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寓里出来后,时间已经很晚了,宋言漫无目的游走在街道上。
凝望川流不息的经过身旁的车辆,她迷离的眼前。浮现的却不再跟唐慕年过往的一切,而是一张于她来说,不算熟悉,但也不是很陌生的男人英俊面孔。
这些日子以来。在许多方面上,傅寒深帮了她不少忙。
送宋小源去医院,替她摆平报纸问题,今天及时赶到酒店……还有一些细小细微的事情,不用一一清数出来,那些都是不能忽略的。
他或许是喜欢宋小源没错,但只因喜欢宋小源就帮了她这么多,理由牵强得难以让人承认,而她也不想把他的帮助跟“喜欢她”画上等号。
这种类似于自我感觉良好的事情,她不会去想,在有过唐慕年这么一个失败的例子存在,她也不愿去想。
所以,当一个人义不容辞帮助一个人的时候,不是为了财。就是为了色这样的道理,忽然在她脑海中划开……
脚步顿住,宋言慢慢侧头,看向身侧旁的二十四小时药店。
微微垂下眼睫,鬼使神差似的,她迈开脚步,走进药店内,等她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盒杜蕾斯……
她不是一个喜欢亏欠别人的人,但显然物质上的补偿,并不可能会满足得了傅寒深那样的男人,所以……
在打电话给裴思愉,让她好好陪着宋小源时,宋言心情出奇的平静,没有沉重也没有失落,释然得好似重生了般。
也许,是真的放下了某些本不该坚持的东西,就会觉得,原来世界还可以如此轻松……
跟裴思愉通完电话,宋言便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进入车内,报出了一个既不熟悉也不陌生的地址……
**
艺苑。
大门的门铃被人按响时,傅寒深正在书房内处理公事。
听闻门铃声,他抬起漆黑如渊的眸子,一对眉梢蹙了蹙,尔后,穿着宽松灰色浴袍的伟岸身姿站了起,迈步出了书房门。
实木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傅寒深倨傲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当他视线第一眼就扫视到站定在面前的女人时,他眸光微微沉了下。
这是她消失了几天后,主动找上门来的第一次。
他深邃的眸盯在她身上,还未开口说什么。宋言就先平静道,“能让我进去说话吗?”
凝眉,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沉默良久,终归是率先转身,往屋内走去。
宋言抿紧唇,很快,她深深呼吸了口气,平稳下心绪,这才迈开脚步,跟了进去,随手将身后的门轻轻带上。
既然选择来到这里,她就没想过再打退堂鼓。
“你想说什么?”
踱步到客厅,傅寒深在沙发中坐了下来,双腿优雅交叠在一起,从茶几上拿起一包烟,取出一支点燃,深邃得令人望不见底的深眸,凝视着她。
他抽烟的样子很好看,骨骼好看的手指夹着烟蒂,颇有成熟男人的迷人味道。
宋言看向他身上穿着的灰色浴袍,浴袍松松垮垮的套在他身上,微微露出他结实性感的胸膛。
他的肌肤不是健康的小麦色,微白,但却白得格外好看。
不得不承认,不论从哪一个方面看过去,他都是浑身透出沉稳迷人气息的男人,虽不足以让任何女性一见就怦然心动,但却是越看越入迷。
但对于他这幅略带了妖孽众生暴殄天物的姿态,宋言没多大感想,迈步到他面前,将一直握在掌心里的杜蕾斯递到他面前。
她没有说话,但看到她手掌重心的那盒明白告示着什么的东西时,傅寒深已经抬头看她,低醇似酒的声线,问,“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忽然带了一股寒沉的压迫感,定在人身上时,让人莫名想要打寒噤。
有点危险的感觉。
“你明白。”宋言扯唇,平静的回。
他不是一般的男人,她这个举动,他不可能还看不出她是什么意思。
而也就是因为太清楚,才叫傅寒深从内心感到不快了,“今天才不久经历酒店的事情,现在你又开始急着投向另一个男人?”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宋言无暇理会,此刻在他眼中是怎样看待她,有些事情,她只想快速解决完毕,然后全身而退。
傅寒深深沉的眸直盯她,眼眸是不加修饰的暗沉犀利,现在的她,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陌生人。
分明才是几天不见而已,但不论是今天在酒店见到的她,还是现在站在眼前的她,身上都充斥一股让他陌生的感觉。
“需要我去洗澡吗?”看他身上穿着的浴袍,想来已经沐浴过了,再看看自己这一身,有点格格不入。
她完全没有退缩的顽固,让傅寒深眉头轻蹙,语气带了警告似的不快,“你真确定,你想好了?”
“嗯。”她轻轻点了下头。
她想得不能再好了。
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不止一次他对她对发出侵犯的气息,她想,对于钱他可能不在意,或许是对她的身体有那么点兴趣。
他有点兴趣,那她给他便是了。
就像别人讽刺她说的,已经不是干干净净的身体,还矜持什么?
