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及,所以追悔莫及。
重新来过,然而重蹈覆辙——
有时候后悔并不意味着有勇气重新去走同一条道,你看着前疯长的荆棘,就想到曾经在那里流过的血。于是你害怕了,踯躅不前;或是遵循命运的轨迹,亦步亦趋——
你是要跨过去,或者再受一次伤,还是要落荒而逃?
对我而言,王源就是那棵荆棘。
“我吃好了,先回房间写作业。”
我放下碗,在得到父母的肯之后回了房间。我长吁一口气,闭上眼把自己摔在床上,然后望着天花板发怔。
人在死亡之后还会做梦吗?
即使是梦,也该要醒了。
我仍有些不死心,隔着衣服掐了一下胳膊,然后因为下手狠而抽搐了一下。已经两天了,我有些绝望地觉得这件事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但心理上还是地排斥着——
“老没有宗教信仰,不信这个邪。”这句话我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两天前我苏醒在重庆老家自己的小房间里。我已经记不大清这里的摆设,因为在二十二岁的时候,我就把父母接到了北京,后来也再也没有回去过。
桌上放着许多中考模拟题,课本上歪歪扭扭的字体让我有些心虚。我觉得自己好像沉睡了很久,以至于神经和**并没有契合成一体。
我听到我妈叫我出去吃饭,我在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在镜里看到了少年模样的自己。
我揉了揉眼睛,眼前的面容却没有丝毫改变。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褪去十几岁的青涩长相的,但当我有了意识,已经觉得两张脸大相径庭——即使别人并不那样认为。
可眼睛里的隐忍,分明就是时光拔节的淤痕。
我慌乱着脚步回到房间,桌上翻页式的台历正对着我张扬舞爪。
——2014年2月10日。
我知道这并不是梦魇,所有身体发肤,周遭万物,甚至连呼吸的空气都是如山的铁证,让我必须正视自己并没有死去的事实。我活着,而且是在十年前活着。
难道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的这十年,才是梦境里自我杜撰的回忆吗?
不,那样刻骨,连细枝末节都没有半分模糊,那样冗长而又飞快的十年,怎么可能只是黄粱一梦?
我打开电脑,犹豫着在引擎上:tfboys。
鼠标缓缓下移——
王俊凯。王源。易烊千玺。
这个名字被摆在一起,让我的眼睛有些刺痛。呼吸有些急促,我看着网页上两张稚嫩的脸孔,一时情绪复杂,但终究暗自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你们还活着。
只要你们活着,我就不是一个人。
我的思被敲门声打断,然后看见我妈端着水果走了进来。一瞬间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我为自己“躺在床上而不是坐在桌前”的举动有些心虚,对于自己的母亲我还保留着身体原始的反映,年幼时家人对我那“不切实际”梦想的不认同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后来急功近利地利用王源博取知名,或多或少也是在父母无声的胁迫下的过激举动。因此即使后来父母认可了,或者说是无法反对我选择的人生道,我也一直对家人保持着客气疏离——
那些脆弱时只能自己舔舐的伤口与举步维艰的许多年头,都是我与血亲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然而我并没有在妈妈脸上看到任何不悦。
她把水果放在桌上,坐到我身边。
“小凯,是不是累了?你这几天总是闷闷不乐,妈妈有点担心。尽力就好,别把自己逼得厉害了。”
我做梦都想听到的话,就这样轻而易举入耳,我几乎有些怔忡。
我看到母亲的眼角已经有了细小的皱纹,可她的微笑还是那样温柔。或许过去我并不是没有听到这样的话的,可是因为已经没有一丝空隙、密不透风的心脏,我一直偏执地认为父母对我只剩下失望。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站起身。快要走出去的时候,我叫住了她。
“妈。”我抬起头,眼角深深弯起,眼眶里有些湿润,“别担心,我没有事。”
对不起,一直让你们操心。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对不起,在危难的时刻,没有一丝求生的念头,辜负了你辛辛苦苦给予我生命。
我看到她欣慰地笑了,目光里有一些信任和期待。
我的喉咙几乎有些哽咽。
我这才发觉自己有多么渴望亲情的温暖,那些曾经以为得不到而刻意在后天沦丧的情感,如果在疏离之前就竭力挽回,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就像现在,已经有什么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向一个未知,但却并不让人诚惶诚恐的方向缓慢前行。
十年的长,无法刻意遗忘,也无法胜券在握。
鲜血淋漓的记忆,或是一片空白的当下——
分不清哪一个才是梦境。
可无论如何,想要幸福的心,其实从来都没有遗失半。
小萤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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