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渊一千三百六十八年。
太阳初升,正时已至,苍凉的钟声敲响,传遍蓝渊大地,一千三百六十八年前,古城墙的高台上,遥远的帝王第一次敲响了仅属于蓝渊的钟声。
蓝渊似春,如今一片繁荣景象,繁华之中可曾有人想到过这片土地初时的残败荒凉?那婴孩的哭声响彻蓝渊每个人的心房,古城墙下埋葬的尸骨,又有多少可以往生遗忘?活着的,还活着;死了的,是否可以安息将你埋葬?遥远的王,种下一颗过往,祭奠的哀歌,将永远在此地飘扬。蓝渊的这一天,是不穿丧服的丧葬。
高高的祭台,立着一根缚着草绳的石柱,禹慧帝神的神像正立在石柱前,她的眼睛是用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幽蓝宝石镶嵌,泛着柔和慈爱的光芒,双手微抬,托起一副美好的画卷,发冠上的蓝色流珠垂下,照映着蓝渊一千三百六十八年的兴盛与衰亡。蓝色:和平、宽容、仁爱的象征。
“金正宫长座绍皖,拜祭禹慧帝神!”
跪拜,奉蓝缎带,祭神,祭天。
“业离宫长座千少陌,拜祭禹慧帝神!”
千少陌,叶念尘瞥了一眼,业离宫红袖殿的长座,以前竟还从未注意过。
千少陌,只早秋慕客几年成为业离宫的长座,因着和秋慕客一样待人谦和友善的态度,和不俗的外貌,在仙宫与秋慕客并称“双玉君子”。叶念尘想了想,他家的地盘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对了“红袖殿”!为什么叶念尘会记得这个?那当然是有原因的。
“端木宫长座云出落,拜祭禹慧帝神!”
云出落,五位长座之中唯一一名女子。不论是容貌、气质、身材,只能说——无可挑剔!素有仙宫“第一美人”之称。
俏鼻朱唇,隐隐带着几分清冷。叶念尘默默腹诽着……再漂亮也不如她们家天涯气质好!哼!
“甘露宫长座秋慕客,拜祭禹慧帝神!”
茶褐色的双眼,微挑的笑,在目光扫过叶念尘的时候微滞了一下,只任谁都没有发现。
“何尘宫长座叶长青,拜祭禹慧帝神!”
声音清澈,叶念尘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的身影,勾起的笑,淡了些。
祭台前立着一块大圆镜,名曰映天镜,映出了天地的模样,却似乎映不出万物的姿容。两个看似年轻的小仙官踏着红毯,走上祭台。
“端木宫长徒,路谦止拜祭禹慧帝神!”端木宫云出落的徒弟,围观的人往前挤了挤。
“业离宫长徒,年净拜祭禹慧帝神!”业离宫,围观的人又挤了挤。
叶念尘本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得好好的,可被周围的人一挤,愣是从坐垫上站了起来,往前迈了两步。仙宫一分为五,得了名分的徒弟的也就那么两个,谁不想去看看将来主持大局的人是谁,也好在往后巴结的时候巴结对了人。
人群之中,叶念尘却也不忘好奇,那绍芜是绍皖的独生女,按情理来讲此时拜祭帝神也应有她一份,怎么如今竟跑到自己身边来掐架了?
绍芜捏着鼻子,嫌弃:“你这一身药渣子味离我远一点好不好!”
叶念尘学着她的样子,捏着鼻子,也皱着眉头,装道:“你这一身人肉味离我远点好不好。”
“喂!”绍芜瞪着眼睛。
“这里人这么多,你让我有什么办法,”叶念尘似无奈道,心中却乐得看她这副生气的模样,“邵小姐厉害,上面的地方倒是宽敞啊。”
绍芜本无资格与父亲同登祭台,正在烦闷,此刻人挤得多又说不过叶念尘,心中起急如冒火,硬推了一把叶念尘,没想到她嘴皮子挺厉害,小身板却这么弱,一个力度没控制好就将她推到祭台前,绍芜吸口冷气,看着祭台上的父亲大人,拎着手中的湖色衣衫,缩缩头,留着叶念尘独自一个人在祭台前尴尬。
其实刚才绍芜使的力气还不足以将她推到这么远,只是在她使力的时候,后头的人流又涌上来,刚巧叶念尘脚下正踩着不知是谁洒的一片水渍,一个出溜溜到了祭台前,又很巧的是,绍芜是在她的衣肩上使得力,一个不小心将她的外衫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黑色丧服。
叶长青看着底下笑得尴尬的叶念尘,心累得不知说什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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