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绿的到来,让原本就喜气洋洋的过年的氛围更加的热络了。因为他走南闯北的见过不少名山大川,各地的风土人情、奇闻怪事被他信手拈来,竟是讲的比说书先生还好,让人听得津津有味。
这一年叶老爷和叶夫人虽然不在湖西大宅过年,仅是窝在京城的一个小院儿里头。因为身边有了失而复得的翠儿,有着当了将军的女婿,有了两个活泼可爱的外孙,还有自家疼爱的小儿子,所以一点儿都不觉得寂寞。
光是这些还不算完满,大年二十七的早上,翠儿一起床就听到院子里头喜鹊喳喳的叫。等到吃过了午饭的时候,便收到了门上的下人回报,说是大少爷和二少爷全家已经到了门口了。
“什么,青儿和碧儿全家都来了?”叶夫人闻言惊喜莫名,嘴上却是忍不住唠叨着,“这两个孩子也真不让人省心,不是说不来了么,怎么又到了?”
“哎呀呀,这大过年的还没收拾他们住的地方呢……还有被子什么的,这些孩子可真不让人省心!”叶夫人一叠声的吩咐着手底下得力的管事娘子,赶紧给大少爷和二少爷的收拾出房间来,嘴里头还忍不住要唠叨两句。
叶夫人嘴上虽然唠叨着,脸上的笑容却是在不可抑止的扩大着,拉着翠儿的手就往出走。看着这架势,恨不能立刻就见到了自家的两个儿子,还有自己的宝贝孙子们。
因为过年的缘故,翠儿想到去年在靠山屯的时候,又是写对联儿又是贴窗花的年味儿十足。今年趁着年前的时候,让手巧的丫环婆子们也剪了窗花出来。想着贴在门窗上红彤彤的喜气十足。
“娘,你慢着点儿,大哥他们来了,肯定是要进来看您的。”翠儿陪着叶夫人往前院儿走的功夫,路过的房子和门上,都贴着红艳艳的窗花,还有挂在屋檐下的红灯笼。都让这院子里头显得年味儿十足。
出了三进院子。还没等进到二进院子里头呢,便已经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了。叶夫人抻长了脖子往外望,恨不能立刻看到从湖西那么老远过来的儿孙们似的。
“我这不是心急么?”叶夫人挽着翠儿的手臂。看着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往后院儿走过来,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
走过来的人群,为首的是叶老爷自不必说,叶老爷一左一右的。各走着个英姿翩翩的青年。两人长得很像,不过一个长得略英气些。脸上的表情虽然带着喜色,却仍然比较严肃,另一个则是笑得仿佛一朵花儿一样,让旁边的丫环们都忍不住看红了脸。
“爹爹。大哥二哥!”翠儿看着亲人的脸,忍不住高声唤道,看着自家父亲和哥哥们纷纷望过来对着自己笑。翠儿只觉得满心都是欢喜。
“翠儿,好久不见了!”叶青对这个妹妹是好的没话说。千年不变的冰山脸竟然带上了笑容。叶青想要伸出手来摸摸翠儿的额头,却发现妹妹的肚子仿佛吹了气儿的皮球似的鼓鼓的,显然是又怀了孩子了,这心里头是又激动又酸涩。
“大哥一路辛苦啦!”翠儿看着自家冰山脸的大哥露出笑容来,也高兴的笑了。转头又看向自家一直带着笑的二哥,“二哥帮我打理山里头的生意,也辛苦啦!”
