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昨昔颤抖了声音。
老金看着她苍白的脸,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气,“昨昔,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
“老金!”昨昔提高了声音,红着眼眶对他道,“你也认为我没资格参与安臻和尹奈的事是吗?你也觉得我是个只会添乱的人是吗?”
“昨昔……”
“告诉我,什么意思?这一天迟早都要来是什么意思,安臻,尹奈要和他们的父亲鱼死网破吗?”昨昔不敢想象。
老金沉默半天,终究抵抗不了她的眼泪,点头道,“对,鱼死网破。”
昨昔的身子一僵。
*
在老金这里呆了一天,没有任何安臻的消息,他没有联系昨昔,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压根就不想。
昨昔静静的坐在窗边,心里却一直在默默祈祷着,这一场无火的硝烟里,她爱的人不要有事。
老金下楼给她买晚饭,订的餐外卖她吃不进去,所以老金打算给她到街边买一些酸辣粉什么的这些她平时爱吃的东西。
昨昔不知道老金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只是在想着现在安臻怎么样了,尹奈怎么样了,小翼怎么样了。
这一刻,她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忽然,工作室的大门被猛地踹开,昨昔吓一跳,回头望去,四五个她不认识的黑衣男人。
“你们是……”昨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手背到身后把自己的腕表卸了下来悄悄的放到身后的窗台上。
那几个黑衣人也没和她废话,直接冲过来,昨昔刚要反抗,无奈力气悬殊,她嘴上被蒙了一块儿沾了乙醚的白布,瞬间失去了意识。
当老金拎着一兜子小吃回来后,已经不见了昨昔的踪影,他把满满的口袋放到办公桌上,以为昨昔去卫生间了,却突然发现了窗台上昨昔遗落的表。
老金心里一惊,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
“阿奈,昨昔被他抓走了。”
*
另一边,尹奈挂断和老金的电话后,对沙发上那个沉默的男人道,“昨昔,被他抓去了。”
安臻漆黑的双瞳突然一缩。
而卧室里,听到这个消息的小翼忽然感觉心脏处剧痛传来,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小小的身体颤抖个不停,死亡的气息在一点一点的接近着他。
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
从安父逃出来后,他就已经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当时还庆幸,如果昨昔远离他们的世界,会不会安全一些,会不会更好过一些,可他没想到,这样的保护依然不能阻止那个人伤害她。
对他最好的脑残姐姐,第一次让他深深的觉得自己被爱着的妈妈,还是被他们连累了。
小翼知道,他现在不能出去,不然一定会因为自己的病而成为他们的包袱,他自己连续咽了好几粒药,费力的爬回chuang上,盖好被子,满脑袋都是和他那个小妈妈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人好奇怪,明明不过数月,却有这么多的记忆。
还好,还有这么多的记忆。
妈妈,请你一定要安全。
小翼闭上眼睛,把曾经的每一天都重新放在心里回忆。
客厅。
安臻听到这个消息后,看着尹奈答非所问,“你在娱乐圈建立起来的一切都有可能在这一天一.夜中毁了,不后悔吗?”
尹奈一笑,“你觉得我在乎的是这个吗?我从前很想要他的命,你不肯,以为把他禁锢起来就是完美的结局,我之所以爬上这么高的位置,就是在等着他再次疯狂的这一天,他不就是想毁了我吗?我拿我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给他陪葬,也不枉他当了我十多年的父亲。”
安臻冷冽了眸子。
“这一次,你不要阻止我杀了他。”尹奈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瞳里尽是漠然肃杀。
安臻看着她,“这一次,由我动手。”
尹奈一愣。
“粟粟,好好活下去,我欠你的这辈子还不完,如果有下辈子……我再做你哥哥,chong你一辈子。”安臻温柔的笑了。
尹奈心里层层绵绵的漫过了许多往事,甜的涩的,她背过身子,没再让安臻看到她的情绪。
两个人静默了差不多三分钟的时间,安臻的手机响,是肖澈。
他握着手机站了起来,“我走了。”
尹奈没有回答。
安臻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道,“粟粟,你能再叫我一声哥哥吗?”
