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双还要说什么,空华已起身。
“小扶,行走江湖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两日,你小心些。”他转身时顿足侧过脸,眉心微皱:“还有,小心那林家的人。如果……如果非要杀人,就杀吧。”
说完他已旋身离去,门外的光吞噬了他的身影,扶双望着,心里竟生出些许怅然。
她把手里的包子当成空华,狠狠地咬一口,恶狠狠道:“死空华!走的真干脆!”蓦然又觉怅惘:“……又是我一个人了……”
空华走后没多久,扶双用完早饭,百无聊赖之下,正想出去走走。客栈大门外突然涌进来一批人,黑衣,斗蓬。
扶双倏惊,起身时脑中一阵眩晕!
澎!
她倒在地上,最后的一抹视线,是那光晕处从容而来的一双黑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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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覆盖的山道,此时却满是人与马的足迹。
林间呼啸寒风穿梭,风声如鬼嚎。
空华徒步而上,远远地,听到无数人声。或笑或叹,或惊或奇。
茶棚,老翁,依旧。
只是当初孤孤单单的一个老翁身边,围坐了许许多多的人。那些或锦衣玉带,或青衫长剑,无一例外全部都注视着煮酒老翁。
老翁似是喝醉了酒,极缓极缓的说着:“……那个人啊,我小时候就见过他,一点都没有老去。先人曾说雪荼山上住着一个仙人,长年居住在冰湖里,不食人间烟火,嗝……”
“那日有个小姑娘,大雪连天的啊,她一个人骑着马说是要去山上找雪荼冰心……嘿,没想到啊,她回来之时,那仙人也跟着下山了!”
有人急急问道:“那雪荼冰心呢?你见过没有?”
老翁长叹一声:“他们在我这里喝了杯热酒,我本是不敢呆在他们身边的。那仙人看了我一眼,像刀子一样,我以为自己会死,可是……对了,他不喜欢喝我这里的热酒,给他端去的热酒叫他放在雪上放凉了才喝,嗯……我就躲在屋里不敢出去,后来……后来……后来……”
老翁连说了三个后来,最后张了张嘴,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目光僵直的望着一处,全身如筛糠般颤抖着。
周围听众见此,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白茫茫的路上,只有雪花纷纷。
老翁起身,手忙脚乱的起身,打翻了酒壶他也像是没看到一样,匆匆窜进小木屋。
纵然如此,围坐在外的人,虽然或怒或不甘,也没有人一个人敢闯进那木屋。纷纷喝下手里的热酒,或步行,或骑马远去。
不同于屋外喧哗,屋里此时静地连绣花针落地也能听见。
屋里只放了一张床,一张小四方桌,三张长凳。
老翁僵直着身体望着凳上那白衣男子,哆嗦良久,原先被酒气醺的红润的脸色早已惨白如雪。空华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你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幸好此处没有其他人,否则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问一个六甲老人这样的话,怎么听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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