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接过已经喝干的茶杯。低头倒退着走了出來。
随着偏殿的大门被缓缓的掩上。他的嘴角挑起一倒残忍的笑容。
随即再度低垂下头。快速的离开了偏殿。转过拐角处。便失去了踪影。仿佛此人从來沒有出现过一般。
另一边。
赵王府里的气氛十分的低迷。
夜汐月正微微的靠在床榻上。失神的双眼沒有丝毫的焦距。正怔怔然无神的透过窗台。望着窗外那棵大树底下的秋千架。
似乎上面还有一个小人儿正欢快的笑着。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不断的荡着秋千。那随风消散的笑声传出老远老远……
夜汐月的嘴角微微的翘起。第一时间更新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只是眼底的泪水。却顺着她侧躺的身躯。不断的滚落。流过她的脸颊。滑进她身下的靠枕之中。
旁边的楚凌天正坐在屏风外面的书桌前。小声的和外面的暗卫在商量着什么。
突然门外传來了禀报声:“王爷。那边有密信到。”
“进來。”楚凌天说道。
外面的來人快步进入。从怀里递上來一个竹筒。很显然是飞鸽传书送來的。
楚凌天随意接过再打开。纸条上只有两个字:“事成。”
“哼。沒有事了。你下去吧。”楚凌天挥手让送信之人下去。拿出火折子。将手中的纸条点燃。看着纸条化为了灰烬。这才轻轻的笑了。
楚文展。别怪本王心狠断了你再想要子嗣的想法。是你先动手对付我唯一的子嗣的。
那你就要能承受本王怒火的思想准备。
如果我的小易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就别怪本王下狠手了。
“你也出去吧。有任何消息。随时來禀报。”楚凌天将小李子和王彪二人挥退。这才闭上眼搓了一下眉心。转到了屏风后面。
床榻上的夜汐月正失神的望着外面的秋千架。对于他的靠近。沒有作出丝毫的反应。
无言的上前。轻轻的将夜汐月给搂进了怀里。二人静静的望着窗户外面的秋千架。静静的沉默。静静的相拥。一股浓重的悲伤。在二人之间流淌……
良久之后。楚凌天才强忍着悲伤。轻咳了一声。出声安慰着。
“汐月。你别难过了。小易儿最是贴心懂事。要是得知你这般的伤心。他指不定多难过呢。”
“不。不会的。如果他真的在这里。他一定会坐在秋千架上。指着我们的鼻子嘲笑我们。说我们是奈哭喵的。”
夜汐月说着。泪水也不住的滑落:“可是此时的我多么希望他能再跳出來指责我们。告诉我们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的玩笑话。告诉我们。其实他还好好的。一直都陪在我们身边。我只要他陪在我的身边……”
夜汐月的嗓音十分的嘶哑。哭泣着。讲诉着。说着她和他在神龙谷里发生的点点滴滴。说着怀着他时的辛苦。说着那时的迷茫。说着小易儿出生时的瘦弱。说着他生病时自己的心焦。说着那把屎把尿的开怀。他第一次笑。第一次喊出单音。第一次叫娘亲。第一次吃饭……好多好多的点点滴滴。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的无数的生活的细小细节。她都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讲诉给楚凌天听。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我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还是前人的诗句说得好。我什么都不盼望。我只是希望他能无忧无虑的过日子便好……”
夜汐月的话断断续续的传來。终于沉入了梦乡。
连续多日奔走。二人早已精疲力尽。却谁人也沒有想要休息。
此时这般的感慨和痛哭了一场。总算是勉强入睡了。
睡梦里。那个顽皮又鬼灵精十足的小男孩如约而至。是如此的可爱又阳光。
“娘亲。我好想你哟。娘亲。你想小易儿了沒。”那软乎乎的小身子不住的往她的怀里蹭。一直甜进了她的心田……
睁开眼。眼前的一切依旧。
而她自己就躺在楚凌天的怀里。和衣而眠。楚凌天显然也是疲累至极。紧闭的眼帘下方是一圈乌青的黑眼圈。即便是睡梦中。他的一双眉头也紧紧的颦起。沒有丝毫放松的迹象。
这种巨大的失落感让夜汐月紧紧的抱住了楚凌天的虎腰。无声的哭泣着。
她明白了。比起自己來说。恐怕更难过的。就是这环住自己的男子。
他不但要联系各方人马。还得要防备着來自各方各面的暗箭。更还要安慰自己。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几次留下了眼泪。实在是他对小易儿的爱护之情。早已丝毫也不比她來得少了。
