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敬从延平寝宫出来便径直去了灵堂,她知道玉明贤一定会在那里等她,沐凯死得太突然,不光玉明贤有疑问,她同样有疑问,但目前最关键的是推选谁当下一任皇帝。如果让三皇子顺利即位,只怕延平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所以他要去问问玉明贤的意见。
到了灵堂,玉明贤果然还在。
“玉丞相。”司徒敬拱手施礼。
“驸马。”玉明贤点点头,“皇上为何走得如此突然?”
“这个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皇上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我和公主刚到榻前没说上几句话,皇上便撒手人寰了。”司徒敬把昨晚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玉明贤。
玉明贤听完皱着眉头,捏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问道:“皇上当真没有立下遗诏?”
“司徒敬半点不敢隐瞒玉丞相,皇上他确实不曾立下遗诏,连孙公公也不知道。”司徒敬回答道。
“那这可如何是好。”玉明贤来回踱着步子,“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玉丞相说得没错,国不可一日无君,只能从皇上的子嗣中挑选适合的人选了。”司徒敬盯着玉明贤,“不知道玉丞相心中可有人选?”
玉明贤停下来看了司徒敬一眼,道:“自古长子即位,我想驸马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司徒敬自然是懂得。”司徒敬负手而立道,“但是我想玉丞相也明白,如果真的让长子即位,恐怕先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江山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玉明贤当然知道三皇子不是一个好的人选,但是按照先例若是前任皇帝驾崩而未立储君,便是皇长子即位,但三皇子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整天游手好闲,让他逛花街柳巷他倒是在行,要是让他来治国,只怕要不了多久便会将沐家百年基业葬送他手。
“长子不行还有次子。”
“哈,我倒是把这个忘了。”司徒敬哈哈一笑,背着手道,“但是玉丞相可曾考虑过,虽然四皇子战功显赫,但是在朝中却无多少根基,要是他即位,只怕压不住李保国那群人。”
“那…”玉明贤看着司徒敬道,“驸马心中可是有了完美人选了?”
“实不相瞒,司徒敬心中却是有一人选。”
“公主?”
“玉丞相不愧是玉丞相。”
“可公主乃女子,开国以来并无女帝一说。”玉明贤捏着胡子摇头,“公主监国已经是群臣反对,要是即位成帝只怕是要被他国笑我朝中无人尽使女子为帝了。”
“但是公主监国以来将国家打理得紧紧有条,处理的政务有哪一件不是妥妥当当的?若不是她的女子身份,只怕皇上早已立她为储了。”
“你也说了是碍于她的女子身份。”玉明贤摇头,“不是老夫迂腐,而是就算我同意公主即位,其他朝中大员只怕都会反对的。”
“玉丞相你在朝中的地位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若同意只怕朝中有一半的人便不会反对。”司徒敬劝说道,“延平虽为女子,但是治国才能却并不输于男子,玉丞相又何苦执着于她女子的身份?”
“驸马作为男子就不怕被一个女子比了下去?”玉明贤直白的问道。
司徒敬摇摇头,道:“司徒敬惯来只会舞刀弄枪,对圣贤之书倒是读得少了些。”言外之意便是说自己并没有你们文人那些迂腐思想。
“哈哈。”玉明贤捏着胡子笑了两声,“驸马果然不是常人。”
“玉丞相妙赞了。”司徒敬抱抱拳,“司徒敬的提议还望玉丞相好好考虑一下。”
玉明贤点点头,当下两人也不再说什么,各自沉思着出了灵堂。
“玉丞相怎么也在这里?”三皇子昨晚听了李保国的话果然早早的就进了宫,到了灵堂前却看见司徒敬和玉明贤一起站在灵堂外,他撇了司徒敬一眼,脸上满是笑意的对玉明贤客气的问道,一改往日的趾高气昂。
“皇上驾崩老臣深感痛心,所以提早过来想再看皇上最后一眼。”玉明贤一眼便看出三皇子脸上的笑意是假的,他对着三皇子道。
“哎,父皇说走就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今后还望玉丞相多费心了。”说完对着玉明贤行了一礼。
“三皇子严重了,老臣自当尽力而为。”玉明贤赶紧还礼。
“以后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希望玉丞相能够多多担待才是,父皇生前常常夸赞玉丞相你乃我朝第一良臣。”三皇子言语之间俨然已经把自己当作了下一任皇帝。
