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楚日,凤湛央姐妹,还有那个负心人,凤昶锐,一个都不会放过,总是要将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只是这话,没法当着她姐妹二人说,昨夜偷偷在长平宫附近的假山,烧些纸钱,算是祭拜,她绝对不会让欧阳长风白死!
凤湛央只冷眼看着,昨夜她偷偷溜出长乐宫,她是看见了的,自己做下的事情,自己周全就是了。深宫险恶,单是凤若嫣的暗里使的手段,都叫她应付不暇了,怎还能周全的了她。但愿凤若嫣只是为了争宠,只她不完全昧了良心,凤湛央还是会顾忌她们的姐妹情分的。
“倒是本宫疏忽了呢,竟没发觉到。你与紫竹,原是姐姐与我的陪嫁丫鬟,宫中如无你们,可当真是没个贴心的了,既是没睡好,便先回宫里歇着吧,我与姐姐在一起,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凤湛央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凤若嫣。
这话,原也是说给凤若嫣听的,往日自己独处,总是出这样或者那样的差错,从前她不相信自己身边的人会害自己,如今,也是该防备的时候了,总不能动也不动,便叫别人害了。
“妹妹宽仁待下,也难怪,黛月事事都那么尽心。”凤若嫣略有些尴尬,便随便搪塞了过去。
“黛月心思多,总能做到事事周道,姐姐还说我呢,紫竹不也是姐姐的心腹吗?”凤湛央还是记得的,坠崖醒来才几天,紫竹首当其冲,便给她难么大的羞辱,顾念着她也是忠心为主,便也不计较了。
“紫竹粗苯,哪比得上的黛月伶俐啊!”凤若嫣听出她这话的意思,便替紫竹开脱着。
这才入宫不过几日是,眼看着凤若嫣,便这么口不应心了,当真的心寒啊!
皇宫之中,恩宠当真是最厉害的刀子,这女人的嫉妒怨恨,便是最毒的毒药,别看这她笑脸相迎,心中却是恨不能将那刀子,戳进自己的心窝里!连亲姐妹,也不能避免这争斗。
再过半月余,便是她二人的生辰了,六月十七,正是暑热攻心的时候,再喜庆,看着外面的日头,也便没有欢喜的心思的。欧阳楚日刚登基不久,便也是主张一切从简,只不要失了礼仪也便罢了,宫里两位娘娘诞辰,总也要庆贺一番才行。
“往年生辰的时候,总是父母双亲陪着,如今啊,在这宫中,便只有我们姐妹两个了。”凤若嫣拉过她的手,满眼的爱惜,外人瞧着,这便是长姐对小妹般的爱惜。
只是凤湛央却瞧出了几分怨毒,诞辰宴请,必定是两人同喜,可入夜,圣驾会去谁宫中呢?凤湛央自然是不想欧阳楚日去她宫里,平白惹她怨毒,可欧阳楚日的意思,恐怕偏要凤若嫣嫉妒才是。
想到此处,风湛央便细细的回想着,从在宸孝府,欧阳楚日便不曾宿在牡丹阁,进宫了,也从未听闻召幸。凤若嫣此时,还是个处子之身,这荣宠偏差,当真是太过悬殊了。
欧阳楚日行事这般明显,她怎么会不明白,唉!也不怪凤若嫣怪她。夫君的宠爱,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当是最重要不过的了,可怜了凤若嫣如花美貌,当要孤老终生吗?
“父母终究不能时时刻刻的陪在我们身边,妹妹有姐姐陪伴庇护,便也心安了。”想着凤若嫣也是可怜的女子,凤湛央心中,不免愧疚。
看着凤若嫣,便是看着另一个自己,凤湛央心中,不止一次的出现过这样的念头。
女子都会嫉妒怨恨,只是她,不是身在其中的人,便不懂欧阳楚日的疼爱,是多么的重要,她不屑一顾的,偏是凤若嫣,极其看重的。
“你我的生辰快到了,姐姐,可有什么喜欢的物件吗,妹妹好着人准备先着。”愿是要该给她一个惊喜,才能显出自己用心,可终究是怕她的心思,不是凤若嫣喜欢的,再惹她心有它想。
凤若嫣怎会真细你想要她的施舍,不过是就随意的敷衍过去罢了。“妹妹给的,便是最好的!”无论什么,凤湛央的东西,她的不稀罕!
