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天牢出来的北冥瑾瑜,本是前往御书房批阅奏折,却莫名的见此刻御书房外乱如一团。
也便快步上前,睨了一眼地上的血渍,冷了神色,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奴才婢女也都纷纷的跪在了地上,无一人敢开口。
莫浅浅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庄妃,庄妃她…。她滑胎了。”
北冥瑾瑜心底似已了然,冷声一呵:“好大胆子!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莫浅浅胆怯的看着寒气逼人的北冥瑾瑜:“对…对不起。是…是臣妾,不…不小心摔倒在了庄妃…庄妃的身上。”
北冥瑾瑜看向莫浅浅时,多么希望她说出口的是这件事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或是辩解她是无心之过。
月滢儿镇国公月良唯一的女儿,曾再三嘱托照看好她。
北冥瑾瑜袖角一挥,转身进了御书房内,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将莫答应打入冷宫。”
莫浅浅猝然流泪,伫立原地看着他决绝的转身,当我在信任你的时候,你就不能信任我吗?
云朵儿看着面无血色的莫浅浅,低下了头,对不起,自己也是被逼无奈。只有逼着你动手。
“莫答应,走吧,不要再惹皇上不高兴了。”小德子蹙眉的开口。
在云朵儿的搀扶下,莫浅浅仍是走到半路便晕厥了过去,这无非是一个痛彻心扉的打击。
他没有过问一句是否有心无意?更没有觉得她是否被人陷害?她记得当时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在场那么多双眼睛,难道就没有人看见吗?
耳边是雨水哗啦啦落下的声音,干渴的嘴唇似已裂开了缝,睁开眼时,朦胧的视线里是一壶酒,一个酒樽,还有叠好的三尺白绫。
莫浅浅面如石灰的扯着唇角一笑,裂开的双唇有一股腥甜,托着沉重的身子蹒跚到了桌前,如今她哪里还有力气悬梁自尽?倒酒一杯,就此了解残生,终于不用再心痛了。
莫浅浅举杯含泪一饮而尽,有一种窒息感向身体袭来,身子太过滚烫,以至于唇角溢出的鲜血她也知道。
眼前一片的漆黑,“砰”,是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是她再没有力气支撑的身体倒在地上的沉闷声,她在笑,尽管笑起来很疼,终是解脱了。
像一个梦,一个冗长的梦,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她梦到有人握着她冰冷的手撕心裂肺的痛哭,他在她的耳边一直重复着一句对不起,而这个人不是他,不是他的声音,是奔赴葬礼的洛旭尧,是他。
一个年迈的声音传来:“既然一命抵了一命,老臣也不予皇上追究了。”
好真实的一个梦,声音这般的清晰。紧接着一股凉意缓缓流入嘴里,带着清香的草药。
眼前再次一片漆黑,四处寂静无声。
“带她离开吧,走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北冥瑾瑜忍痛开口。
洛旭尧抱起木筏上的莫浅浅转身离开,走到一半又回过了身:“你保重,小心父皇暗中的势力。”
北冥瑾瑜点头催促:“快走吧,让镇国公察觉就走不了了。”
“嗯。”洛旭尧背着莫浅浅上了马车,逃离这座京城。
山顶的霓裳与霓媚儿注视着山下的三人,莫浅浅离开了,她是否应该就此赶尽杀绝?
皇帝哥哥始终还是放不下你莫浅浅,我手中的这步棋还未下,你便要这样逃之夭夭吗?你莫浅浅的能耐就这么一点吗?霓媚儿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心底有一抹荒凉。
清苑烟雨王朝662年,镇国公联合蓝飏谋反,皇上在内国叛乱中身亡。
这样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登基的人是先皇。”卖菜的张大婶开口。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面铺的老头子接道。
“听说皇上是在香安村中毒箭身亡的。”
莫浅浅心底一窒,心怎么会这样疼?一些模糊的画面在莫浅浅脑海里回放起。
因为蓝飏给莫浅浅下的毒虽让洛旭尧解了,却让莫浅浅失去了记忆。
“浅浅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张大婶看见蹲在地上的莫浅浅关心的问道。
莫浅浅拾起地上买的菜,笑道:“我没事的张婶。”
“没事就好,你家相公来了。”张婶看见远处一个俊朗的身影于是开口道。这镇上,这夫妻二人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郎才女貌。
莫浅浅转过身,微微一笑:“你来了,瞧你这满头的大汗。”
“没事,为夫回去给你做好吃的。”洛旭尧一身平凡百姓布衣,却仍然掩不住他的高贵,俊逸若仙:“我背你,菜给我拎,你这病才刚刚好,以后不要出来买菜,我来就可以了。”
莫浅浅匍匐在洛旭尧宽厚的背上:“把你累倒了,我以后怎么办?”
“放心吧,你夫君身体健壮的很。”洛旭尧笑道,这样普通平凡的生活让他很满足,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暗潮汹涌的心机。
“听说皇帝死了,登基的新皇帝是先皇。”莫浅浅将刚刚听到的事讲给了洛旭尧听。
洛旭尧怔了怔:“我们一介草民,这些事我们听听就好了。”
“我知道,可是相公,你不觉得很荒缪嘛?”莫浅浅郁闷的开口道:“哪有爹和儿子为了皇位抢的头破血流的啊!”
“虎毒不食子,皇室里的纠纷本就如此凶狠残忍。”洛旭尧将房门打开,放下了莫浅浅。
莫浅浅笑道:“相公说的自己跟很了解皇室一般,你又不是皇室里的人你怎么会知道?”
“不跟你平舌了,我也是听说书人说起的。”洛旭尧挠了挠头,笑起来格外妖孽:“嘿嘿,为夫去做饭,将我美丽的娘子喂饱咯好生娃。”
莫浅浅羞红的低下了头:“你快去做饭吧。”
“好勒,遵命!”说着,洛旭尧偷香的亲了莫浅浅的唇,转身便溜了。
“无赖…。”莫浅浅的脸更红了,伸手摸着自己的唇。为什么她的心没有怦然一动的感觉?
想起自己心口猛然一疼之时,脑海里浮过的画面,一名女子喝过的一杯酒,乱作一团的人,似有人流血了。
“好疼。”莫浅浅越是深深的回想,头就越是头疼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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