“不辛苦不辛苦,妹子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叶二哥一反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对着翠儿温和的笑着。
“你们两个孩子,来的时候怎么也不说一声!”叶夫人细细的看着自家的大儿子,又拉着自家的二儿子。从小疼到大的孩子们,乍乍然的离开了大半年,叶夫人这心里头说不想是不可能的。
“娘,儿子们是想给你个惊喜嘛!”叶二哥在叶夫人面前撒娇扮痴的,饶是已经二十多岁了,这事儿却做得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是惊喜了,就是惊得有点儿多,你们这些孩子呀!”叶夫人虽然嘴上说着,脸上的欢喜神色却是骗不了人的。将叶青和叶碧两兄弟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心疼的说两个儿子都瘦了,看完了儿子以后,眼睛便不由自主的往后头瞧。
“娘,儿媳们给娘请安!”走在叶青和叶碧后头的,是两人的媳妇,这时候看到婆婆跟相公说完了话,忙不迭的上前见礼。
叶青的媳妇是叶夫人娘家的表侄女,与叶夫人一样都姓夏,人称小夏氏的,圆圆的脸儿笑起来温婉和善。如今育有两子,大的五岁小的三岁,正是活泼好玩儿的时候。
叶碧的媳妇是湖西一户绸缎商人的闺女,姓赵,人称小赵氏,是个瓜子脸肤色白净的美人儿。她和叶碧是在翠儿失踪前就已经成了亲,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有孩子呢,而且叶碧也老是不在家,每每想到这事儿,这小赵氏便是烟眉轻拢心里头发愁。
“好好好,这一路走来,可辛苦你们了!”叶夫人笑着扶起两个儿媳妇,温和的说道,左看右看的心里头满意的很。
叶夫人对儿子和儿媳的态度可是不同,儿子可以唠叨可以疼爱,怎么说都没事儿,但是跟儿媳妇的感情却是需要好好培养的。
毕竟是从外头嫁到自己家来,亲人都不在身边儿,叶夫人便把儿媳妇当成自家闺女似的,虽然不如疼翠儿那么毫无原则,却也不时像别家似的让儿媳妇立规矩什么的。
“祖母……”跟儿媳妇说话的功夫,后头一声声娇呼传来,叶夫人听到这声音了以后,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软得化掉了。
“哎!诗儿、书儿快到祖母这儿来!”叶夫人听到自家孙子的呼唤,一张脸都要乐成菊花儿了。看着两个小小的孩子从后头冲了出来,脸上满满的都是慈爱,忙不迭的蹲下身子,将两个孩子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头。
“可想死祖母了,你们两个路上辛不辛苦?”叶夫人紧紧搂着两个孩子,一人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心肝肉的叫个不停。
“祖母,诗儿也想您了,我们坐着大马车来的,可好玩儿了!”五岁的诗儿用力比划着大马车的样子,脸上满满的都是兴奋,一点儿都不觉得累的样子。
“也想祖母了……”书儿还小呢,只声调软软的说着想祖母了,却是偎在她身边儿待着,并不多说话。
“走,咱们赶紧回屋去,你们这一路上也累了,得好好歇歇才行!”叶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将书儿抱在怀里头,另一只手拉着诗儿,就要往回走。
“娘,你别累着了,这往后院儿还得不少路呢。”翠儿看着书儿圆滚滚的小身子,还有自家娘亲吃力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劝道。
“祖母,书儿下地走。”书儿也是个乖巧的,知道自己重,忙不迭的说道。
“好,下地走。”书儿被叶夫人放到了地上,正要牵着祖母的手走,忽然就看到了翠儿了。翠儿这时候也已经跟自家哥哥嫂子见完了礼,正站在一处唠家常。
“漂亮姨姨!”书儿眼前一亮,也顾不上叶夫人这祖母了,竟是像个小肉团儿似的,直直的就往翠儿的方向跑去。
“书儿!”小夏氏忙不迭的拽住了书儿的衣领子,把他给拎回来,“这是你小姑姑,记得娘亲说的么?”
“漂亮姨姨是姑姑?”书儿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唇,说着姑姑两个字儿,那模样看起来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是呀,我是你的姑姑哦!”翠儿轻轻的摸了摸书儿的头,她现在肚子大了,可不好蹲下来,只要俯视着书儿说道。
“书儿喜欢姑姑,也喜欢小弟弟!”书儿忽然咧着嘴笑了起来,笑容灿烂得很,粉嫩嫩的小脸儿圆嘟嘟的,让人看着就忍不住要亲一口。
“小弟弟?”听着书儿奶声奶气的话,大人们都是一愣,再看向翠儿的肚子的时候,便俱是回过味儿来了,这是说翠儿肚子里头的孩子是小弟弟呢吧!
“翠儿,这小孩子眼睛干净,说的话最准了,软软、小包和书儿都说是小弟弟,那就准保是个小弟弟!”叶夫人听着这话高兴的很,笑得合不拢嘴。
旁边的小夏氏和小赵氏则是对着翠儿道着恭喜,确实,能多生几个嫡子傍身,在大户人家里头可是值得恭喜的好事儿。
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往前走,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小赵氏的眼中划过了一丝黯然,看向翠儿的肚子的眼神,带着满满的艳羡。小赵氏在大氅下的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心中忍不住微微酸涩。
小赵氏比翠儿成亲还要早上不少时候,如今翠儿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肚子里头还揣着一个,而她却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虽说婆婆对她极好,丈夫也是对自己疼爱有加,但没有孩子的苦楚,小赵氏却是只能独咽下去。
当天稍晚在安顿叶青、叶碧他们的时候,翠儿才发现,这回他们来了不少人,不光是自家亲戚,竟然还有柴进一家子带着靠山屯的孩子们。除了他们以外,还有靠山屯捎来的信,说是年后钱掌柜他们也会抽空进京来,看看能不能在皇商选拔的时候助上一臂之力。
大年二十七,叶家三子一女齐聚京城,全家大小十四口子都住在叶宅这不大的三进院落里头,虽然有些拥挤,却带着浓浓的温馨感觉。
满院的红灯笼红对联,都在热烈的预示着,年,临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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