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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夜风像咆哮的猛兽彰显着暴戾狰狞的面容,雪花密密麻麻,如一张巨网般遮盖了整个天地,马蹄自四面八方向着城墙聚集,厚实的坚冰被踏得粉碎,惊心了黑夜中翘首等待的所有人。
p>凝结着冰花的面具被苏翀默默递到了无瑕的面前,他嚅喏着双唇想要说一句话,却在死寂一般的沉默中退却了。无瑕的神情有些恍惚,在看到那张面具时,他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像个受惊的孩子般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呆住了。
p>奚昊他……人在哪……
p>“我们寻了百里,在落板坡附近失去了对方的踪迹,暴雪来得太快,盏茶功夫不到就已经封了山口,天太黑,我们实在……绕不过去!!”苏翀窝火万分的跺了一脚,而与他同时朝着其他地方搜寻的云岚明威等人则默默的低下了头去。
p>没有人知道这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奚昊午时还好好的在无瑕的营帐里,大家知道他需要休息,所以都尽量的不靠近那里,可偏偏就那么会的功夫,他竟然就不见了。缠绵带着无瑕回来时只道他去寻白炎了,直到白炎回营,大家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p>夜很快就来临,不知道奚昊究竟被带往了何处,所以大家分散着朝四面八方前去搜寻,而只有苏翀一人所带的人马找对了方向,可如今,却连他们也跟丢了……
p>“只是因为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所以,奚昊才会承受本该由我来承受的后果对吗。白炎,这是在我们自己的营地里,你怎能,怎能允许这样不可原谅的错误发生!奚昊在哪,他在哪——你告诉我,告诉我!”眼前的一切彻底击溃了无瑕,明知不是白炎的错,他却依然将整个矛头指向了白炎。
p>来人的目的显而易见,奚昊是在自己的营帐中失踪的,便表示来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为何最终带走的却是奚昊呢?
p>白炎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缠绵却一伸手将面具拿过了。
p>无瑕说得没错,来人并非是冲着奚昊来的,之所以阴差阳错将他给带走,是因为对方根本不认识无瑕。风雪太大,早已掩盖了他们离去的痕迹,没有线索就无从查起,而贯穿事情始末又能够理清这一切的就只有无瑕了,所以……
p>“嘘,无瑕,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白炎的错,我知道你现在很自责,可是我真的需要你冷静下来告诉我奚昊去哪了,好不好。”缠绵伸手抚住无瑕的发,认真的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句一顿征询着他的回答。他知道无瑕现在必定很乱,可他亟需知道这些人最终会去往何处,所以,无瑕必须冷静下来,用他的理性去剖析一切。
p>无瑕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在感受到缠绵指尖传递的颤抖之后,他的双眸闪烁了一下,骤然间清醒了过来。
p>没错,对方既然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们的目的性必定显而易见。
p>“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否则就会对如此轻易带走奚昊而感到怀疑,所以,他们不是冲了冷公子来的……这里是大晋的军营,我既无军职也无兵权,能够让他们这般冒险来挟持我的目的是——”话语一顿,无瑕猛然一回头看向了白炎。
p>没错,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胁迫白炎而已!小雅没死,身边又布满了重兵,他们没办法保证一击即中,所以才会想到用人质来做交换。
p>“是为了交换小雅?”
p>“那么他们应该还在附近对吗?”
p>“不,他们人太少,与咱们谈条件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他们已经将奚昊带到能与咱们谈条件的那人身边去了。”无瑕笃定的话语让在场的所有人皆松了口气,然却又立时都悬起了心,尤其是缠绵。
p>对方既然要谈条件,筹码的重要性无可置疑,奚昊暂时当没有性命之忧,可他会被带去的那个地方和他即将要见到的那个人却又是他永远都不想去碰触的噩梦!
p>吠承啖!
p>无法想象奚昊再次落入吠承啖手中会遇到怎样的境况,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吠承啖会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他们抓错了人,但奚昊是白炎的哥哥,他的重要性与无瑕不相上下,吠承啖一定会好好利用他来对付白炎,而那一切发生的时候,自己却不在他身边,不在他的身边!
p>泛青的指背掩盖着内心的熊熊怒火,为对方的不择手段,更为奚昊的不知所踪,缠绵恨着自己的再一次失责,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追上对方,可他却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就在他转身准备出门的一刹那,却被无瑕从身后死死抱住了。
p>“不要去,缠绵,我会想办法让奚昊回到你的身边来,你信我,无瑕说过的话一定算数!”无瑕的话语很慢,很轻,也很决绝,他似乎只是想要抚慰缠绵躁动不安的心,然那几近模糊的语气却带出了一种让人战栗的寒意:“无瑕说过,人若不犯我,我便不犯人,人若欺我凌我,我姬无瑕……当百倍以偿!”
p>“大人,过了这里咱们就安全了,追兵似乎已经被阻住,可是大人,您确定咱们带着这人回去大王子便不会追究咱们的失职之责了吗?”准格尔多有些拿捏不准的瞅了曷纍怀中的奚昊一眼,然后道出了心中的忧虑。曷纍脸色阴沉的看着前方,慢慢的吐出了一句话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学会为自己的性命考虑了?事情办砸了,还敢妄图大王子会留下咱们的性命!只不过人固有一死,却也要想想是否死得其所。咱们入了大晋的军营,未必就能取得了二王子的性命,可若能从对方手里带回谈判的筹码去,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p>曷纍说得很淡,准格尔多却听得心惊,他知道曷纍素来不喜多言,是以听罢之后不再吭声,曷纍勒马停了一会儿,突然间将缰绳一松,把怀中尚还在昏迷的奚昊丢下了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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