她是一个现实的人,最好的证明就是用行动来说话。
并且,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男人这种生物,就是对新鲜感充满了浓厚的兴趣,等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对她也就没兴趣了,之后便不再有任何纠缠之说。
在点完头回答他后,宋言又补充了一句,“但,可能让你失望的是,我是一件残次品。”
这种话还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比较好,免得给彼此造成不愉快的经历。
傅寒深犹如深水古潭的眸一瞬不瞬锁在她身上,对于她是不是残次品,他心底早已有数,无需她再多加补充。
彼此沉默了良久,空间安静得仿佛能听见不疾不徐的心跳声。
他深黑的目光不曾从她身上移开,压迫得让人无法喘息,仿佛像一头还没彻底失去理智的凶兽,在眼神逼迫她,警告她,趁着危险还没发生前,最好识趣的离开。
但她仍旧倔强不肯退缩的气势,当真是有些把他激怒了,内心的不快感,有增无减。
他轻启薄唇,语气听不出情绪,低沉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错过这次,机会就没有了。”
现在她转身就走,他就当她没说过方才那些愚蠢的话,也没有来过。
但是,宋言却扯唇说,“不用。”
“……”
“我上楼去洗澡,你等我一会。”
平静地说完这番话,她转身,欲要往楼上走去。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手腕顿然被一股男人遒劲的力道带了回去,下一瞬,她整个人跌到沙发里,男人高大的身躯压了上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令人窒息的吻,堵住了她的唇。
唇舌纠缠交织,他像头从未沾过雨露游走在沙漠里的猛兽,一旦碰上水原,整个人都会情不自禁地变得贪婪,强势的吻几近疯狂边沿。
他的吻炽烈得如同火焰,就快要将她灼伤了,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差点本能的把他推开。
但一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终归还是忍了下来……
宋言白皙没有血色的脸颊,渐渐浮上一层层的红晕,分明没有故作的娇羞之感,却是绯红得迷人。
她娇红的脸让傅寒深眸色变得更深了,凝视她渐渐酡红的脸颊,让他身体里好似有只没有理智的猛兽即将撞破他的胸膛,不能自控的疯狂而出。
终于,像是不再满足于这样的深吻,他随手扯开了裹在身上的浴袍……
**
战场旖旎之色遍布,暧昧的气息在整个空间内蔓延而开。
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分不清过去了多久,待再回过神来时,已转入房间内,暧昧蕴绕在整个房间内,挥汗淋漓的交织渐渐渗出极致的感觉……
在过程中,宋言脑海中骤然掠过一个想法,在唐慕年跟别的女人时,是否曾有过那么一点点罪恶的念头?
他是不是也如同她此刻一样,有一种罪不可恕的罪恶感?
但这种想法终归是多余了些,他们毕竟已经离婚了……
看着女人忽而怔怔出神的模样,傅寒深深感不快了,大掌捏住她下颌晃了晃,他靓丽的蜜色唇瓣勾勒出一道略带了邪肆的弧度,“跟我在一起,还有余地想别的男人?嗯?”
带了**暗哑的嗓音,跟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深邃眸子,有种十分危险的调调。
宋言倏然回神,惊愕地凝望他,只见他好看的薄唇在笑,一字一句的道,“你最好给我全神贯注一些,因为,我必将全力以赴。”
深深感觉到他的危险性,她想说什么,然而话语还未出口,被他倏地用力,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暧昧连绵的嘤咛。
这一晚,沉沉伦论,春光弥漫……
**
翌日,睡了还不足两个时辰的傅寒深,慢慢打开了一对熠熠生辉的眼眸,手臂仿佛本能的去搂住身旁的女人。
然而,他伸出去的手,却落了空。
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睁开清醒双眼,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除了空气中还残存着昨晚激烈状况的气息存在,哪里还有宋言的影子?
骤然掀开被子,他迅速从衣柜里拿出衣物穿上,在整个屋子里找了一圈,也依旧找不到宋言的身影。
徒然想到了什么,傅寒深难得暴戾的狠狠低咒了一声,平日里与他身份地位完全不符也不会用的最幼稚的一句,“该死!”
那个女人……
急忙找来电话,傅寒深拨下景臣的号码,口吻沉得发憷,让人不自禁的胆寒,“我叫你办的事情做了没有?”
那头,传来景臣显然还没睡醒懒洋洋的声音,“消息是有了,但我打算今天亲自去证实是不是真实的。”
“在哪?”
不管是不是真实的,他都可以亲自去验证,毕竟,他也很想知道,这些天那个女人带着孩子,到底藏在哪个旮旯里。
随后,景臣说出了一个快捷酒店的地址,扣断电话,傅寒深拿过钥匙,便匆匆出了门,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阴霾之色。
他除了身上还有她的味道气息之外,都叫人怀疑,昨晚到底是不是一场梦境?尽豆肝血。
她居然一声不响的就溜,真当他是公交车,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个该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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