“三皇子言重了。”玉明贤皱眉,“老臣去看看下面准备得如何,就先告辞了。”
“玉丞相慢走。”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司徒敬对玉明贤说道。
玉明贤对她点点头便走了,待玉明贤走远了,三皇子背起手冷眼看着司徒敬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退下。”
“我替公主在此守灵。”司徒敬看也没看三皇子一眼说道。
“这里何时有你守灵的份了,你可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三皇子见司徒敬不理自己,于是说道,“哼,想你也嚣张不了几天了,等我当了皇帝第一个便那你司徒敬开刀。”
司徒敬撇了三皇子一眼,背着手抬头看着冬日的暖阳道:“我等着。”
沐凯驾崩天下共哀三日,整个长安城家家户户都挂着白绫,花街柳巷歇业三日不准开门营业,昔日人潮涌动的长安城也变得冷清起来,家家户户都是闭门不出。
林喻骑着马往虎头营的方向赶去,司徒敬忙着宫里的事情,现在朝廷上下一片混乱,朝中的各个大臣们都在观望朝中局势,好在第一时间选择自己的阵营。
林喻到了虎头营,下马的亮了令牌,在守营士兵的带领下,朝赵德生他们平日里议事的大帐疾步而去,赵德生和鲁忠徐千里等人此时正一脸愁容的坐在里面,见林喻进来,鲁忠和徐千里立马迎了上去。
“林军师好久不见你啦。”徐千里笑着拍了拍林喻的肩膀。
“老徐鲁忠好久不见了。”林喻也笑着回应道。
“军师你不是现在在户部任职吗?怎么跑到这虎头营来了?”鲁忠疑惑的问道。
“司徒敬让我带封信给虎头营的赵统领。”林喻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鲁忠。
上次南征,只有徐千里是跟着司徒敬去的,赵德生是虎头营统领不得擅自离开长安城并没有跟去,所以林喻并不认得坐在一旁喝着酒葫芦里的酒的人便说赵德生。
“你就是老徐经常提起的林军师?”赵德生拿眼瞧着林喻,他素来对朝里的文官没什么好感,但是徐千里自从上次南征回来以后多次提起这个林军师,让他十分好奇这个林喻到底是什么人?今日一见,不过也是跟普普通通的读书人罢了,赵德生在心里想。
“正是在下。”林喻对着赵德生抱了抱拳,“想必这位就是赵统领了。”
“将军在宫里可好?”赵德生并没有回答林喻,而是接过鲁忠手里的信拆开看了起来。
“宫里现在人心惶惶,她也是自顾不暇,所以我才托我把信带给赵统领。”林喻皱眉说道。
“现在朝里是个什么情况啊。”徐千里他们没有依附李保国所以平日里对朝廷里的情况根本从不上心,皇帝驾崩后司徒敬也只是叫他们守在虎头营,于是问林喻道。
“三皇子这几日借着皇上的丧事大肆拉拢一些朝中大臣,有不少的大臣已经站到了他那边,而四皇子好像仍旧没什么动静。”
“这个三皇子当真是以为他就是下一任皇帝了。”徐千里不满的说道。
“皇帝驾崩时没有立遗诏,按我朝惯例,三皇子却是皇位的不二人选。”林喻看着徐千里道。
“要是三皇子真的当了皇帝,只怕会对将军和公主不利啊。”鲁忠皱着眉头道。
“嗯。”林喻点头,“不过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最后谁当皇帝,只怕还是跟未知数。”
“老赵,将军信里可说了什么?”徐千里见赵德生将信收了起来,连忙问道。
“没说什么,只是嘱咐我们切莫轻举妄动,一切听林军师的安排。”
”军师,将军可是交代了什么?”鲁忠看向林喻,问道。
林喻摇头,道:“出宫时她也未说什么,只说将信交给赵统领他自会明白。”
“这…”徐千里看看赵德生又看看林喻,最后和鲁忠对视了一眼,“得,俺们还是稍安勿躁吧。”
“公主。”司徒敬看着站在院中的延平出声唤道,“明日就是皇上入葬之期,你应该早点休息才是。”
“我睡不着。”延平回头看着司徒敬道,“你来陪我说会儿话吧,好不好?”
“你想说什么?”司徒敬走到延平身边,看见延平身上的单衣皱了皱眉,“天冷了,公主你该多穿件衣服才是。”说完便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到延平身上。
延平裹着还带着司徒敬体温的外衫,只觉得温暖异常,她吸了吸鼻子,伸手将身上的外衫紧了紧。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月底要参加一个考试,虽说是去碰运气,但是还是要好好看书,万一就过了呢!O(n_n)O所以,更新可能又要变得不固定了,再次对不住各位了,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觉得很不好意思,很对不住大家!希望大家原谅我!!考完我就滚回来以勤更新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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