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思雅负气离开医院,直接就回了家里,大有对自己这个儿子再也不闻不问的阵势,可是她的冷硬似乎也没能维持了多久,很快就得到了倾璃瞒着叶秉承私自离开医院的消息。
倾家一时雪上加霜,气氛非比寻常的凝重。
倾寻落的一张脸铁青成一片,靠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的吸着烟,屋子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凡雾
“他怎么可以这样,再怎么说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就这么说走就走了,他也真狠得下心。”韩思雅一面说着一面擦眼泪,昔日里强悍冷血的女强人的形象尽毁,难得的化身成了一个悲哀的母亲。
倾寻落一肚子的气无从发泄,见他这样,就更加恼起来:“他怎么就不可以这样了,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他要和慕家那个丫头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拿捏了他的女儿慕炎熙有所顾忌才会对我们顾家手下留情,事情搞僵了你觉得是你还是我有本事回天啊,之前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也不是做了一件两件了,就是叶秉承帮忙划得那块地皮,一件事就够我们进大牢里蹲几年了,你当慕家是吃素的么,较了真儿谁也别想好过。”
见自己给当成了出气筒,韩思雅也变了脸色:“你埋怨我什么,有本事把你那个没心没肺的儿子给我找回来,冲我吼得什么劲啊—他不争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要是倾澜不出事我们倾家有他没他还不是一样。”说到最后,她的眼泪流得更凶,声音也一点点低下去,现在还在美国接受治疗的倾澜,一直是她心里放不下的,可是,那渺茫的恢复意识的希望只有百分之十几,概率并不高謦。
倾寻落把杯子猛劲砸到桌子上,摔了个米分碎:“还提他,你这个当妈的什么时候了解过你那个儿子,只看到他做事情上心,对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毛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瞒我瞒的很过瘾是不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婚也离了,脸也丢了,倾家也给他连累惨了,还说一些乱七八糟的有用么?”
韩思雅给他一顿抢白,又理屈词穷,哭得更凶起来,却连话也要说不出来了。
倾澜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夫妇两个眼里的完美儿子,是他们的骄傲,可是如今,他的真面目给揭穿出来,不得不说是给他们一记重创了。
“不管怎么说,眼下要紧的是,把倾璃找回来,倾家没了倾澜,再没了他,我们还要不要活了。”韩思雅抽噎着说。
倾寻落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也和缓起来:“就怕,不那么容易啊,他那个性子,谁拿他有什么办法,现在电话都联系不上,想找到他都比登天还难呢,更别提把人带回来了。”
相较之倾家的鸡飞狗跳墙,慕家此刻却是安静的多了。
客厅里,慕炎熙一身家居服,立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
苏意浅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一本画册,表情有些怏怏的:“这孩子,总是让我心操,这么一次不知道又跑去那里了。”
“她也不是第一遭了,以前一个人小小年纪的四处野不是都没事么,这次身边还多了一个人照应,你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慕炎熙回神,坐到她身边语气淡淡的。
“话是那么说,也是担心的,许是年纪大了,就越发不习惯她不在身边的日子,说到归期,都怪你自小惯得她无法无天。”
慕炎熙笑笑:“这倒是事实,两个孩子都不像你,怎么一个赛过一个的无法无天。”
苏意浅便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你不用太担心的,我已经在叫人找了,那个倾璃其实自己在外面有几处产业的,我猜他们应该也不至于吃什么苦头,那个北辰我已经联系上了,我估计应该很快就有他们的消息。”
苏意浅听他如此说,神色才一点点缓和了些,却又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对待倾家,放过他们么?”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总是多了一些顾忌。
慕炎熙笑笑:“当然不会,不过也不打算对他们马上动手,我已经安插了人在倾氏调查他们的内幕,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拿到证据了,有一句话叫做有备无患,我不动他们,他们未必不对我们虎视眈眈,有了这些证据,就等于是捏住了倾寻落的咽喉,他敢对我们不利,或者敢对染染不利,我一定不让他们得好死的。”
苏意浅笑意盈盈的望他:“就你心思细有够狠,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了。”
“你老公这么厉害的,什么事要你操过心,就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只会自寻烦恼的。”慕炎熙叹了口气,把她向着自己怀里拥了拥。
…………
宽敞舒适的临海别墅里,落地窗前,相携的两个人影望着窗外的沙滩海景,一派陶醉的表情。
一袭淡色长裙的染染,发丝微显杂乱,脸上素淡的没有一点脂米分气,却依旧有着一种叫人叹为观止的妩媚妖娆,眉眼间退却了昔日的清冷凌厉,像是蕴着一层薄博水雾,剔透而又清明。
她的身边,倾璃的一条腿依旧有些僵直,虽然勉强可以行走却依旧需要借助外力的扶持,很显然,染染就是他此刻的外力。
他的手挽在她的腰间,透过薄薄的布料,感受着她身体上的热度,慢慢的,开始一寸寸的移转开去。
“这里真美,不如我们以后就住在这边。”
被浩海美景吸引了的染染丝毫也没有留意他的小动作,满眼的痴迷。
