻子一酸。
“滚回去。”
孙周瞟了一眼那对母子,心中生怒,对姬妤吼道,姬妤身子一颤,他的阿兄当着这些贱民,居然吼他。
她双眼含泪,有些倔强的站着不动。
“此奴撞了我,该罚。”
孙周目光冷裂,手臂一挥,立即上来两位武士,架起姬妤就走。
微吃了一惊,紧紧跟在其后。
姬妤大叫,“你不是我阿兄,你不是我阿兄。”
行人瞪大着双眼,只觉心中解气,仍不敢大声喧哗,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位贵人。
不少女子,露出娇羞之色。
这侧,栾姬拿出身上的钱袋,放在那位母亲手里,“好好找个医者。”
母亲磕头道谢,又喏喏的看了孙周一眼,在周围行人的相助下,抱起儿子,跌跌撞撞的离去。
栾姬之举,得到众人称赞,开始小声议论,纷纷猜测两人身份,虽不能靠近,一些大胆的,却把手上的花,向两人抛去,以表示他们的敬意。
相对孙周的神秘,栾姬一直面带微笑,路人倍感亲切,栾姬来到孙周面前,主动握上他的手,孙周低头看她,眉头微蹙,但在众人看来,两人举止亲密,好生相配,不少女子发出感叹。
接着,武士开始驱散行人,现场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阿弟。”公孙稷等人赶来时,人群己散,原是他们也听到了吵闹,因在外,孙周身份不易暴露,几人微惊后,这才行揖礼。
辛夷避在几人身后,目光落在那两人相交的手上,心中一紧,她急忙低下头,脚步有些不稳的,缓缓朝后退去,却被鱼抓个正着。
辛夷不敢用力挣扎,生怕被发现,她瞪了他一眼,鱼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主子没让你离去。”
辛夷好生郁闷,“若被孙周知晓,我与你主子皆受罚。”
鱼一愣,是了,她是逃出来的,鱼这才放开手,辛夷没入人群中。
刑午未注意身后动静,目光在孙周二人轻轻扫过,情绪难辩。
却听公孙稷笑道,“阿弟不知,栾美人随为兄出宫,一直闷闷不乐,不管为兄说什么,也不肯露出笑容,此番,见到阿弟,为兄感叹……能博美人一笑者,唯阿弟一人也。”
说着,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气氛一时容洽,除刑午目光微冷。
孙周淡笑,“得知阿兄与几位大人在此,寡人前来一聚,然,寡人还有要事。”
“君上有何事,可否让臣代劳?”赵武一旁说道。
孙周看他一眼,“不用了。”
栾姬有些紧张,朝刑午望去,未见那人身影,于是紧紧拉着孙周手臂,“君上与妾有约。”
“哦。”众人了然,今日可是特别的日子。
孙周有些不悦,她的自作主张。
公孙稷低低一笑,“阿弟与美人情深,我等不易打饶。”说完看向刑午与赵武,“我等还是再回桃林一饮,城主,你家小奴呢?适才见她朝桃林而去,莫是准备酒水,倒是个机灵之人……”顿了顿,似想到什么,笑道,“此奴面熟,好似宫中女祝,城主是否也觉得?”
公孙稷的话令众人一愣,风云突变,也那么一瞬间。
孙周与赵武猛的抬头看他,孙周更是上前抓住他的手,“你说什么?”
孙稷惊鄂,“阿弟,君上?我……我没说什么?”孙稷结结巴巴,被孙周突然之举吓住。
“桃林在何外?”
孙稷下意识的朝前一指,瞬间,众人只觉一道风起,孙周己甩开孙稷,匆匆而去。
紧接着是赵武,刑午,公孙稷踉跄一步,被他的美妾扶住,他有些摸不到头脑,眨眨眼,看向栾姬,“我说错了什么?”
栾姬咬着唇,瞪他一眼,也急急朝桃林而去。
孙稷又问两位美妾,“我真说错了话?”
美妾嘟嘴摇头,孙稷扬唇一笑,在美妾脸上重重一吻,“阿弟可要感激我呢。”
辛夷回到桃林,这里人少,她放慢了步子,因心情郁结,脑子里还是孙周与栾姬手拉手的情景,心中狠狠一痛。
突然一阵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辛夷回头一瞟,来不及多想,撒腿就跑,刚跑两步,一人影,快如箭,闪如风,己挡在她面前。
“子袄?”
