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快要失去知觉。。更多: 。天‘色’终于从黄昏变得更加黑暗,只有略微残存的光亮,可以看清楚几米之内的人,而这场大战的屠戮仍旧没有停止。
“收兵!”
淳于谙看了看天‘色’,决定及时果断退兵,天黑之后伸手不见五指,尤其是这种‘阴’天里没有月亮,天上还有一层厚厚的乌云。
震天地锣鼓声响起,刚才还四处散‘乱’的大周士兵们,慢慢集合到一起,以一个速度撤退,大秦士兵体力耗费的差不多,无心恋战,只能在原地不动,等候宇文鲲的旨意。
大秦内部内斗,对于大周来说,有一个钻空子的机会,不过战斗时间过长,士兵们体力不支,拖延下去也没有好处。
收兵后紧闭城‘门’。溧水城里,大周士兵们巡逻点燃着火把,神情戒备,今日一战之后有部分冲进城的大秦士兵,不一定在某个角落藏匿。
时候不早,青璃转过身,和淳于谙一起下了城墙,大周算是有一个阶段‘性’的小胜利,士兵们‘精’疲力尽,没有多少战后的喜悦,显得颇为沉重。
薛谦就在城下不远处,抱着薛蓉的尸身沉默,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青璃理解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特别是两军阵前,面对亲人受威胁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丧命,是谁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薛将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青璃解下自己的围巾,沉默为薛蓉系到脖子上,掩饰住那狰狞的伤口,这样看起来,薛蓉就像是睡着了。
薛谦转过头,对着青璃点点头,他没有说话,内心感‘激’,感‘激’她给自己的妹妹保留最后的尊严,没有把那件隐秘透‘露’出去。围巾给了薛蓉,冷风顺着青璃的脖颈灌了进去,在外面站立的时间太久,她身上血液好像凝结住一般,这种风刺骨的滋味,让她紧蹙双眉。
“走吧。”
淳于谙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把自家娘子里外围了个密不透风,也不和她商量,直接打横抱起,直奔营帐,让身后准备汇报军情的将士们呆愣在原地,长大嘴巴,眼睛差点凸出去。
“也不是第一次,真没见识。”
张副将也是吃惊了一下,少将军平日冷峻,别人靠近一下都会皱眉,在这个时候搂抱少夫人,成亲过的男子真是不一样啊,也是少夫人倾国倾城,冰雪聪明,这不,神仙也得动凡心。
青璃被一路抱着到淳于谙的‘床’上,淳于谙拉开被褥,帮助她盖上,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给她。
天太冷,在外面站一会儿都觉得自己成了雪人,何况站了几个时辰,他知道自家娘子受不得寒,心疼的很。
“夫君,你说北堂将军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当时会不会那么洒脱的离开呢?”
青璃接过热茶,用手捧着茶杯,茶水里漂浮的白‘色’热气让她的脸颊暖暖的,淳于魔头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会说情话,却懂得用实际行动来表示。
“会吧。”
淳于谙也不太确定,这次大秦皇上下令株连九族,北堂家的族人提前得到了消息,大部分逃脱,只有少数偏支遭殃,或许这一切早就在北堂谚的意料之中。
如果北堂谚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真的可以放心和‘春’儿姐‘私’奔到外海吗?青璃疑‘惑’,如何想的,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总之活在世间,很那做到真正的洒脱,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羁绊。
“晚膳还没用吧,有什么想吃的?”
