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之下,恶贯满盈的王矮虎便这般堕入阿鼻地狱,直叫在场诸人无不称快。武松提起王矮虎的首级,回阵而去,与西门庆的头颅绑在一起,抬头对王伦道:“哥哥,交令!”
王伦点点头,这时史进带着陈达、杨春迎了上来,拜下道:“哥哥,小弟没把事情办好,叫这厮跑了,请哥哥责罚!”陈达、杨春见说,都是赧颜的把头低下。
王伦抬头望了望那山腰上的道观,道:“命你攻占牛头山,已经达到既定目标,没甚好处罚的!至于王矮虎这厮,此时已经授首,便不必多说了。只是日后行动,大郎和陈达、杨春两位兄弟,事先多要考虑周全,却在行事!”
这九纹龙史进闻言心道:山寨那么多的好汉,独自建营带兵却就那十几二十位,自己位列其中,且独当一面,将来若不拿出点真本事来,却不丢了恩师王进的脸面?
他是个要强的好汉,此时王伦虽不责他,但他自己却在心底暗暗发誓,日后定然不能再出这般纰漏了。
便见这汉子当即道:“小弟敢不尽心竭力!”陈达、杨春也是在一旁表着决心。
响鼓不用重锤,王伦点到即止,拉过武松道:“这位便是景阳冈上打虎的好汉武松,大郎和他年岁相近,日后多亲近亲近!”
“久仰武都头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史进拜道。他是个敬慕英雄的xìng子,早闻武松大名,此时又见了他的身手,心下生出钦佩之意来。
武松见状忙回礼道:“多méng史头领和两位兄弟出力平了这牛头山,解了小弟心中之恨!”
史进三人都道:“都是奉了哥哥将令,指哪我们便打哪,好汉莫要客气!能替打虎的英雄出口气,我等心中也自畅快!”
见他为人豪爽,武松心中也生出喜意,四人对视大笑起来。
待他们见过礼,史进向王伦禀报道:“我等过来时,那厮已将道观里的道士杀得干净,不剩一个活口,除了贼首王英逃窜,王江以下五十九人全都授首,首级已经全都悬挂在道观之前,以警示宵小!”
“此间主人的尸首都收殓了罢?”王伦问道。
“都收殓过了!因不知各人名姓,只好合葬在一起!”杨春回道,此事便是他去办的。
王伦点点头,道:“将这厮身子也钉在道院门口,跪向主人墓xué方向!”杨春见说,亲自去了。王伦转身叫张三、李四带五十骑去接领吕方、郭盛回来,又下令众人稍歇片刻,便准备开拔回山。
史进见说忙道:“哥哥,却是走不了!”王伦忙问何故,却听史进开口道:
“哥哥,这偌大的一座道院叫王矮虎那厮侵夺之后,只如燕口夺泥,针头削铁,那纯金的神像、白银底座,都叫这厮砸烂了,还没来得及重熔,小弟初略点计了一下,大概约有百来斤黄金,白银也有三百余斤,唯独浮财不过三五百贯!”
“每日对着黄金神位参拜,整个观中才三五百贯余钱,明显不合常理嘛!哥哥,你不知这观里香火旺啊,今日我等放出被王矮虎困住的百姓居然有数十人,这又不年又不节的,平日居然有这么多人参拜!”陈达也忍不住道。旋即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到了后院我三个这才明白了,为甚么这道院没钱了,你道怎么了?我的哥哥呀,后面整整五间大殿,全部都是囤积的粮食,我们此番,怕是得来回搬运几趟了!”
“噢?”王伦见说倒是有些意外。
他倒是知道道教在北宋时很受尊崇,从自称“崇文广武仪天尊道宝应章感圣明仁孝皇帝”的宋真宗到“道君皇帝”徽宗,道教在宋朝受欢迎的程度可想而知。
有名气的道士在当今这位官家面前很是受宠,比如道人林灵素就敢公然与蔡京作个对头,扳一扳手腕。大环境如此,导致各地有稍微名一点的道院,倒也过得很是滋润。
只是不想这一座小小道院竟这般富有!那后院的粮食先不说,仅仅打造神像所费的四百来斤金、银,起码就值两万贯钱了。王伦正感叹时,忽然大路上走过几个商人打扮的男子,本yù要上山,只是见大军扎在此处,不敢冲撞,在外面探头探脑。
黄信见状上前询问了一番,过来禀报道:“这几人是河北粮商,把我们当成官军了,说是和里面的道士约好了,今日过来洽谈采买事宜的!”说着直将手上的银锭往上一抛,随即接住,笑道:“分量不轻!”