尹奈依旧没有回应。
安臻笑笑,也不逼她,走了出去。
尹奈松开了刚刚紧握的手,发现手心已经沁了血迹,她感觉很疼,那么的尖锐。
可似乎疼的不是手。
而是心呢。
*
肖澈在尹奈家的楼下等着他,安臻下楼坐到副驾驶位上,肖澈开动了车子。
肖澈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对安臻道,“在王叔的医院里,我留在那里的人没能制住他,王叔现在就在他的手上。”
“还有昨昔。”安臻看着路边的夜景淡淡道。
肖澈一怔,也沉重了脸色。
不一会儿,车子马上就要行驶上高架桥,安臻突然道,“停车。”
肖澈向来听安臻的话,他将车子泊在路边。
“下车。”安臻又道,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肖澈以为他想自己开车,于是下了车,和安臻换了位置,谁知,当安臻坐到驾驶位时,他却打不开另一边的车门。
“安哥?”肖澈拧紧了眉。
安臻摇下车窗,对肖澈道,“黑子,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你虽然走了不少弯路,但是最后最爱的人依然在你身边。”
“解决掉他后,你也可以。”肖澈继续晃动着车门把手,可徒劳。
安臻弯了唇,一如他之前的模样,“兄弟,替我好好幸福下去。”
他说完,发动了车子,肖澈一惊,手被门把手划伤,可他不管,依旧追着车跑,大喊道,“安哥!”
刚要拿出电话调车来,手机却显示着一条来自安臻的未读信息。
“这是我的命,我的女人我去保护,你的女人,在等着你的保护,替我照顾冉斯和秦嘉,有缘再会。”
肖澈的脚步生生的僵在地面上。
一瞬间,眼泪侵袭了他的眼眶。
*
到达王叔位于郊区的医院后,安臻下了车,医院建筑里里外外已经换了一批人,他知道,这些人都是他父亲的死士。
哪怕他动用了一切关系将他锁住,可却依然阻挡不了他的脱身。
这就是他的父亲,不可一世,只手遮天,他从小崇拜的人。
也许粟粟说得对,他当初便不该手软,可是他实在没办法亲手了结父亲的生命,潜意识里,他觉得他很可怜。
可如今他的存在威胁到了他在乎的每个人,安臻才后知后觉,他的一时心慈,导致了不可预估的后果。
门口的人估计已经接到了指令,见到安臻并没有阻拦,而是搜查他身后放他进去。
安臻看了一眼静静的伫立在黑暗中的大楼,勾了勾唇角,走了进去。
王叔已经被动过刑,摊趴在一大滩血迹中,仿佛没了生命的气息,安臻的心沉了又沉,又看向另一侧的半空中,昨昔两只手被吊高,还在昏迷着。
正厅沙发上,以往王叔坐的那个位置,此时取而代之的是他多年未见的父亲,安远山。
他依然那么儒雅,哪怕在美国的精神病院受了很多的苦,却没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爸。”安臻淡淡道。
“唔,”正在煮茶的安远山似乎刚注意到他,微微笑了起来,对自己的儿子道,“你没怎么变,过来坐。”
安臻从容的走了过去,坐到他的左手边,对王叔和昨昔视若不见。
安远山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叙旧一般,“听说你混娱乐圈了,还挺不错?”
“是啊,说得过去。”安臻端起茶杯润了一口,回答道。
安远山的右手敲着腿,一下一下,他沉吟道,“我记得你当初的梦想是做一个设计师,专门盖大楼。”
“嗯,你还说会给我拨一块儿地皮给我玩,弄好了卖的钱都归我,弄不好就算你投资失误。”
“娱乐圈离你的梦想,远了些。”他看向自己的儿子。
安臻靠在沙发背上,无奈的叹口气,“没办法,理想和现实总是要有差距的,我从前也期盼着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如今不也物是人非。”
“不要提那两个贱女人!”安远山听他提到这个,突然动怒,将茶杯里的水都泼在他的脸上,还嫌不够,一脚踹在他的肚腹上,安臻连人带沙发一起翻到地上,安远山又拿桌子上的茶盘茶具尽数砸在安臻的身上。
“她们不配!不配!”他咆哮起来像一只暴怒的狮子。
安臻默默的承受着。
昨昔这时醒了过来,见到这一幕,心狠狠的一疼,大喊道,“死老头儿,不许打他!”
话音刚落,安远山从怀里拿出枪朝昨昔一指,砰地一声打在她的肩膀处,血迸溅出来。
“不要!”安臻一直冷静的面容突然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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