淳于谙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手掀开棉被,脱掉青璃的袜子,把她冰凉的脚放在‘胸’口处。
滚烫的体温从脚心传到了心底深处,青璃感觉瞬间置身在一个温暖的世界,四周都是‘花’海,虽然已经成了夫妻,有肌肤之亲,可她还是羞涩地红了脸。
“晌午吃了烤‘鸡’。”
青璃眨眨眼,火烛的光亮,在她的脸颊上投下一层层的光晕,此刻的她看起来有些圣洁。二人都遵守了约定,因为战事没有在树屋见面,庆幸的事,她追来了,二人又可以在一起,哪怕是短暂的相聚。
淳于谙面‘色’柔和,点点头,脑海里是她吃烤‘鸡’的样子,她总是喜欢用手抓住‘鸡’‘腿’,吃得一脸满足,仿佛那是山珍海味,有时候,腮边还会留下油‘花’。
夫妻二人闲聊了几句,谁也没有提战事,青璃觉得浑身上下恢复知觉,不再麻木,她解开旁边的包裹,从里面拿出几样瓶瓶罐罐,都是治疗‘腿’伤的良‘药’,怕淳于谙留下病根,以后‘阴’天下雨疼痛难忍。
“走吧,我带你去用晚膳,你不是最喜欢不夜街?我们去泗水城!”
溧水城开战,百姓们得知情况之后,一天没出来活动,这个时候也找不到几家酒楼,等军营里的大锅饭还要有一段时辰。大锅饭太粗糙,味道不好,他不愿意委屈自家娘子。
“可是军营里……”
青璃犹豫了一下,这可不像是铁血少将军淳于谙的做派,若是以往,他会留在大营里部署,安排下一步的计划,不可能在战事之后为一顿饭而带她离开这里。
“无妨,手下还有将领处理。”
淳于谙帮助青璃穿好鞋袜,二人用热水洗漱一番,这才共乘一骑,策马离开,过来汇报军情的将领只来得及看到二人一个背影。
溧水城关外开战,丝毫没有影响到泗水城。天冷又是大雪,很多百姓在家里冻得睡不着,深夜时分,街边上的小酒馆家家爆满,点上一壶酒,一叠‘花’生米,听着周围人谈天说地。
这个时间,不夜街灯火通明,家家铺子‘门’口都有一串串红灯笼,看起来很是喜庆。犹豫天冷,外面已经没有了小摊子,淳于谙和青璃下马,二人携手同行,在街道上转悠。
两旁的酒馆居多,在酒馆里也有宵夜,汤面,馒头,等颇受欢迎,还可以点酱‘肉’,有的人家小二裹得严严实实,在铺子口招揽生意,偶尔总有几个路过的人,犹豫去哪家铺子吃酒。
“好多家老字号,夫君,我们选哪家?”
青璃上次带着于嬷嬷和麦芽在外面的摊位吃的炒面,味道不错,铺子里她还没去过。对于吃食方面,她更倾向去老字号,一家老店,开个几十年,或者百年还没有关闭,正名肯定有自己的特‘色’,如不是这样,百姓们不买账。
“这边‘肉’食居多,没有京都的海鲜,也没有你爱吃的香辣蟹。”
淳于谙走了几步,看到前面有一家铺子比较大,二层楼,上面应该有空位,征询青璃的意见后,二人这才手拉手进‘门’。
青璃的手心有着微微的汗意,这都是因为淳于谙的大手太热,她想起曾经形容暖男那个段子,摇头轻笑。
一楼大堂里吵闹着,几乎坐了个满员,伙计正在转悠不停,见到二人进‘门’,如以往招呼着,“二位客官,里面请!”
“哇,真真是一对璧人!”
“好相配啊!”
一楼有一些来喝酒的人,明显不是大秦人,口音也不是北地的,应该是南边过来的客商,没有见过淳于谙和青璃,这才不自觉地赞美出声。
“这……少将军,少夫人。”
伙计开始漫不经心,在看清楚二人的真面目,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天啊,他不是眼‘花’了吧,听说溧水城在打仗,怎么三更半夜的,二人跑到这里来,他们可是良民,绝对不是什么‘奸’细!
“恩,给我们找楼上的雅间,再上几个下酒的小菜,一壶好酒,一壶果酒。”
每次和淳于谙一起,都十分抢镜,好在青璃已经十分淡定了,她对着伙计点点头,和淳于谙手拉手,并肩上二楼,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公然秀恩爱。
“真是羡慕,都说淳于谙的夫人莫家小姐姿容天下无双,原来是真的!”
