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人只是过程,打劫才是目的。张口就用一百万约小明星出去走走,不打劫他,打劫谁?
我们在深巷抽着烟,不久,泥鳅按照我的要求提了两桶水回来,胖子去商店花了一千多块,买回一套衣服。
波!
半桶水泼在田鹏脸上,他慢慢转醒,眼皮跳动,却没有睁眼。
“别装死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面对现实吧!”我手上的烟头飞出去,准确无比的落在他头发上,发出滋滋的水火声,烟头熄灭。
田鹏也知道躲不过去,弓着身体,皱着眉头,爬起来。
我对烟姐打了一个眼神,烟姐拿出手机播放视频。视频里的田鹏很疯狂,很嚣张,尽情羞辱着躺地上的人,最后还放狠话,杀了人都能用钱摆平。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伙计,如果这玩意儿传出去,您大少爷的嚣张嘴脸,一定会在网上疯传。好像前段时间,不少傻逼因为这玩意,不仅坑了他爹,还坑了他娘,您要不要试试?”
田鹏看着视频,起先还一脸不明所以。我笑着耐心解释一番,他沾着脏东西的丑脸,瞬间发白。
他不傻,知道大众很少关心事件的真相,视频如果放出去,做为他老子的煤老板,没有做过亏心事还好,如果做了,肯定有人蹦出来算旧账。就算他老子没做,一些对手,也会往他老爸身上泼脏水。
世界上许多事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难以分辨。
“你们想怎么样?”他慢慢爬起来,阴郁的看着我们,咬牙询问。
“洗澡十万,衣服十万,视频三十万……拿五十万出来,你可以优雅的出去。如果不然,我们给你免费洗澡,送你一身衣服,然后我跟你一起出现在大街上。”我一身脏兮兮的,拿着烟姐的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盯着手机,看了好久,艰难的张嘴,说:“怎么交易?”
“好人一生平安,尤其的有钱的好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烟姐几人帮他冲凉。
哗啦啦的水声中,田鹏身上的脏乱,清洗干净。他套上干净的衣服,看着有些疲惫,却看不出被打过。
我提出的交易方式很简单,他交出现金,咱们让人去取。我们拿到钱之后,视频自然会消失。
“凭什么相信你们?”田鹏有些恼羞成怒,被我一瞪,又变得老实。
“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不管你是借,还是偷,天亮以前,看不到现金,准备省城大学三少之一的丑少,快速成为网络红人吧!”我轻轻拍着他的脸蛋,他傻站着不动。
谁能想到这是土鳖欺负土豪?都带着一个土字,身份却是天差地远。此刻,身份能够调转,只因为老子够狠,老子敢做。
田鹏认栽,泥鳅和烟姐跟着他去取钱。
让胖子和如花去盯着场子,我没有回酒吧。处理下脏乱的身子,来到给鸡哥他们租的住处。
鸡哥一直没现身,因为他正处理着一件比较纠结的事情。
消峰死皮赖脸要跟他混,不管是冷眼相对,还是威胁恐吓,消峰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认准不放,差点没把鸡哥逼哭。
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现在再加一条,不要命加上无赖,谁见到都怕。
住处,鸡哥坐在椅子上,手边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消峰嘴角带血,半张脸肿的看不出人样,他依旧轮着手,一巴掌,一巴掌的闪着自己的脸。
“怎么回事?”我接到鸡哥电话才过来的,明知故问。
消峰抽自己的脸,打的很重,很有节奏。他见我进来,眼中带着祈求,手扇得更猛,好像抽的不是他自己。
鸡哥再次讲诉一遍情况,我默不吭声站着,鸡哥和消峰都秉着呼吸,不敢吭声。
客厅只剩消峰扇自己脸的声音。
“你这是在威胁我?”
