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四面合金墙壁。
张国华离开,留下我和白闪,说是相互了解,方便以后合作。
省警察厅,特别专案组,与制服萌妹子共处一室。这地,这人,想想都让人激动。可,压根不是想象中那么回事,一个字形容,冷!
相对无言。
白闪正襟危坐,手放在双膝,面无表情。坐如钟,应该就是她这样。
长的萌,可能是一把冷兵器。
换个时机,如果我心情好,还会搭讪一下冰山,此刻,一点心思都欠奉。
我坐在桌前,表情木讷,有些羞涩,给人的感觉与女兵共处一室有些不习惯。暗自琢磨着整件事儿,带着强烈的不甘。
他们不用我做任何事,只用配合白闪演戏?笑话。把白闪丢在我身边,目的很明确,以我为跳板打入秦菲儿内部,镖局内部。
彼此心知肚明,却不能拿到桌面说,只能捂死在心底。
世道是棋盘,人人皆棋子。
张国华为车,我为卒,车迫卒走,卒不得不顺着走。
我冰冷的骨子里,有着不甘的心。
不甘心能如何?死战!
发誓!
我今为卒,蒙蔽本心,步步为营,草乱棋局,苟且求生。
它日为车,我行我素,横冲直撞,血染红尘,逍遥快活。
半夜,冷月有些烦闷的悬挂在半空。
一老一少,堵在挂着警徽,带着淡淡威压的办公楼前。
老人年过花甲,好听点说是穿着朴素,直白一点,穿的破烂。少女年方十八,一身名牌,低头老实跟在老人身后,灵动的双眼,不时闪动,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奇怪的组合,做着逆天的事。
堵门,堵警察厅办公楼的大门。更奇怪的是周围站着一圈警员,硬是没一人上前说话。
我跟着张国华从楼里出来,看到一老一少,狂晕。
老头我认识,女孩我也认识。
女孩,韩冰。老人是韩霜大伯,韩冰爷爷。
“出官门,过绿林。”一言不发的老人,突然吐出六个字,严肃的看着韩冰说:“捧旗!”
周围一群人莫名其妙,表情迷茫。
张国华瞳孔微缩,脸色大变。四十多岁,肩上顶着一级警督警衔,专案组组长,他如果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这个专案组组长也太饭桶。
从派出所带我来的两个警员,身上带着肃杀之气,见到他,都跟老鼠见到猫似的。他能沟通特殊部队,让女兵配合办事,一切都证明他不是吃干饭的。
他的动容,让一旁莫名其妙的人大惊。
“去外面。”张国华看着我,指着院外大街,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我疑惑的望去,他没给我答案。
韩冰眼底带着不爽,从老人身后出来。“让你出去就出去,那有那么多废话,我时间不多,速度。”
我有说话吗?
带着好奇,刚走出大院。十八个壮汉,没等老子反应,冲上来围着老子就打。
“你们……”
话没问完,背后被人踹了一脚,生疼。我无名火起,懒得多想,抡起胳膊反击。
双拳难敌四手,刚放倒一个,我不知道被几个人围着,拳打脚踢,想跑,却被堵住了路。
跑不掉,我也顾不得打人,缩地上,努力防护好身体。透过揍老子的人群,楼上警徽,近在眼前。
这群人真他妈的无法无天。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韩老头堵门,说怪话。省警察厅前斗殴,没人管。
我也不知道挨了多少脚,韩冰冲到人群前,人群自然闪开。她抬脚,脚尖踹进老子屁股掰,老子还差一被爆菊。我蜷缩在地上,整张脸都绿了,蹦起来,刚要出手,韩老头笑咪咪的叫住我。
老头挥手示意,十八个壮汉快速离开。
“老头,给个解释。”
不管他是韩霜大伯,还是韩冰爷爷,还是陈晨公爹,叫人打老子,这笔账得算。
“捧旗。”老头看着韩冰。
韩冰气呼呼的鼓着脸,掏出一块巴掌大的方形木块,走到我面前,对着我,弯腰低头,两手恭敬的捧着木块。“苏少爷接旗,韩冰奉上。”低头上翻的两眼,好像在威胁老子快点,不然,有我好看。
我没接,不爽的盯着老头。夜很静,韩冰咬牙的声音滋滋发响。
“当年我以这身行头流落在外,受过人情,今天来还。这是你母亲给你的。”老头自顾的说着,是解释给我听的,也是向一伙警员解释他的行为。
母亲?秦菲儿?
