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了梅若曦这个任务之后,苏秦一直都没有再跟徐司晟说上话的机会,总是远远的就错过了。
苏秦阻着下巴在考虑怎么跟徐司晟说偏方这件事情,直接说吧,他们两个毕竟还没熟到那种程度,不直接的话还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她挠挠头,有点烦躁。
锦绣整理着刚刚送来熨好的衣物,分门别类的放到柜子里,耳边就听着苏秦不断的长吁短叹。
“小姐,又怎么了?昨个儿不是刚跟老爷夫人出门了吗?”锦绣也不只苏秦在愁什么。
“我到底要怎么跟徐先生说那个偏方的事呢?”苏秦实在没招了,“请徐先生吃饭?送礼物给他?要不直接出钱买?”
“老爷已经宴请过徐先生,听说也给了不少的奖赏。”锦绣说。
“直接出钱是不是有点仗势欺人?”苏秦怕引起徐司晟的反感,她是右丞相的女儿,常言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得看主人,这法子是下下策。
“我还是请徐先生去望江楼吧。”苏秦后悔当时脑子一热,就答应了梅若曦,那时她只想着能够见到徐司晟了。
“也行。”锦绣也没什么更好的主意。
“来,”苏秦向锦绣勾勾手,“你去办件事儿,想办法跟徐先生递上话,就说后日午时我在望江楼宴请徐先生,请他务必赏脸莅临。”
“放心吧,我一定原话带到。”锦绣转身就出了门。
“多穿点,外面冷。”苏秦在后面大声叮嘱锦绣,她可以生病,锦绣是万万不可的。
苏秦从首饰盒里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这是逢年过节苏荀之赏给她的,其实她也可以从大管家那儿支出,不过这样更自由一些。
锦绣办事就是利索,一柱香的功夫就返回来了,脸上笑容满面,一看就是成了。
“小姐,已经说好了,说来也赶巧,我本想托大壮去找徐先生,结果正好在议事厅门前碰上了徐先生将要离开,我跟徐先生没多说什么,就说是小姐为了表示感谢想要单独宴请徐先生,希望他能赏光,时间地点都说清楚了,徐先生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答应了。”
“真的?太好了,我原本以为不会那么顺利。”苏秦不由得喜出望外。
“平时看着徐先生挺冷淡的一个人,不似一般的商人圆滑,好像不太好说话,其实啊,我觉得他心里是很好的。”徐司晟对于苏秦的恩德,锦绣记得比当事人还牢固。
苏秦派人在望江楼定了雅间,当日她早早的就和锦绣到达。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入冬之后江面就已经可是结冰了,雅间内有火炉,苏秦和锦绣就围在炉边一边烤着火一边等候徐司晟。
徐司晟带着一个年轻的随从准时出现在望江楼前,他从一辆低调而奢华的马车上走下来,一身蓝色的锦袍,外披一件白色大氅,风姿绰约,高而挺的鼻梁,薄而色淡的双唇微微抿着,淡淡的生不见底的瞳孔,周身散发着一丝冰凉的气息,他的气质跟一般的商贾真的不太一样。
徐司晟脸色依旧有些白的过分,他时不时掩袖闷咳几声,只有这时他身边毫无表情的随从才会露出紧张的神情,看着徐司晟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和心疼。
店小二带着徐司晟他们来到二楼雅间。
“苏小姐,让你久等了。”徐司晟进门轻噙浅笑,从容不迫,安然如画,身边的随从依然面无表情,也完全没有要向苏秦打招呼的样子。
“子谦,你到外面等着吧,有事我会叫你。”徐司晟低声吩咐。
“我们也是刚到,就让他待在屋内吧。”苏秦对于下人一向很宽容。
项子谦一转身就出了门,就像没听到苏秦说的话。
锦绣看着不由得冒火,这随从架子真大,要不是看在徐司晟的面子上,她真想和他面对面的理论一番。
苏秦怕锦绣憋不住,还暗暗拽了拽锦绣的衣袖,示意她切不可多事。
“子谦打小就是这样的性格,还望苏小姐不要见怪。”徐司晟有些抱歉的说道。
“不会,徐先生客气了,请坐。”苏秦将徐司晟让到正位。
徐司晟只在偏位坐了下来。
苏秦见状也不强求,坐到徐司晟的对面。
“苏小姐,其实右丞相大人已酬谢过在下。”徐司晟说。
苏秦微微一笑,双眸似水,说:“先生对我有再造之恩,以后叫我苏秦吧。”
徐司晟原本微微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看向苏秦,目光平淡,看不出喜忧。
“既然如此,那你也不要喊我先生了,就叫我徐司晟吧。”徐司晟姿态闲雅端起茶杯。
“好。”苏秦也不矫情。
“苏秦,你是否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徐司晟问道。
苏秦抬眼看着徐司晟,她请他当然不是单纯的为了表示感谢,可原本她是想酒足饭饱之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提出来,没想到他是如此敏感,察觉到苏秦找他还有另外的事情,苏秦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说无妨,我定当全力相助。”徐司晟鼓励苏秦。
苏秦脸上红晕浮现,她只有硬着头皮说:“我有一个好友,在衙门里做捕快,是京尹梁大人的得力助手,先生的偏方对骨伤有奇效,他们办案经常受伤,她想向先生讨要这个偏方,至于酬金等其他的方面的事情都可商量。”
徐司晟听后了然的点点头,想了一会儿才说:“汤药方子好说,外敷用药只要原料找得到倒也不算太困难,只是这按摩手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悟通,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与你这位好友见上一面再详谈吧。”
“谢谢你。”苏秦知道这件事情基本上应该是没问题了。
后来,苏秦从梅若曦那里得知,徐司晟对于这个偏方没有收取任何的酬金,无偿送给她,而且还亲自传授按摩手法,梅若曦刚开始不熟练的时候,他不顾自己身体甚至亲自动手替伤员按摩,得到了梁大人的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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