辛夷咽了咽口水。
子袄面无表情,“姑娘稍侯片刻,君上在此。”
辛夷一窒,而这一挡,果真人己至,她心中又一片灰暗。
她站着一动不动,心跳到嗓子眼,因她感到一道目光,紧紧盯着她,让她有些发毛,背脊嗖凉,她握了握双手,又朝前一步,子袄仍挡在面前,随即又退下。
原是那人,来到她身后,伸出手,放在她的肩上,她身子一颤,而他的手也在微微发抖,天地仿佛安静下来,四周没有歌声,笑声,甚至没有他人,仅二人独立在桃树之下,空中飘洒着桃花,似梦境,却是真实。
两人能感到彼此的呼吸,尽管她是背对着他。
突然,他手碗用力,猛的把她扯过身来。
两人目光相遇那一瞬间,他知,再也没有力量,让他拒绝她。
她比他慌张,垂了垂眸,压制情绪,又抬起头,迎上他。
刚才奔跑着,他己丢掉碍事的帷帽。
他的俊容,出现在她眼前,他额上渗着细汗,眼眶有些深陷,看似疲惫,却双眼有神。
“孙……君上。”她深吸一口气,淡淡轻呼一声,又垂下眸子。
然而,瞬间,就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辛夷一怔,他,这是何意?
她听到他急促的气息,还有不可轻闻的一声叹息,是那种失而复得的感叹。
孙周身后不远,站着众人,赵武,刑午,栾姬,最后公孙稷携美妾而至。
“啊。”他惊呼一声,“这是……”他向众人求解,然,在场之人,谁还能管得了他。
栾姬目光含恨,刑午嘴角冷笑,赵武一脸没落。
公孙稷眨眨眼,“原来此奴,真是女祝。”顿了顿,“为何与城主在一起?女祝不是该回扬城吗?”
公孙稷的话引着众人回神。
孙周目光一暗,低头看她。
辛夷眼神闪烁,“我们……”她本想解释,可转眼又想,我与谁在一起,又与他何关?
他不也与栾姬成双成对吗?
片刻犹豫,但见栾姬突然跪在地上,“请君上饶了城主与辛夷。”
孙周转头看她,栾姬面色焦虑。“城主与辛夷自小认识,辛夷回扬城,城主自是来送送她,并……无他意。”
就算是无意,听了这话,也会让人认为有意。
刑午瞟了一眼栾姬,心有不满,几人都是人精,谁不知,栾姬话含挑拨。
孙周挑挑眉,却在意此言,都说,恋爱会被让人变傻。
孙周也不落套。
果然,他脸色十分难看。
“你逃离,就因见他?”
辛夷叹了口气,不想辩解,孙周误为她默认,突然上前,从子袄身上抽出长剑,指向刑午。
众人皆惊。
公孙稷吓得“呀,呀”两声,退避三尺,把他的美妾推挡在前,生怕受到连累。
刑午目光不经意一厉,却是缓缓跪了下来。
“君上饶命。”鱼挡在刑午面前。
“是我不愿回扬城,君上要责罚,就罚我一人,与他人无关,我与城主只是偶遇,并非约见,因不想……被人识得,才如此装扮……”辛夷见此,也跪在孙周面前。
虽然她想用刑午气气他,但此番做法终觉不妥,恐会害了他。
然,她也不知孙周还会这般生气,他们不是分手了吗?
她抬眸,看着他,有疑惑,有不解,也有委屈。
此刻,赵武默默的站在一侧,不言一句。
孙周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刑午身上,片刻,“你与她是旧识,仅此而己,你可懂得分寸?”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甚至平淡,但那份平淡却是透着无可反驳的警告,与不容置凝的事实。
刑午双手紧握,却是微垂双眸。
“自是,懂得。”
虽不甘,只得这般相应,然,终于有一天,他会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
孙周听言,冷哼一声,满脸嘲弄,他又瞟了一眼赵武,在他眼中,赵武才算一个可敬的对手。
而此人,他从不放在眼里。
“当”的一声,长剑插入地。
孙周朝辛夷走来,每行一步,都牵动着她的心,她有些慌乱,却被他横抱而起,她惊鄂不己,他却不管不顾的抱着她,大步离去。
“阿兄,栾姬交你带回。”
他的声音落下,人己走远。
栾姬瘫倒在地,泪流满面,赵武看着他们的背影,一阵苦笑,有些事,一早,他就输了,那人永远也不会属于他,虽然她逃离,却在见在孙周那一刻,他见到她脸上的喜悦,刻意压制的喜悦。
她也爱他。
“发生了何事?”
韩起从远处跑来,换了一件更为艳丽的华服,看着众人神色不好,摸了摸下颌,“我是否错过了什么?”
公孙稷长叹一声,拍拍他的肩,“你的确错过了……公女被君上责骂,可惜,可惜。”
韩起一愣。
孙周步子很快,一路引来众人好奇的目光,辛夷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你放我下来。”
他根本不理会。
片刻,她被抱上马车,马儿飞奔,辛夷大叫,“你要把我带去那里?若是扬城,你想都别想,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她的话掩没于他的激吻之中。
辛夷瞪大双眼,他压在她身上,肆意掠夺,舌尖闯入,与其缠绵,吸取她的美好。
“呜呜。”她被逼得说不出话,甚至连呼吸也困难。
她拍打着他,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说爱是他,说分手是他,如今又来纠缠,他当她什么?
