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蝶微微颔首,还了一礼,“怜月姑娘好。WW。quDUDU.cOm [去读读]”
楚君逸柔声对怜月道:“坐了一天的马车,累了吧,我送你回房休息。”
“嗯,好”怜月点了点头,临走前还不忘有礼地对馨蝶道:“夫人,怜月先回房了,明日会亲自到房中拜见夫人。”她的眼清澈透亮,模样惹人怜爱,可馨蝶不知为何打从心底不喜欢她,比古灵儿那刁蛮的模样还要让她看着心烦。
银霜满脸的疑惑,低声道:“天下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好诡异。”
馨蝶看着已走远的楚君逸和怜月亲昵的背影,心仿佛被什么生生抓住,攒地生疼。
夜色,如泼洒出的墨般慢慢地染遍了整个天际,馨蝶站在窗前仰望着天空,悠远的星星闪耀着,宛若细碎的泪花。他似乎已经不记得她的存在了,从他走进山庄,他就没正眼瞧过她。馨蝶轻叹了口气,走回房间,拿出了慕容云飞送的按她的模样捏的小泥人,玉手轻抚过它的眉眼,好久没见到爹娘,云飞哥哥了,好想念他们,“你们还好么?”馨蝶低喃着,眼睛里氤氲上了一层雾气。
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入房里,站在了馨蝶身后,在看清馨蝶手中之物时,楚君逸眸光瞬间变冷。感觉到身后有人,馨蝶警觉的回了头,在对上他幽黑的双目时,莫名的,她的心竟漏跳了半拍。
“蝶儿在想什么?如此出神。”看着她仿佛是被吓到了的表情,楚君逸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下意识的将拿着泥人的手藏到了背后,“没想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会来。也是,这是畅月阁,是你的房间,你不在时,暂借我住罢了,现在主人回来了,我该离开了。”说着,起身便准备向屋外走去。
楚君逸拉住了那纤细白晳的皓腕,怒道:“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么?”
馨蝶抿了抿唇道:“这是楚庄主的地盘,哪里由得我说想见谁或不见谁啊!”
楚君逸倏地抢过馨蝶手中的泥人,“答非所问,恐怕也只有送你这个小泥人的人才能让蝶儿念着想着吧。”语气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涩。
“我的命是云飞哥哥救的,他爱我,疼我,我想着他又有何不可。”
“那我呢?不知我在蝶儿心中究竟占什么样的地位?”楚君逸脱口而出。
“你?……”馨蝶低垂下了眼睑,轻声道“我们在一起就是一种相互折磨。云飞哥哥即使有了紫嫣姐姐,也不会如此忽视我的存在。不管发生什么事,他永远以我为重。”
楚君逸倏地靠近了馨蝶,眼里满是痛楚,“你究竟有没有心?我从来都是全心全意待你,而你呢?从认识我开始,就是处处算计吧?慕容云飞成亲那日,你故意扔下的帕子。游湖时,刺杀镇宁王的杀手中有银霜吧,为了放跑她,你上演的苦肉记。抓马贼时,你胆大包天,放跑大部分马贼,还和马贼头子演的那出戏。商号开会那日,你设计将镇宁王引入书房,是为了将那三幅画给他看到在我这吧?……还有……不需要我一一列举了吧?我一而再,再而三容忍你,也不奢望有一天你能对我像我待你一样,只希望你至少也能爱上我,可是你却……”拿着泥人的手情不自禁地用了力,随着馨蝶的一声惊呼,楚君逸低头发现手中的泥人已全然没了形状。
馨蝶心疼地夺过泥人,淒然一笑道“是啊,我对你步步设计,处处为营,你大可不必再留我在身边,何苦呢?”
“我早就说过了,留你只是为了折磨你,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任你耍弄么?”楚君逸冷冷说道,拂袖离去,留下一室的清冷。
这一夜,馨蝶睡得也不安稳,梦中一会是爹带血的脸,一会是楚君逸冷若刀锋的眸子,一会又是他的温柔体贴。
天愈发冷了,银霜一边拨弄着炉火一边道“昨日武大哥告诉我,怜月是临安花满楼的头牌姑娘,据说她才去了一个多月,精通琴棋书画。楚君逸在那和人谈生意,一眼就看到了她。”
“一个多月?正是古灵儿失踪的时间。如次凑巧?”馨蝶蹙起了眉。
“是啊!而且啊,她是失忆的,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可能正因为如此,楚君逸觉得她就是古灵儿吧,才是带了她回来吧。可是一个人失忆了,会连性格都变么?而且原来的古灵儿会琴棋书画么?”