“也只有这样的美人,才能配得上少将军吧!”
一楼大堂里,人们原来的话题被岔开,围绕青璃和淳于谙外貌身形,身份地位展开讨论,二人无意中成了焦点人物。
好不容到了雅间,淳于谙这才放开青璃的手,这铺子里面很热,也难怪人们喜欢聚集在这里度过漫长的寒夜。
进‘门’之后,伙计立刻搬过来一个小炉子,又打了热水方便净手,服务周到细致。
没有人打扰,后厨动作迅速,约莫一刻钟,桌上摆了满满的酒菜,当然以下酒的凉菜占了大头。
青璃听伙计介绍说,这家的特‘色’菜是皮冻,里面有肘‘花’,看起来每块晶莹透明,夹上一块放在嘴里,味道很好,咸淡适中,里面还有‘肉’末,让她连连点头,忙不迭地给淳于谙分享。
“先喝一杯果酒,暖暖胃。”
淳于谙知晓自家娘子不喜欢味道呛人的水酒,特地要了一壶果酒,并且嘱咐后厨加热一下,这样喝到胃里更加舒服。
“果酒的味道不错。”
青璃点点头,一脸满足,桌子上还有很多凉菜,后厨为了好好招待二人,又做了一大盆水煮鱼,这是别人没有的待遇。
“就是想吃点辣的。”
泗水城这边口味要比平阳还重,辣椒麻椒,上面浮起一层,青璃夹了爽滑的鱼片,味道真不错,美食带来的愉悦,让她暂时忘记战事的沉重。
“那也不可吃的太多。”
淳于谙一边给青璃夹菜,一边叮嘱。他忽然想起,他们好像很久没有单独在一起用膳,二人独处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他不得不承认,确实因为战事忽略了自家娘子。
在青璃看来,这不算忽略,两个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如果她自己一直清闲,那么会成为怨‘妇’,那时候,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现在这个状态对她来说很好。
之后的几天,溧水城里一直不太平,涌入的宇文鲲残余军队到处逃窜,缺衣少食,无奈只好进入到百姓家,见有些百姓麻木冷清,一点不欢迎他们,有的人‘性’子暴虐,杀人泄愤。
几天之内,有很多家百姓一家被大秦的残兵灭‘门’,惨案震惊溧水城!
目前只是暂时被大周占领,所以耶律楚阳也不可能即使派人治理,这些琐事就落到淳于谙头上,手底下的将士专‘门’负责,设立了一个布告,发现残兵提供线索的百姓们,给予银两奖励。
溧水城百姓们不喜欢斗争不喜欢争执,他们平日做生意,有自己的进项,能吃饱穿暖,所以‘性’子不极端,发生这种惨案,让他们再次认清楚了大秦,大周军队接手溧水城一段日子,百姓们一个铜板都没拿过,可大秦的残兵呢?一回来便杀人放火。
原来有些百姓还因为被大周占领耿耿于怀,现在彻底死心,谁给他们安定他们就希望谁管理这片土地,什么大周大秦,不重要。
青璃把麦芽送回了平阳,顺便给文氏送信,边关军情紧急,她想留在这边一段时间,主要前几天晚上吃酒之后,她和淳于谙回去,夜里,他就浑身滚烫,一直出汗,青璃睡觉比较轻,发现之后点燃了油灯,才知道他旧疾复发,为了怕吵醒她,一直咬牙‘挺’着。
夫妻二人在军营边上找了一个小院子,只有三间正屋,从里到外都是她一手布置,每个装饰都透‘露’出温馨,有平常百姓小家的感觉。
白日有时候去城墙上看看,有时候夏荷会找她说话,自从薛蓉走后,薛家人都不太好,才短短几日,夏荷就瘦了一大圈。