情不自禁的接过木牌,正面一个秦字,背面刻着菲和醒。我心底堆满了疑惑,不解的看着老头和张国华。
说话不便,我,老头,张国华,韩冰一起坐进了老头那辆老爷车。
得到的解释,很操蛋。
出官门,过绿林。
秦氏镖局的规矩,晚辈必须进衙门喝过茶,跟绿林好汉打过架,才有资格跟老镖师上路押镖学经验。
以前押镖,车上都是插旗子的,晚辈跟着混,最先就是抗旗。而作为镖局的少爷,不可能干这粗活,于是乎少爷掌令旗,护卫抗镖旗。
从拿到令棋的那一刻起,镖局后辈就有了自己的旗号,直到令牌后面去除长辈的字号,凭借着自己的本事能走南闯北,成为独当一面的镖师。
进衙门喝茶,考验的是交际手腕。跟绿林好汉打架,考验的是胆量。
时代在进步,以前实打实考验后辈的关卡,如今成了摆设和仪式。
“哎!”
韩老头见韩冰一脸不屑的神情,他叹了口气,满脸落寞。“现今这世道真的变了,整个华夏还有多少人遵循老祖宗规矩办事的?去他大爷的都在国外。”
这么大年纪爆粗口,很不雅。他年轻时,肯定是响当当的爷们,有血气。
“迂腐!”韩冰小声嘀咕。
“死丫头你说什么?你这是忘本……”老头也不管场合,当场表演吹胡子瞪眼,爷爷教孙。
我把玩一会木牌,瞪着眼睛,问:“这玩意有什么用?”
“没用!”韩老头熄火,唏嘘着。韩冰哼了一声,没顶嘴,眼底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好像在说,没用,那还遵循个屁?
“在外面没用,在秦氏镖局,有大用。”张国华接茬。“像林雨和林娜见到这玩意,必须得叫你一声少爷。这是规矩,镖局的规矩,跟法律差不多。以下犯上,三刀六洞。”
韩冰忍不住说:“陋习。”
韩老头摇了摇头,耐心给韩冰解释。
经历多了的人才知道,有些东西其实换汤不换药!
在公司上班,你当着老板骂他一声试试?不给你穿小鞋才怪。而搞走私的,自然和普通公司不同,尊卑分的很清楚。时代变迁,古老的秦氏镖局还能存在,这种严厉到极致的古板规矩,不得不说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当然,秦氏镖局也在改变,内部结构与一般公司没两样,只是规矩有些硬。
“老头,我拿着这玩意,也算那啥公司的人?”我有些不明白了,镖局既然跟公司差不多,那女人给这玩意我,什么意思?
“说你聪明,没想到你这么傻!”韩冰嘿嘿娇笑,见我盯着她的屁屁,忙着解释。“化妆品代理公司,是咱们韩家的,难道我就是公司员工?这玩意相当于……怎么说呢?”
我懂了,算认亲。
其实,有这玩意和没这玩意,似乎没区别。
“交通事故的民事赔偿,当成见面礼,帮你小子解决了。韩冰给你捧了旗,算是你的人了。”
“爷爷,你就这么把人家给卖了?”
“你懂个屁。老子可是冒着得罪霜丫头的风险,偷偷干的这活。你不是要去米国留学吗?秦家在外面是出了名的护短,只要苏小子不死,以捧旗这份香火情,你在那边,弄死个把人,就算想把苏小子大卸八块的舅舅姨妈都会帮你擦干净屁股的。”
陈队是警察叔叔,不管老头说的是杀那国人,都是极不给面子的事。陈队黑着脸,招呼也不打,摔门而出。
“老头,什么叫只要老子不死?”我感觉自己被坑的相当惨,出门果然要看黄历,今个诸事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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