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逃走?坠儿恭喜少宫主,看来那几日的劫雷,果然是因少宫主,已成就了一门无上大道。”
无上大道?
庄无道听得微一愣神,有些不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坠儿之言,应该是指的是自己的‘命运神域’。
其实还算不上是什么无上大道,至少剑灵还看不入眼。不过按离华仙君的说法,这确已有了一门大道的雏形。
不过坠儿也看错了,他今日依仗的,却并非是全因这门才刚完成的类法域神通,而是那大悲第七剑临江仙,以及才刚突破不久的蕴剑诀第十重!
临江仙剑成,蕴剑诀第十重天境。他的大悲六剑,由此全面进阶,天地阴阳大悲赋,终可登堂入室,昭显超品无上剑决之威!
谢婉清诸人,听得却是一阵懵懂,一头雾水,完全不明所以。
不过想起当日的劫雷,那苏星河祖孙与梦念生的脸上,亦是现出了惊疑之色。
那日高达仙品二阶层次的劫雷,亦让他们心惊肉跳。好在庄无道不知用何法抵御住了,那仙品层次的劫力,也没持续多久,仅仅半个时辰,就后力不继,跌落到了准仙阶的层次,
说到仙雷,诸人也猜知庄无道,必定是法力大进了。否则, 不可能引发如此浓郁的劫了,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抗过那仙品之劫。说不定,他们这位主上,已经进入了四阶道力的层次,比拟仙人。
至少他们在场之中的任意一人,都无有足够把握,度过这般强力的劫数。被那仙品之雷临身,一小半是魂飞魄散之局。
可难道只凭抗衡这仙品劫雷之能,就可破解今日的危局?怎么可能办到?
还有那成就了无上大道——,这又是何意?
对旁边投来的疑惑目光,庄无道完全未做理会。在这个时候解释,实在不合时宜。
此时他的心情,是自几十年前,来到星玄界之后,少有的雀跃。跃跃欲试,欲大战一场。
还记得在天一界中,自己无敌于世,俯视睥睨所有的一切。天一界所有的强者,都需对他卑躬屈膝。
可到了星玄界之后,却是情形大变。不但沦落为这天一修界的最底层,更是被诸宗追袭,人人喊打,人人喊杀,惶惶如丧家之犬。
尽管这一路,他都未吃什么亏,反而屡屡重创对手。然而这其中的憋屈恼火,实不足为外人道。
一直只能压制着本性,每逢战事,也只能躲在谢婉清等人身后。实力不足,法力也远不够用。往往顾得了东,就顾不了西。为谢婉清他们提供加持类的术法,就无法维持自身战力,直到苏云坠为炼成了那东西,才有所改善。
也一直都是依靠着自己的‘雷火仙元’以及各种术法战斗,久而久之,庄无道都差点忘了自己主修的是剑道武道,而非是一位术师,
还有数次,因自身实力不足之因,被差点逼到了绝境。先是崆峒峡之前被围堵,接着又是被星玄龙城强逼入星龙谷。那时他虽表面镇静,可其实那些时日,无不都是如履薄冰,****担忧。
这都是因实力不足,若自身有足够的力量与底气,他又何需去托庇那崆峒峡,受其恩惠?又何需受星玄龙城的胁迫,被困龙人集中?也何需代替任山河的身份?
就更不用说,皇玄夜来袭那一战,更是差点落到死无葬身之地!
他这位苍茫魔君,这些年来固然是魔焰滔天,可其实只是表面光鲜。许多时候,只能忍让,只能妥协,只能仓惶而逃——
只有今日,只有今日——
庄无道大手一拂,那‘星斗玄枢平天冠’,就已垂下了总共十二条清气,
魔天神劫剑的十丈剑身,也忽然按比例缩小,落到了他的手中。
只有今日,再无需压抑性情,也再无需依靠旁人之力。今日之后,一切都将不同——
大悲剑小成,他正缺试剑之人!
那‘命运神域’仍需稳固,临江仙剑虽已修成,可有许多地方,他还是有些不通不解。这不坏金身,更需一段时间沉淀。要到十年之后,自己能才真正无所畏惧。这么早就锋芒毕露,或者并非上策。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事已至此,他已经别无选择。也想要看看,此时此地,还有这星玄界中,除了那些留恋不去的仙阶强者,还有谁能够挡得住他一剑之威!
“看来皇兄,果然是势在必得?也罢,那就如道友之愿!”
——既是定要一战,那就好好战上一场便是!
那剑一入手,在场诸人都已感觉到了庄无道周身的气机变化,也大多是面色微变。都能够感应到,那针刺一般的危机感。
便是那青灵神魔冷灵君,亦是眼神森冷无比。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轻视了这位苍茫魔君。
气氛紧凝,剑拔弩张,双方遥遥对峙着,气机牵引,局面一触即发。庄无道似笑非笑,目光遥遥锁住了皇玄夜,仿佛是猫戏老鼠一般的神态,满含戏谑,似乎动手在即。一层层的大悲剑气,笼罩身周,两大一品法域散开,一身势意,亦逐渐拔升到了极点。将此间众生,视如蝼蚁!
反而是元始魔宗这边,越来越觉眼前之人深不可测,神情心绪也渐渐的沉重。
“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皇玄夜一声轻哼,目光闪动着。只觉一股无形无影,却是沛然莫可当的剑意,正凌空压迫而来。
这一刻,仿佛自己身上什么东西,已经提前失去了一般——
冥冥之中,也似有许多与自己有关之物,正在不停的颤鸣震荡着,甚至是哀嚎消散。
让他浑身上下冷汗直溢,完全不明所以。感觉自己今日,似乎只要稍微露出些破绽,那就是他丧命之时!
这种感觉,简直可谓荒唐,却又无比的真实。明明自己这次准备充足,哪怕是这‘任山河’,完全掌握了别府中的两仪仙极微尘阵,他们元始魔宗也仍有把握,将之诛灭。可他此刻寄托于虚空的元神,却在不断的示警。
难道是自己,又忽略了什么?
也就在皇玄夜,难以自已,思绪杂念纷呈之时。那后方处,又是一道剑光,掠空而来。
“看来我楚某今日,来得还不算来得太晚!”
正是遁速慢了素寒芳数筹的楚灵奇,这位确不愧是玄天剑宗三千年以来第一人,法力高强,竟是强行在众人气机交缠对峙之时,刺入了进来。而遁光落下的方位,正好与元始魔宗诸人,形成了掎角之势。不但不影响皇玄夜等人的合围,反而大幅度的补强。
而那凛然剑意,也是直指任山河:“任魔君,再次见面,不知魔君心情如何?倒是我楚灵奇,这些年中也如孔兄一般,对你已相思入魔。仍是那句,今日战后,吾必将你燃为魂烛,生噬汝肉!说来惭愧,这些话,却已是楚某第三次这般说了。不过想必这一次,定不会落空。”
又嘿然一笑道:“皇道友,你我虽属正魔二道,按理而言,该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才是。然而这任山河,与我玄天剑宗仇深似海,今日你我,倒是不妨联手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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