下晌无事,她也没有请丫鬟婆子,自己做饭,等候淳于谙回来用晚膳,偶尔有将领跟回来蹭饭,几乎都被魔头冷脸以对。将领们知道她好说话,脸皮越发厚,好在不白吃,时常带着点糕饼点心上‘门’。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平淡,安逸,有时候忘记战事,二人其实过的就是平常百姓的日子,每当夕阳西下,她都会站在小院的‘门’口张望,等候他归家。
淳于谙已经爱上了这种感觉,每天到了时辰,‘腿’就不听管束地朝小院的方向迈进,每天都是一个频率,他怕走得太快,看不到自家娘子等候的倩影,也怕耽搁太久,让她一个人孤单地站在‘门’口。
夕阳西下,百姓人家升起了炊烟。冬天黑得早,青璃看了下天‘色’,估计淳于谙要回来了。她推‘门’走到院子里。
青璃的小院挨着街道,第一家就是,只有一边的邻居。是个好脾气的婶子,她男人外出做活儿,她就在家里带着小娃,一共有两个小娃,一男一‘女’,平日里嘴甜,见到她总是喜欢叫姐姐。
将领们带来的一些干果蜜饯和糕点,都进了这两个小鬼头的肚子,那个婶子不好意思,总是往这边送柴禾,想青璃一个娇滴滴的少夫人,没有丫鬟下人跟着,也不可能自己劈柴。
空间里有大把的柴禾,青璃一个‘精’神力就可以解决,不过她仍旧收下柴禾,这样那个婶子才会心安,觉得不会亏欠太多。
晚上只有夫妻二人的生活,真的很和美,原来一切‘插’在中间的人都那么碍眼,于嬷嬷,麦芽,麦冬,都不需要,她什么都可以自己打理,可是青璃知道,只是短暂的,但是她很满足。
淳于谙这次回来得很早,青璃还没有生火做饭,她听到有人开‘门’,诧异地从灶间探出头,“夫君……”
“娘子,我提前回来了,喏,我买了这些,今日就由我做饭吧。”
淳于谙为了甩掉那些跟屁虫将领简直是绞尽脑汁,脸皮厚,吃个够,此乃真理也,他是什么威‘逼’利用的手段都用上了,最后直接撂下一句话,“跟着也可以,参考方‘侍’卫。”
方‘侍’卫可是肠子都悔青了,因为想开个小玩笑,好吧,就算是小小的报复,其实也是不痛不痒,就被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从少主身边的第一红人,变成了马棚里伺候马的,伺候了母马生产,坐月子,又要照顾小马,无限循环中,也不晓得少主什么时候让他回去,他自知理亏,只能无限期循环的伺候马。
“买了什么?”
青璃微愣,君子远庖厨,就是普通百姓家的男子都是不下灶间的,淳于谙可是高高在上的少将军,统领千军万马,也难怪今日那些跟屁虫集体消失。
“你喜欢的,今日赶巧。”
军营里没有大事,最近士兵们都在修生养息,前几天的大战打来了太多负担,冬日里伤口不好愈合,还多亏了青璃的‘药’材和‘药’膏。
淳于谙早就打算‘露’一手,他心疼娘子整日对着炊烟,又不想请人夹在二人中间,回来的路上,见到有人杀牛,那是一头残疾牛,溧水城百姓们正在排队买牛‘肉’。
本来,按照秩序,排到他这里肯定没有,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然后打劫了买到牛‘肉’的一个百姓,当然了,银子也没少给。
以前在京都的时候,记得自家娘子说过最喜欢吃牛‘肉’,由于大周律法禁止杀牛,买到牛‘肉’极其不容易,要宰杀的牛必须到官府上档子,后来他出征,这件事就被翻篇。
“牛‘肉’?太好了!”