“那妹妹就由着自己的心思,准备了,愿那日能一举,讨得姐姐的欢心!”凤湛央故作神秘,满脸欢笑。
若是费尽心思,也不能让她明白,她所看重的姐妹情谊的话,还不如朝夕露水的恩宠的话,那也实在不必再事事为她周全了。
“好好好……你从小就机灵,你的心思,原是最奇特的!饶是什么,都能何人心意。”凤若嫣扯起嘴角,淡笑了两声。
她总是何人心意的,否则,欧阳楚日也不会这么喜欢她!到头来,终是她,什么都得不到。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便散了,左不过请凤若嫣前去叙些闲话,深宫寂寞,也是打发时光了,只是黛月的事情,倒叫她有些在意。
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她半夜出长乐宫,凤湛央也只是听之任之,奴才本就要老死宫中了,她也不想太过限制她们的自由,方才她回话,为何不说实情?可别是做了对她不利的事情,黛月在她的身边,若不能叫她真心对自己,终究是个祸害。
长乐宫
刚回到宫殿,便看见欧阳楚日正坐殿内,面色阴沉,凤湛央心想着,他来自己宫中,什么时候是面色缓和的了,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臣妾怠慢了,还请圣上将罪。”凤湛央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礼问安,想着他若是想发落自己,不用什么理由,便可以发落她,他向来是喜怒无常,自己,不过是他解气的物件,他从不会,也不愿,爱恋疼惜。
“起来吧!”欧阳楚日懒懒的靠在软榻上,自她回宫,便那对他这般冷淡,虽然找些由头发落她,却也是着实的不忍心,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女子,心里虽是气她,却也不想真伤了她。
加之前朝刚稳定,总也那么多事要忙,也不得空,总是自己先冷落的她,才叫她这样伤怀。
她当是去见了她的姐姐,也知道自己现在对凤若嫣格外的爱护。难道这些,她也同样是无动于衷的吗?
眉头紧蹙,看着她的脸,便总能想起那日的事情。
在宸孝府的竹林里,她自失忆后,第一次看到欧阳长风,当真是没有一丝情动吗?
也就是从那日开始,她对自己,便与往日大不相同了。欧阳楚日就是喜欢看着她对自己唯唯诺诺,谨慎侍奉的样子!
往日不知情,便不在乎这些,可今日,他怎么知道,她的情,是对欧阳长风,还是对他!
“湛妃,对朕,似乎格外的敷衍?”欧阳楚日狭眼微眯着,眼角微微上挑,她越是这样敷衍自己,越是叫他不忍放手,他倒要看看,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他!
看着凤湛央刚起身,便又跪下请罪,这才是懂规矩的。侍奉夫君,侍奉君上,便是要如此,事事依他为重,心心念念想着的,也必定要是他!
“臣妾不敢,只是圣上,对臣妾,可还是一如往常吗?”他心里以为她是怎样的人,她便是怎样的人,容不得辩解,也不想听她辩解。
欧阳楚日自从得了江山,狠辣的性子,便也的越发明显了。凤昶锐还算识相,竟早早便递了请辞的折子,可这许与不许,皆在他的一念之间。他想叫凤昶锐活着,便会放他荣归故里,若是不想,他凤家满门,皆不能保全!
后宫之中,若想生存下去,便要看着君主的脸色,他的一喜一怒皆关系着妃嫔的生死荣辱,可这样没有的感情,只有利用的联姻,实在不是她想要的!
她原想与心爱之人,一心一意的过完一生,便就无所可求了,可是如今,想求来安稳,都这般的艰难,何况是这一心一意的情!
她本是个不受他眷顾的,他对她,人前人后,便是天壤之别,需要的时候,好言好语哄着,不需要的时候,便是弃之不理,日日看着他的脸色,一言一语,皆要用心留意。可她偏不想这样,这本是凤湛央的命运,却不是她的命运。
欧阳楚日眉心微动,她这话,便是在责怪他冷落了她吗?
“臣妾失言了,还请圣上不要怪罪。臣妾不过是圣上的妃子,圣上龙兴在不在臣妾身上,都无关紧要。安分守己,恪守深宫,本是臣妾的本分。”凤湛央这话,着实的叫他伤心。欧阳楚日闭目,她竟然这样怠慢,当真是放肆!
欧阳楚日与凤若嫣的关联,原是因为她与凤湛央样貌相似,实在没有情分可言,可如今,却惹得凤湛央这样怠慢。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欧阳楚日躬身,狠狠捏起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眼中的怒火,似要把她焚为灰烬一般。
他厌恶她这般轻视他,从他看见她跟欧阳长风相拥,到她落崖苏醒,她便不再对自己的温柔顺从了!难道她,当真的倾心与欧阳长风的吗?如今,欧阳长风死了,她心里,当是相当的嫉恨他吧!
白凤那般深情,他尚且不为所动,只一心一意痴情与她,她竟然这般叫自己伤心。
“臣妾知道。”凤湛央镇静的看着他,不卑不亢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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