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中对,诸葛亮有言: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对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以令诸侯!长殿下若有治国之才,但性情软弱,慕容将军在朝中,德高望重,怕是要效仿曹公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凤昶锐边说便看向慕容拓,既不是他生,便是我亡,便也没什么好避及的了!
以凤昶锐为尊的言官,皆纷纷侧目,往日里,慕容拓的跋扈妄为,他们也便是有目共睹的,纷纷上奏,附议风上述的观点,唯有张平宇,不置一词!
“凤尚书如此说来,遍不是折辱长殿下,庸弱不能了吗?”张平宇为人奸诈,本就与凤昶锐一党不睦,投靠慕容拓,便是要保全他的荣华富贵,言辞之间,句句皆指凤昶锐不尊主上!
“哼!凤尚书也是老臣了怎就如此不知尊卑有序!圣上,长殿下若不为冥国储君,戍守边关的三十万将士,必然心生怨怼,边关不安,国便不安,还请圣上的顾全大局!”慕容拓如此,便是利用自己手中的兵权,逼欧阳元礼退位。
欧阳楚日只冷眼看着,欧阳长风垂手而立,站在一旁,同样看着他的方向。
紧紧握了握衣袖中的令牌,欧阳长风对他,一如当日,昔日救他性命,便也知道如今,会有此局面,欧阳长风称病,收敛锋芒,便也知道,迟早有一日,慕容拓会行逼宫之举,却不想,竟然来的这样快!
这令牌,欧阳长风在昨日,便交到了欧阳楚日手上,慕容拓的家眷也已经被圈禁在宫中,只慕容拓还蒙在鼓里。
“慕容将军,手握重权,其门生,仗着将军的威势,冒领军功,私吞军饷,其行径,令人发指!慕容将军知晓,却也不加以严惩,反而听之任之,可见,将军罔顾法纪的事情,必也做下许多!”理藩院正使赵正明,首当其冲,参了慕容拓与他的下属一本。
这些年,赵正明搜集了不少慕容拓,徇私枉法,贪污受贿的罪证,全部集合成册,单等着时机成熟,一举扳倒慕容拓一党!身为臣子,所的一切,便都是圣上恩赐,赵正明深受皇恩,若不能主上效力,实在枉为人臣!
“赵爱卿,所说,可有虚言?”欧阳元礼却也不动怒,慕容拓的行径,桩桩件件他都知晓,只等这个时机,赎罪齐发,叫他永无翻身的机会,这样问,只是想叫慕容拓明白,他,必死无疑!
“句句属实!”凤昶锐附议,并将手中一本奏章递上“赵大人所述之事,皆有真凭实据,这便是证据。”
为了保护凤家一族荣耀,也是他对凤湛央的一点私心,到底是凤昶锐最为疼爱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怕是只有一线希望,凤昶锐都要尽力一试!
“慕容拓,慕容大将军!你可还有何好为自己辩白的吗?”福禄将那折子,呈上给欧阳元礼细看。一桩桩,一件件,足够让慕容拓万死不能休!
欧阳元礼粗粗的看了两眼,随即扔在地上,冷声质问!
朝中也有不乏有持中不言的中庸之辈,见凤昶锐等人真切抓住了慕容拓的把柄,便也倒戈站在凤昶锐这边,毕竟是千秋万代的基业,奴才若是翻身做了主子,倒是难为他们做奴才中的奴才了!
慕容拓顷刻便按耐不住:“哈哈哈……就算赵正明所说是实情!又如何,如今三十万大军皆在城外待命,只须老夫一声令下,便会破城而入,此时老夫还肯对你好言相劝,叫你功成身退,保全你的颜面,你当感恩戴德才是!冥国的江山,本就是我慕容一族,千辛万苦为欧阳家打下的,老夫取回自己的东西,也无可厚非!”
欧阳元礼看着他这般卷狂,叹气闭目,这些年,总也是忍的够多了!
“很好!你既然表明缘由,便别怪朕容不下你!”欧阳元礼冷冷说道!
“此时,已经不是圣上容不容得下的事情了!长风,还不快快下令,先让禁军侍卫,占了这锦沅殿!”慕容拓对着欧阳长风,也是这般大呼小叫!
欧阳长风只冷眼看着他,起身,行至正殿当中,忽而向欧阳元礼跪下,三拜九叩,神行哀戚,倒叫慕容拓看不透彻了,许是他的一片孝心,算是对欧阳元礼诀别。
“儿臣不孝,叫父皇受惊了!”欧阳长风继而请罪!天下之人,皆道他是孝子,逼宫夺位实在不像他能做出的事情!殿里的朝臣,有人欣喜,有人惶恐!只有欧阳楚日,处若不惊。
“慕容将军,这发号施令的琐事,怎能劳动皇兄大驾,楚日愿意代劳!”欧阳楚日略带淡笑,将藏在衣袖间的令牌亮出。
千寻刃与狼影,迅速便从侧殿带领着禁军侍卫,手执兵器,对准慕容拓!两名侍卫从偏殿,将李林带出,他早已不是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禁军首领,此时狼狈如同丧家之犬!