好久没有吃过了,青璃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淳于谙拿回来的这块‘肉’还真不小,至少有三四斤,够二人吃两顿,无论是炖萝卜土豆做汤,还是酱牛‘肉’,都很美味。
“娘子,你到房间里去烤火吧,我自己忙就好。”
淳于谙脱下外面的大氅,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转回头,把青璃搂在怀里,二人先来了一个深情的拥抱,有美味在前,青璃当然不吝啬,快速地在他的脸颊旁边印上一‘吻’。
“娘子,不得白日宣‘淫’,晚上……”
淳于谙的声音沙哑,带着磁‘性’,他伸出手,捏了一下青璃的鼻子,锋利的轮廓渐渐柔和,完全不似原来的冷硬,眼中带着浓重的宠溺之‘色’。
以前,淳于谙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即便是再动情,也会压抑住‘欲’火,一切都藏在如深潭一般的眼眸里,而最近,越发有柔情的趋势。
无论怎样,二人的感情都不会变,青璃只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彼此之间越发的坚定。
淳于魔头愿意下厨,这些事情必须鼓励,青璃去灶间打了一会儿下手,乐得在屋子里烤火,对她来说,这是一个进步,好男人都是用来调教的,虽然,这事完全是他自己领悟。
最近一段时间在溧水城,似乎有些冷落了婆婆文氏,青璃暂时不想回到平阳,若是把文氏接来,必定要带着一堆丫鬟婆子,自家的小院只有三间房,根本不够住。
怎么才能让婆婆有人陪,不寂寞呢?青璃暂时想到一个主意,听说溧水城出产一种小狗,黑白‘花’,长得很可爱,‘性’情温顺粘人,不如给文氏买一只,这样每日逗‘弄’狗狗,养鱼,家中的暖房有鲜‘花’,应该不会太寂寞。
约莫有半个时辰,淳于谙这才进‘门’,看到发愣的青璃,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我是觉得娘一个人在平阳孤单,想买一只小狗送给她养着。”
青璃托着腮,眼神‘迷’茫地看着淳于谙,他似乎觉得古代‘女’子就是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来没有想过文氏会不会有什么情绪。
或许他的想法在是正常的,未出嫁的‘女’子在深闺中无人识,嫁人的‘女’子又在府中打理事务,整日抛头‘露’脸的都是穷苦人家的或者生意人。
“好。”
淳于谙点点头,感叹自家媳‘妇’贴心,她和娘能相处得和母‘女’一样,他非常欣慰,觉得方‘侍’卫说的自古婆媳是冤家,完全不合理。
夫妻二人依偎在一起闲聊,说了一些零零碎碎的话题,淳于谙不善言辞,更喜欢倾听,大多数时候都是青璃在说,最近抛弃府邸的事务,还有一些铺子上的琐事,来到溧水城,她的生活充满了新鲜感。
直到灶间里传来牛‘肉’的香气,夫妻二人这才开了晚膳。
淳于谙第一件事就是紧闭小院‘门’,就差在前面挂牌,“请勿打扰”。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偏厅里点燃了烛火,‘门’外的屋檐下,青璃特地挂了一盏红‘色’的灯笼,映着外面的白雪,让这个小家充满温馨之感。
内室里,火烛明亮,青璃和淳于谙对坐在桌前,淳于谙负责帮助自家娘子盛汤,倒酒。牛‘肉’炖的软烂,中间夹杂萝卜的香气,上面撒了一些绿油油的香菜,看着更有食‘欲’。
为了配这道菜,淳于谙特地在铺子里买了几个松软的白面馒头,放在蒸笼里热了一下,空气里散发着麦香味。
配菜有炸‘花’生米,凉拌木耳,炝拌土豆丝,菌菇‘肉’片,还有几样小咸菜,在北地的冬日,这就属于相当丰富了。
“恩,汤好喝,牛‘肉’也香。”
真想不到自家魔头还有这等手艺,青璃的眼睛笑眯成了月牙,她给了淳于谙一个大拇指,赞美道。
“好吃就多吃点。”
淳于谙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觉得温暖,似乎给自家娘子做她喜爱的食物,是一件幸福的事,让他有很大的满足感。
夫妻之间推杯换盏,晚膳用得很是畅快,一直到天‘色’完全黑暗,青璃终于吃不下去了,二人一起收拾碗筷,她擦洗灶间,淳于魔头刷碗,分工合作。
今夜天气不错,风不算大,天空有一个月牙,二人在手拉手,一起在院子里闲逛。
“不如我们上屋顶吧?”