馨蝶轻叹了口气道:“不管她究竟是谁,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便不犯她。”
门外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银霜开了门,怜月正站在门外,一身粉色小棉袄称得她甚是娇小可爱。
“你……”银霜微感诧异地看着怜月。
怜月柔声道“怜月来到山庄,多有叨扰,故而今日特来拜见夫人,突然到访,还请夫人勿怪。”
馨蝶淡淡一笑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
怜月进得屋里,将两盒包装精致的茶叶放在了桌上,语气仍是又轻又柔,“初次见面,怜月也没什么好礼物送给夫人,这是临安上等的西湖龙井,听闻夫人平日里也喜欢喝喝茶,所以特地拿来让夫人品尝,还望夫人莫要嫌弃。”
“怜月姑娘有心了,既是好茶,银霜去将茶具拿来,大家一同品茶吧。”馨蝶道。
滚烫的开水淋上茶叶,茶香袅袅,清香扑鼻。怜月轻抿了口杯中茶,道“怜月冒昧,请问夫人是否见过楚大哥的妹妹古灵儿?”
馨蝶目光微闪,道“怜月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怜月命苦,不知何故失去了记忆,一觉醒来便已在花满楼,妈妈告知一神秘人将我送到那儿。后来幸遇楚大哥,他说我和他妹妹长得一模一样,他妹妹生死不明,不管我是不是他妹妹,既然让他遇见我,便是老天垂怜他,将我送到他身边,让他有一个弥补的机会。”
馨蝶面无表情地道“既然如此,怜月姑娘就安心留在这里吧。”
“恩,楚大哥真的对我很好,温柔体贴,呵护有加。”怜月嘴角扬起笑意,那分明是爱上一个人才有的微笑。她又皱了皱眉道:“可是怜月奇怪的是,为何楚大哥的妹妹姓古?他们不是亲兄妹么?”
“不是亲兄妹又怎样?对你再好,楚庄主也就只能把你当妹妹。难道你还希望他娶你么?”银霜嗤鼻讽刺道。
怜月一怔,忙摆手道“怜月绝对不敢有非分之想,夫人别误会了。”
银霜心思一转,为怜月满上茶,端起递给她,微微笑道“怜月姑娘,我和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啊,银霜说话多有得罪,这杯茶赔罪了。”
怜月伸手接茶,银霜却突地一松手,滚烫的茶水就这么落在了那白嫩的手上,银霜一愣,她真的不是古灵儿么,不会武功,连杯水都接不住。
“啊!”怜月痛得尖叫出声,馨蝶脸色微变,一道兰色的高大身影突地一闪身进了屋,拉起怜月快步走到墙边架子上的盆边,飞快将她的手放进盆里的凉水里,怜月紧咬贝齿,眼眶微红,那模样楚楚可怜。
楚君逸看向馨蝶的目光冷若刀锋“怜月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她。”
银霜急声辩解“不关馨蝶的事,是我不小心……”
“你们两个谁做的还不都一样!”楚君逸厉喝道。
“楚大哥,都怪怜月没用,连杯水都接不住,你……你别怪她们。”怜月轻声道。
楚君逸看着怜月红肿的手,眼里满是心疼,“你呀!还好我来了,否则不知还会出什么乱子。”
馨蝶“霍”地站了起来,冷冷地道“银霜已经说了是不小心,那就是不小心,若你真的那么宝贝她,就叫她不要出门,更不要来这里。”
怜月苍白着小脸,眼里的泪水又似要滑落。
“夏馨蝶,你以后若还敢用对付灵儿的法子来对付怜月,我定不会放过你。”楚君逸说完,疼惜地轻抚过怜月眼角泪水,道“走吧,我陪你回房,你的手得马上上药。”
看着被重重关上的房门,银霜愤愤地道“他怎能这样对你,太过份了。”
馨蝶淒然一笑,低喃道“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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