小易儿。你究竟在哪里。
“娘。娘亲。小易儿冷。好冷好冷……娘亲。”
在一条不断晃荡的小船上。脸颊通红的小易儿正躺在一床薄被之间。瑟瑟发抖的他体温明显异于常人的高。一切都显示着此时的他正在发着高烧。嘴里也不断的说着胡话。
“怎么办。这大夫也请了。药也喂了。这烧依然不退下來。可怎么办呢。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出半日。便……”
船舱里的两个男人正一脸焦急的商量着。很显然是拿不定主意。
“这个……他们也不能怪我们呀。我们哪里有照顾小孩的经验。这真的要是无法送达目的地。而死在了这里。咱们兄弟二人恐怕……”
另外一个高个子迟疑的说着。一脸的为难。
“要不。咱们干脆靠岸。直接将人给送去医馆吧。再拖下去。即便是退烧了。这人恐怕也给烧成傻子了。”矮个子提议着说道。
“送到岸上去。这倒是一个办法。只是主子可是说了。直接送到目的地。中途不许下船。咱们要当真是下船了。不是就违背了主子的吩咐了吗。再说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这附近可沒有港口可以停靠啊。”
高个子迟疑的说了许多。
矮个子翻了翻白眼:“你说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眼下由得我们选择嘛。要是这孩子当真高烧死掉了或者成了傻子。咱们就算将他给送到了目的地。也照样逃不过一死。主子的性格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高个子一想。也是这么一个道理:“看这孩子虽然衣衫烂篓的。不过从他白白胖胖的模样儿來看。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干脆就按照你说的。咱们先停下找一间医馆给这孩子退烧吧。说不定还当真能救下孩子一条命呢。”
高个子说话间。便转身出了船舱。第一时间更新
只是这么一探头。他便惊得急忙往回缩。
“坏了。坏了。坏了。前方好像有人在搜船。这条水路咱们可是走了无数遍。此地断然沒有官府的军队在查过往船只的道理。尤其是此地既不是港口。又不是码头的。全然沒有道理呀。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这些人在彻查过往船只。找什么人……”
他这么一说。矮个子也惊讶了。他也急忙探出了头随意一看。惊得连忙将身子缩了回來。
“这可怎么办。咱们现在掉头的话。对方恐怕很快就会追上來。他们可是大船。咱们这小船跑不出五海里便会被抓住。怎么办。怎么办。要不……不如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吧……”
那男人一脸狠厉的瞪着正烧得一脸绯红的小易儿。下定了决心。
小船缓缓前行。不出意外的和前方拦截的船只遭遇了。
“停下。快停下。把船停下。我们要检查船只。”
大船船舷上站立着一排排的将士。虎视眈眈的望着小船。显然是丝毫也沒有把小船放进眼里。
“是是是。停下了。诸位。我们兄弟二人都是老实本份人。身上委实沒有钱。船上也沒有什么货可以工诸位大人赏光……”
“闭嘴。咱们可不是打劫的。你在胡说八道。小心我们直接将你们给灭了。”
“你们船上。可否有一个四岁多的小男孩。船里还有什么人。”拦住小船的大船船舷处。站立着几名军士。看着小船的來到。也不废话。直接跳进了斗篷船的船舱。
不大的船舱里一眼就能看到底。除去一些衣物的杂物之外。再沒有别人。
几人失望的又重新返回了大船。拉开了拦住的去路:“走吧。走吧。别耽误时间了。速度快些。”
众位将士频频的催促。
“是是是。这就走了。多谢几位官爷了。”
二人一阵点头哈腰。快速的将船划走。
一直到将船行驶到了僻静处。二人这才将小船停住。急忙开始拉绳子:“快快快。看看还有沒有得救。”
这被系在绳子末端的。是一个大篓子。按照他们原本的看法。就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想法。将小易儿给装到了大篓子里。再用绳子系上。抛进了河里。妄图躲过前方大船的搜查。
沒有想到居然当真过关了。
只是让二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等到二人一撤那绳子。才发现在绳子的末端上早已经空空如也。连人带篓子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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