青璃从内室拿出两个皮‘毛’的坐垫,对着淳于谙眨眨眼,片刻之后,她已经被打横抱起,出现在屋顶之上。
夜晚,四周一片寂静,偶尔传来一些响动之声,这个时候人们睡得早,日落而息。
旁边的街道上,有三三两两的人走动,鞋子踩到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让这个夜不那么寂寞。
坐在屋顶上,望得远,左侧的‘弄’堂里面,有的人家还点燃着昏暗的油灯,隐隐有人影在浮动。青璃靠在淳于谙的肩膀,沉默不语,如果两个人能这样一辈子,也很好。
战争可以早日停止,没有争斗,百姓们安居乐业,而她可以和淳于谙没有包袱地四处游走,一起领略世间的美景,或许也可以有几个可爱的宝宝,等他们长大,她告诉他们爹娘曾经的故事。
此时无声胜有声,二人紧紧地相拥沉默,一直到周围人家逐渐熄灭了灯火,二人这才从屋顶上下来。
对面的街道里的小胡同,隐藏着几个城北大军的高级将领。众人不敢高声说话,小心翼翼地,也不知道其中谁出的馊主意,想要听少将军和少夫人的墙角,他们正在划拳,连续输三次以上,就要做那个倒霉鬼。
众人正在商议,突然发现对面的屋顶上有人,而且少将军似乎转过头看了一眼,他们做贼心虚,吓得恨不得立刻隐身,若不是少将军发现了他们,怎么可能这个时辰出现在屋顶上?
最后,谁也没有勇气,被发现的结果是惨烈的,没准比方‘侍’卫悲催,等候淳于谙和青璃下了屋顶,众人这才用最快的速度遁走。
不得不说,那是心理作用,淳于谙和青璃光顾着感受甜蜜,哪有心情观察远在隔壁街道藏匿的几人,青璃还不知道自己随便的提议,就吓退几人,一场‘春’宫,少了个听墙角的见证人。
洗漱过后,青璃让淳于谙坐在小塌上,她取出自己的金针,给淳于谙的‘腿’部刺‘穴’活血,又抹上一层‘药’膏按摩,之后用热水擦洗。
她的表情认真,每一个动作都十分谨慎,淳于谙一直紧盯着自家娘子的脸,几年了,从开始到现在,她总是能在某个瞬间,不停地撩拨他的心,让他一个不怕死的人有了牵挂,觉得一辈子太短,如果可以,他希望二人生生世世在一起。
“明日就带上护膝吧,就是我用皮‘毛’做的,这几天又冷了。”
农历十一月,北地连续下雪,滴水成冰,北风凛冽,一挂就是一天。淳于谙作为将军,经常要出‘门’巡视营帐情况,青璃怕他‘腿’部受风。
“好。”
淳于谙立刻答应下来,等到擦洗之后,他站起身倒水,拉着青璃坐到梳妆台之前,放下她的乌发,用一把梳子细细梳理。
青璃的发质特别好,乌黑柔顺,火光的映照下,带着一丝亮泽。她偶尔回过头,与淳于谙对望,二人的影子映在对面雪白的墙壁上,形成一道旖旎的影子。
“娘子,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安寝,继续晚膳前的那件事。”
淳于谙抱着青璃,二人的身躯紧紧地贴着,没有一丝缝隙。
“不要。”
青璃耍了小‘性’子,这魔头,心眼最多,每天为了行*,三十六计都用上了,青璃都快认不出这个人,深深觉得自家夫君被人冒充,所以她经常撕扯他的面皮。
“你放心,我不是被易容的。”
淳于谙的嘴角‘抽’了‘抽’,眼眸里含着笑意,自家娘子不知道从哪个戏班子看到的套路,说是武林中有一种秘法,可以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天衣无缝,甚至连语言动作声音都可以伪装出来。
哪有那么邪‘门’的事?若是真有,直接伪装成宇文鲲,‘混’入大秦军队里胡‘乱’发号施令,这场战争也不用打得这么辛苦。
“你又耍什么把戏?”