看着他嘴角滴血,巴掌不断的往脸上抽,我走到他身前,抬腿,冷漠的抽到他脑门上,他被抽的发蒙,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真当老子不敢杀你?”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我,张国华和白闪以及陈晨,前者我是没实力反抗,后者是有把柄,不然老子也不会委曲求全。
这小子居然蹦出来威胁我,活腻歪了。
“苏少,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之前是我瞎了眼,被钱迷了眼。”
男儿膝下有黄金,消峰艰难的爬起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撞在地板上,疼得他皱眉。
宽恕,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
我坐到椅子上,递给鸡哥一根烟。“鸡哥,你怎么看?”
“收了吧!我刚出来混,也跟他一样惨,他这是吃了苦头,才知道机会难得。”鸡哥有些不忍。我呵呵冷笑,目光直刺消峰。
“如果是以前的绿林,不管是山上绺子还是地方盘口,遇到他这种人,都得三刀六洞弄死吧?”
消峰面对我冰冷的话,低下脑袋,默不吭声。
“现在不比以前,但也得有规矩。老子干的就是杀人放火的事,如果跟外面那些混混一样,没事守个场子,欺负老百姓,有啥前途?打劫,就得打劫那些有钱的,打劫那些打劫别人的人。”我自顾的说着,无意瞟了一眼鸡哥。
好像椅子上有刺似的,鸡哥弹起身子,站着有些发抖。
“所以嘛!跟着我干,肯定吃香的,喝辣的,但是有些事,却千万不能做。”没管他们两人的神情,我继续自言自语。“今个泥鳅找人最先拿了十万,现在又有五十万,他们手上有六十万!”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手指在桌沿上敲着。“财帛动人心啊!不知道他们会怎么选呢?”
视频,钱,都在他们手上握着,如果他们要飞,拿着钱跑,我还真难以找到他们。
他们以前都是小混混,思维需要改变,老子要的不是小混混,而是真正能刀口舔血的人。
我关掉手机,看着窗外,开始抽烟,一口接着一口。鸡哥自己拿出手机,丢到桌上,站在一边,没有说话。消峰没有让他跪,他自己跪着没起来。
三个人,三重不同的姿势,营造出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压抑中,带着沉重的心跳,还有些刺激。
夜,越来越深,时间流逝,转眼间,外面的天,越来越黑。
这个点,酒吧早已经关门,他们还没回来。
我保持着一个姿势,肌肉酸疼,全身轻轻颤抖,微不可察。我不动,鸡哥和消峰也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他们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给他们压力的同时,我也算自虐。
咬牙坚持,能人所不能,从小事上让手下心服,这是御下之道。
夏天的夜,总有些短,五点不到,天边出现了鱼肚白。
“嘟……”
桌上的手机振动,鸡哥动了动发僵的脖子,机械的看向我。
“接。”我从齿间吐出了一个字,笑了。
答案马上揭晓,我不激动是假的,这一套都是跟书上学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鸡哥讲着电话,脸色大变,接着松了口气,对着手机大骂。“都给老子死回来,洗澡,洗你妈啊!操!”
咔嚓一声,鸡哥挂断电话,不满的吐槽说:“那几个货,在酒吧数了一晚上的钱,又出去洗了个澡,问咱们吃啥?”
至于几个货,面对六十万产生过什么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抗住了金钱的诱惑。
“起来吧,别跪着了。以后跟着鸡哥混吧!如果那天你认为有能力背后给我捅刀子,记得一刀捅死,不然,你会死的很惨。”我心情不错,笑了笑,让消峰起来。“鸡哥,以后再出现类似消峰的事,那真得三刀六洞了。”
消峰对我的恨已经进化成仇,这小子当初表现出来的野心,此时掩饰的很深,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但只要认真想想,都不难发现。他差点被弄死,知道外面不好混后,捂着脸回来求我,城府得有多深?如果没有野心的支撑,谁也做不到这一点。
消峰,天生的野心家,被我这一磨,能堪大用。至于我吗?连他都压不住,我接下来的计划也就不用实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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