“这主意不错,我们不妨生一群孩子,然后摇着小渔船,每天带他们去打鱼。”倾璃的眼里满满的笑意。
“谁要和你生一群孩子。”染染立起了眉毛,他当生孩子是母鸡下蛋那么容易么,真说得出口:“想要孩子自己生去。”
倾璃吃吃的笑,也不和她辩解:“你说要几个就几个,不要也可以啊,我只要有你就够了,孩子不孩子的也没所谓。”
身体某处敏感部位给触及,染染立马脸上燥热起来,就去挥开他的魔爪:“再这样子我可就不管你了,花心大萝卜一个,也不知道你这双脏手碰过多少女人,恶心死了。”
“大小姐,别这样好不好,我发誓今后只吃你一个人的豆腐,再也不碰别的女人还不成么,谁让你这么晚才出现在我面前呢,这怪不得我的好不好,你要是早一点出现,我哪会有什么心情碰别人,看着她们就够恶心了。”倾璃一面油腔滑调的发表着他的谬论,一面换了个方位继续为所欲为。
每天对着美女在怀却吃不得,这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而言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折磨,要是连动手动脚的权利也给剥夺了,他可真是会疯掉的。
“我累了,你自己拄着拐走会吧。”染染给他撩拨得也有些吃不消,脸上红扑扑的找借口脱身:“中午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自从到了这里,因为不想给外人打扰到,两个人没有雇保姆,又加之订餐既不大方便也不合胃口,只好自己动手,染染以前倒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但是脑子聪明,学什么也快,将就着吃了几天没滋没味的菜饭之后,倒也一点点的做得像样起来。
倾璃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就去吻她,一面嘀咕着:“什么也不想吃,吃你就好。”
染染偏开头,躲开去,一脸的不耐烦,又不好推开他,怕会站不稳摔了,埋怨道:“别闹了好不好,你不吃我也要吃的。”
倾璃却不肯放过她,吃准了她不敢推开自己,又缠着她吃了会豆腐才悻悻的收了手,一面哀声叹气:“我这倒霉的腿什么时候能好啊,再这么欲求不满的下去,怕是我活不久了啊。”
染染于是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事啊,色鬼一个。”
“我发誓我今后只对你一个人色,不然今晚上,我们试一下,你主动着些,应该碍不着这只腿的。”倾璃一面说着,一面眼里暧昧不已的放着光。
染染很是无语,这个男人,真是…让人受不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那边的小餐馆看上去人不少,东西应该不会很难吃。”提议的是倾璃,最近一阵子,他的腿恢复了不少,已经不耐烦每天窝在屋子里。
“怕你会吃不消吧,不是很近的一段距离呢。”染染不大赞同的态度。
“没事的,就出去换换口味吧,老吃你做的这些东西,实在没胃口。”
倾璃变相的要挟,为了照顾他的身体,染染一直竭尽所能的让他多吃,比一个尽职尽责的护工有过之不及,他既说了没胃口,她便找不出理由拒绝他的提议。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出了屋子。
不远处,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正在写生,对着碧蓝色的大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言的喜悦。
见他们走过来,一个扎着羊尾辫的女孩子就一直盯住他们看,及至到了近前,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过来打招呼:“姐姐可不可以帮个忙做我们的模特呢,你实在太漂亮了,这样子站在海边,简直是一副无比完美的画面。”
染染摇一摇头,表示不愿意帮这个忙,她从来也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
倾璃笑着望一望那女孩子:“小同学,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的,找模特找别人就好,你看那边的比基尼美女,不是更好些。”
女孩子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这个姐姐才漂亮,关键是气质好,又清纯又飘逸,画出来效果才会好,一定可以帮我拿奖项的—实在不行,我可以雇你。”
说完她眼巴巴的望着染染等着表态,像是饿了几天的人看到食物时的样子,有点滑稽得叫人不好拒绝。
染染皱了一下眉头,却也终于是点一点头。
倾璃却又止不住想逗逗那个女孩:“说个价吧,如果合理这个忙我们就帮了。”
女孩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身上的三百块钱都给你们。”
倾璃于是笑的更欢:“那好吧。”
三百块钱就把自己买了,染染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而后自己便站在了海滩上,背对着大海摆了一个姿势。
素白的长裙,在海风的撕扯下扬起来,长长的发丝,时不时的飘散开来,飘逸妩媚,衬托着身后一望无际的汪洋,的确是一幅极美的画面。
倾璃痴痴的望了一会,向身边的一个学生借了画笔画夹,专心的描绘起来。
等着那几个学生画好了,他这边的纸上也已经跃然而上了一副绝美的画面,染染好奇的凑过来看,不由得就呆住了,从没想过他竟然在这方面颇有造诣,很专业的样子,用色均匀,笔法娴熟。
“你学过画画么?”
“你以为呢?我上大学时成绩平庸,其实都是因为我三心二意的缘故,我不只学过画画,还有音乐,而且,你也许猜不到,我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画画。”
倾璃一面细心地把画轴卷起来,一面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无所事事的也可以任意挥霍,还开了好几家的酒店。”
“我这是真人不露陷懂不懂。”
“切,自卖自夸。”染染于是很是鄙夷了他一下,心里却是甜丝丝的—他是她的老公,这样的称谓,想想都很醉人。
几个学生凑过来看,而后都用着一种膜拜之极的眼神望着倾璃,那女孩子更是眼里放着光,很带了些倾慕之情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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