慕容拓大惊,眼前此景,与自己预想的,完全背道而驰!
“皇兄睿智!岂容你一个奴才糊弄!别忘记了,一功劳再高,终究还是天子的奴才!”欧阳楚日面色阴冷,冷冷说道!
平日里,他礼待朝中官员,虽身为皇子,却也是谦卑有礼,说话做事,从不曾像今日这般,疾言厉色,威严之势,堪比一国君王!欧阳长风依旧跪在正殿之上,慕容拓不除,他日后,也定是异常艰难了!今时今日,他所受的屈辱,不足挂齿!
这是不知欧阳元礼,会如何处置他的母后。
慕容兰与慕容拓的妻儿子女,皆备囚禁在毓秀宫,只等着欧阳元礼在前朝,料理了慕容拓,便腾出手,处置她们!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母后纵使是千错万错,总也是为了他,总也不行让她不得善终!
“哼!你生母卑贱,自己也不过是个庶出!凭你也配对老夫指手画脚!”慕容拓不敬欧阳楚日,已不是一日两日,何况是如今这样的境界,慕容拓自当是受不了欧阳楚日的折辱!
“那你,又是凭什么,敢对皇兄指手画脚!”欧阳楚日冷眼看去,他不过是个奴才,却还想凌驾于主子之上!
欧阳元礼冷眼看着,楚日到底是比长风有主意,更有王者风范,长风总是性子软些,才至被慕容拓压制至此!
“贵夫人,现在正在毓秀宫等候,将军可是要移步探望!”欧阳楚日双眸一紧,慕容拓与他夫人秦宁兰,同是患难夫妻。慕容拓为了得到秦宁兰,不惜将秦海生一族灭门。利用一个女子的性命相要挟,虽是卑鄙,却实在是个完全之举!
慕容拓闻听,脸色大变。他轻视了欧阳楚日的阴狠,竟然以秦宁兰的性命相要挟!当真令人发指!
“你!卑鄙!”慕容拓双目怒视,看着欧阳楚日阴沉狠辣的目光,他倒是沉静自若,似乎是理所应当!!
虽是个不光彩的手段,却是头万分的把握成功!本是慕容拓惯用的手段,而今,也算是原原本本的报复到了自己身上!
“将军谬赞了,楚日不过是有样学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欧阳楚日冷笑着回他!
朝中官员见情势明朗,依附慕容拓的人,纷纷跪地求饶!这帮见风使舵,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当真比慕容拓还要可恶!他们能行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便别怨恨不都欧阳楚日容不下他们!
“你们,很好!”欧阳元礼依次看了看跪地求饶的官员,冷声说道!
“我冥国的臣子,皆怀着谋逆的心思,都当朕是瞎了吗!”欧阳元礼怒目呵斥,怒不可遏!众人纷纷下跪,唯唯诺诺,噤若寒蝉。
“臣等不敢!”天子震怒,他们唯有俯首帖耳,才能稍稍平息他的怒气!
“哼!张平宇,助纣为虐,谋逆犯上,罪无可恕,斩立决!其他一干人等,革职查办,永不再录用!”欧阳元礼冷意决绝,为了帮欧阳楚日铲除异己,他是难得这般严惩!
“圣上饶命啊!臣一时糊涂,被奸人迷糊,臣对圣上是忠心耿耿……”张平宇自作虐,是不管他怎么请求,都是不值得怜惜的!
“带上逆贼,摆驾毓秀宫!”皇后,实在是罪不容恕了!
这一生,欧阳元礼终究是得不到他最爱的女子,得到再多,都是无用的。
外臣不得踏入内宫,朝臣便也退下了,今日,时局变动,他们这些臣子,也是喜忧参半,
“尚书大人,慕容拓一除,眼瞅着这朝中,可是以您为尊了,日后,可要多多的提携下官!”刚走出宫门,众官员便纷纷阿谀奉承,他们是惯会见风使舵了,慕容拓一族萧条了,总还会有别人,背靠大树好乘凉,这边是他们的为臣之道了!
凤昶锐在朝中为官多年,自然见惯了他们这副嘴脸,便也不多加理会。他凤家世代身后皇恩,必定是不会辜负圣上,保全帝祚永延,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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