马车奔驰在官道上,车上颠簸,他不管不顾,她的眼中有怒,他不管不顾,道上还有行人,他也不管不顾,他只知,他想她入骨,她的唇,她的身,她的气息,她的一切一切。
那份压抑的情感,只要有一丝松驰,便再也控制不住,如放闸的洪水,如脱缰的野马。
她受不了的在他唇上一咬,他微微一愣,却并未离开,接着又是一阵暴风雨般的亲吻。
两人都尝到那血腥味,辛夷突然就哭了起来,他这才放开了她,然,仍把她压在身下,两人紧贴,无一丝缝隙。
他目光残忍,却让她看到眼中的深情。
所有的委屈,愤怒,如一座城墙,轰然倒塌,一切指责的话,却最终变成:
“孙周,你原谅我了?”
孙周目光微变,不是释然,而是更深的狠,更深的怒,如捕食待发的野兽。
而她,不知道,他怒什么,难道还是气她隐瞒身份,气她逃走?
她又垂下双眸,正不知所措时,他的吻又落了下来,她被迫接受。
片刻,他又猛的放开她,眼眶泛红,“是你自愿不走。”
“是你自愿留下。”
“我己给过你机会……从今以后,你不可后悔,便是后悔,我也决不会再放开你。”
“从此,榖则同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便是你恨我,我也愿与你纠缠一辈子。”
他说着狠话,辛夷听着狐疑,又心中激荡。
“孙周,你真不生我气了?”
他喘着粗气,“气,我很生气。”
她伸出双手,抚上他紧皱的眉头,“我知你骗我,你舍不得我,就如我舍不得你一样,我一直在等你,你是寻我而来,还是与栾姬相约而至?”其实她己猜到答案,但她仍要娇情的问他。
“我没有找你,我谁也不找。”
辛夷又不解了,他说着莫明其妙的话,待她再相问时,他再一次狠狠把她吻住,一手直接撩起她的衣袍,伸进亵裤之中。
“呜呜。”辛夷吃了一惊,这还在马车上,他要做甚?
她的手寻到他的,紧紧抓住,不敢放开,反而被他牵着,朝自己身下摸去,在接触到那物,她立即放手,身子顿时如火烧,他乘机扯掉她的下裳,还有他的。
他分开她的腿,抵着她,眼神发狠。
辛夷有些害怕了,“孙周?”
他微微抬起身,“此番,你想逃,也逃不掉了。”
话毕,她只觉身下一阵嘶裂般的疼痛,原是他挤了进去,随着马车移动,他不管不顾的动起来。
辛夷惊叫,被他吻上。
那种感觉一点也不美妙,在她懵懂之中,她完成人生最重要一步,原来这就是敦伦?
她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脑子浮现出世妇教导的话,她咬牙承受着,可尽管如此,仍感到一些欢喜,因为她爱他,她知,他也爱她。
两人走得更近,如此,不管以后再遇到什么阻碍,她都相信,能好好走下去。
她双手抚上他的背,抚上他的发,甚至弓起身子,来迎接他,原来,她爱他如斯,不比他少。
他感受到她的邀请,愣了一瞬,停了下来,嘶哑着声音,语气柔了许多,“痛吗?”
她摇摇头。
他目光一暗,一口含着她的唇,腰上再次用力……直到她胸口一闷,晕了过去。
她清醒时,只觉软弱无力,而他还在她体内,她不着寸屡,满脸通红,低头看他,他正覆在她身上,咬着她的脖子,她动了动,他猛的抬头。
她咬着唇,不好意思与他对视,“这是何处?”
“车上。”他额上有着汗水,脸色潮红。
“马车停了?到了何处?”辛夷一惊。
“动静太大,怕你不舒服,车在郊野,驾者与武士都己遣开,如此,你我行事方便,你不用担心。”他意有所指。
轰的一声,辛夷只觉血液上冲。
这辆马车,是送她回扬城那辆,车内宽敞,被褥铺了数层,马儿奔跑起来,也不会觉得太颠,未料却成就二人好事。
孙周说完,继续吻着她的脖子。
“我们去那里?”
“清源。”
“清源?”
孙周轻应一声,漫不经心回答,专心致志亲吻,“韩厥领大军而归,近日便到,我欲出迎,如此,我便陪你出游,以补今日之过。”
辛夷听了,鼻子一酸,是了,今日是上巳节。
“我们会呆几日?”
“一切可安排妥当?”
“会有危险吗?带的护卫够吗?”
她一连窜问题提出,孙周却再也没有回答,最后被闹烦了,一手捂上她的嘴,身子又开始运动起来。
辛夷再次咬着唇,其实除去开头那阵痛,接下来,却是另一番感受,尔后,她缓缓闭上了双眼,呻吟声忍不住从嗓子溢出,让他更加卖力。
然,这般三四次,多了,也难以承受,最后,在她的哭求,推打下,他最终放开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低声唤着她的名字。
柔得如羽毛划过心尖。
他扯来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却发现被褥上那片血迹,孙周心中一痛,不停的在她额上,发上亲吻,“你第一次侍,寝,我便这般不知节制……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她耳边喃喃说着,心中却是极大满足,复尔,又一阵心酸,手臂紧紧搂着她,眼中仍旧一片腥红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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