众人一见,都是大笑,只见武松恍然大悟,感叹道:“我道此处怎地存有这般多粮食!原来是早有下家!他们倒是会做生意!”
“就说此处遭盗匪袭击了,叫他们去其他地方采买罢!”王伦沉吟片刻,开口道。
黄信一笑,过去把王伦的话说了,又把银子还给他们,这几人直不敢相信了望了望黄信,良久方才收回银子,唏嘘着走了。
见他们走远,史进笑道:“真是好耍!想我梁山每月所耗粮食数以万石计,自己都在外面采买补贴,怎地会卖粮!”
王伦点头一笑,叫过传令士卒,下令道:“速回山去,命縻貹和袁朗两位头领带本部人马前往此处驻扎;命杜迁头领调集全寨车马,组织守备军前来搬运粮草;再命徐宁营、杨志营随军往来护送!另命王定六调度好船只,勿要出了差错!”那两个士卒领命。飞马回山传令去了。
王伦说完,又对史进道:“大郎,挨得縻貹和袁朗两位兄弟过来,你们两营便在此处扎住,等粮食运送得差不多了,跟随车队一起回山!”
“哥哥,其实就小弟在此足矣,不必劳烦縻貹和袁朗两位头领!”史进笑道。
“咱们山寨在阳谷城外,一口吃掉官军一个马军指挥,郓州是何反应,如今还不得而知,你们两营在此互相有个照顾,总之稳妥些好!”王伦回道。
史进见说,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就在此处等縻貹和袁朗两位兄弟过来!”
王伦点了点头,等后队人马赶过来后,和这三人告别了,捎带上了史进营中伤员,一路南下,直往水泊行去。
众人于路又行了半日,看看夕阳西下,离天黑不到一个时辰了,王伦直叫队伍加快速度,争取天黑前赶到水泊北岸酒店中去。
这时道路前面,那条往西边的岔道上飞出两匹快马,正赶到王伦前面,那马上一个骑士见了王伦,面上大喜,直奔过来,王伦见了此人也是大喜,吕方、郭盛想都没想,纵马上前拦截,便听焦tǐng喊道:“两位兄弟,此乃本寨郝思文郝头领!”
两人见状忙勒住马,不住的打量这位和四位威名赫赫的大将一同建营练兵的透明头领。
“数月不见,哥哥安好?”郝思文上前向王伦问好道。这位井木犴向来不苟言笑,今番因是与王伦久别重逢,很是难得lù出笑脸。
“好,好,一切都好!兄弟,此去大名府怎地如此之久?你再不回来时,我便要叫时迁兄弟去催你了!”王伦亦是笑道。
“有劳哥哥挂念!”郝思文闻言抱拳,旋即指着身边这位一表非俗,碧眼重瞳,虬须过腹的男子道:“哥哥,这条好汉乃是江湖上人称紫髯伯的皇甫端,善能相马,通晓各种牲口寒暑病症,下药用针,无不痊愈,颇受人称颂!”
郝思文把名字都点明了,王伦哪里会不知道眼前这位,一百单八人中最后一名上山的紫髯伯,只是原本轨迹中他是由没羽箭张清引荐上山的,怎么会被郝思文寻到了?
只是纳闷归纳闷,王伦动作却不慢,当即跳下马来,郑重道:“原来便是当世伯乐皇甫先生,幸会幸会!小寨得了先生,真是如虎添翼呀!”
皇甫端见王伦这么热情,心中也喜,直道:“méng郝头领不弃,直从大名府寻到沧州,又从沧州赶到太原府,千里迢迢几个来回,小弟感他情谊深重,却是由不得小弟不答应上山!”
王伦不想其间还有这么多事迹,当即望向郝思文,郝思文淡然一笑,道:“贯忠感jī哥哥救命的恩情,特意将皇甫先生介绍给小弟,小弟当时听说皇甫先生先在沧州,到了之后才知先生去了太原府,所幸在太原府遇上先生,幸不辱命!”
“我和贯忠乃是旧交,多时不曾去拜访他,不想他倒还惦记着我。小弟这些年冲州撞府,多曾听说哥哥仁义大名,只恨不得相见,今日得识尊颜,甚慰吾心!”皇甫端拱手道。
原来是许贯忠介绍来的,也不知他母亲的病情断根没有。
王伦当下也不好细问郝思文,只是殷勤拉着皇甫瑞说话,话说这位先生却也来得真是时候,此时山寨马匹过了六千,大型牲口也不在少数,马上便是夏季,乃是牲口生病的多发季节,山寨虽有几位兽医,但是哪里能和这位当世伯乐紫髯伯相提并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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