青璃的眼里透‘露’出防备来,问题是空间改造身体后极其敏感,每次被撩拨之后都忍不住呻‘吟’出声,待*之后,这魔头就因为此事,嘲笑她。
“为夫能耍什么把戏?”
淳于谙放下外面一层纱帐,显得很无辜,每次二人行房,他从来不熄灭蜡烛,就是想看她动情的模样,脸颊通红,娇喘出声,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和刺‘激’。
“反正不行。”
青璃先一步爬上‘床’,睡到里面,背对着淳于谙,心里想看看这次他用什么伎俩。
等了又等,她听到窸窣的宽衣解带声,接着,枕边有了热气,淳于谙上‘床’,可是他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莫不是生气了?不是这么小气吧?青璃打了一个呵欠,‘揉’‘揉’眼睛,决定早早休息,每日晚上都被折腾到‘精’疲力尽,她白日里还要在空间补眠。
淳于谙也在等,可是见自家娘子没心没肺,心中抑郁,他决定使出杀手锏,抬起身子,在青璃的耳边吹气。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
青璃定定神,坚决抵制淳于魔头的攻击,她用力闭上眼睛,一着急,清心咒忘词了,只能‘乱’七八糟地心里默念一通。她要战胜这具敏感的身子,绝对不让魔头得逞。
淳于谙已经察觉到自家娘子的‘波’动,每次动情之前都是如此。他步步紧‘逼’,双手搂着青璃的腰身,紧紧地把她搂到怀中。
“娘子,你还记得那本‘春’宫图吗,其中有几样姿势,我们还没试验过。”
以静制动这种把戏不适合用在夫妻间的‘床’第问题上,淳于谙在总结出经验之后,主动出击,一定要勇猛,一举拿下。
‘春’宫图?青璃眨眨眼,脸又不争气的红了,连脖颈都成了‘迷’人的粉‘色’,二人身体贴合,她能感觉到他的滚烫和火热。
‘春’宫图真是害人不浅,老老实实的几样姿势不好么,非要画出那么多的样式,全是幺蛾子,有几样还是空中飞人的姿势,她又不是耍杂的,真是过分。
“熄灯,睡觉,天‘色’不早了。”
青璃故作淡然,其实内心已经蠢蠢‘欲’动,她还得在坚持一会儿。
“恩,是不早了。”
淳于谙附和了几句,见自家娘子身子紧绷着,对他很是防备,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没话找话,说了一些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他还是四皇子耶律楚阳的伴读,和耶律楚仁走得很近,因为年龄差距,总是把耶律楚仁当做哥哥,而耶律楚仁对他也不错,有什么宫里的好物件,都不忘记给他准备一份,对自己的亲弟弟,表现平平。
原以为,二人的兄弟情可以一辈子,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得知耶律楚仁一些习‘性’之后,二人就慢慢疏远,直到几年之前,平阳突变,他来北地,中了耶律楚仁的埋伏。
“多亏你早日看清楚他的为人。”
青璃顿时转移了注意力,那个变态,喜欢男子,不会对自家淳于魔头有什么非分之想吧?她绝对不允许!
淳于谙的手开始渐渐地不安分,青璃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之时,淳于谙已经扳过她的身子,印上了她的‘唇’。
他的身上散发着草‘药’的香气,让她不自觉地沉浸在其中,慢慢的,不可自拔。
内侧的帐帘再次被挑下来,青璃娇喘声,淳于谙粗重的呼吸声,杂糅在一起。
红烛摇曳,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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