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桂长生进了福运客栈上楼去了天字一号房,门并未从里边栓上,而是轻轻一推便直接开了门。
这客栈不像先前布局,里边也有外屋和内里。
推门一开,桂长生进了去,朝屋内看了看,倒是没瞧着外屋有人,随后顺手将门微微带上这才朝内里走了去。
进了内里,刚踏进门,便嗅着扑面而来浓浓的草药味。
桂长生皱了皱眉头,这才瞧见床上的躺着一人。
等看清床上躺着的人后,桂长生几步走了过去,不等她细致瞧来,门外便进了人。
“你来了,这人恐怕得先交给你照看才是。”
进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樊凡的师傅鬼叔,鬼叔面色并不好看,带着青紫色。
听了这话,桂长生不觉有些疑惑的扭头看向了来人,鬼叔似也不在乎桂长生的打量,进门便是抬手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樊凡,语气稍显有些虚弱道。“虽捡回了一条命,但没个三四个月是无法痊愈。”
鬼叔是将樊凡从亲王府内救了出来,自然进了亲王府里面的地牢,人还能好到哪儿去,能捡回一条命已是厚待了他。
即便是救出了樊凡,鬼叔也没在亲王府那边占着便宜,如今身上也带着伤,若不是还有要事,又无法将樊凡带走,只能将此事托给桂长生,别的人他也信不过。
毕竟樊凡受伤不省人事,他倒是也只能出此下策。只能等樊凡这边交代妥当,他还得赶紧去京城一趟,亲自去见到林大人才能放心。
听鬼叔说的这话。桂长生不用再看樊凡身上的伤势便也知晓伤的不轻了,随后看了一眼樊凡,不禁挑了挑眉。“樊凡当初本就出现过在杨家村,在长陵一事本就是出了事儿,杨家村不同往日,人多自然就杂了。”
桂长生虽担忧樊凡的伤势,可并不想将他给带回村里去。若是让有心人瞧见,她即便是再如何都得被牵连了,一旦被牵连。生意败落那都不过是一会的事儿。
民不与官斗,她正是因着知晓这点,在来的路上便思忖过,现儿心里也没思忖出个所以然来。
“他唯一能信得过的人便是你。若是将他交给他人来照看。未必不会出事。”鬼叔也知晓桂长生的担忧。
桂长生倒是有些讶然,心里的犯难也不过是一会,随后便道。“既然是这般,那人便留下,稍后我会让人将他带离这。”
“那就再好不过,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鬼叔说完,丝毫不担心桂长生此话会不会反悔。话落声,人已出了门。一离开客栈便策马朝京城方向赶去。
樊凡还在昏迷中,鬼叔直接将人交给了桂长生,她自也是要想了法子才是。
后边一想,若是这般,她得找个隐秘的地方才行,可在清远镇,这一带哪里还有隐秘的地方?
就依着她这名头在清远镇一带,又有谁不知晓呢,十个九个见着面儿那都是熟人。
而她不能带樊凡去杨家村,若是请了人照看樊凡心里也不放心。
不得已,桂长生倒是找了栓子,让他将人带去了栓子先前还没卖掉的院子里边,之后才请了来镇上不久的郎中来给樊凡瞧上一瞧。
栓子虽是赵叔认的侄子,但有些事儿多少是知晓些,这见着樊凡了也不过是有些惊讶,惊讶不过是一会便收了回去。
“东家,这人可是要带着回村里去?”栓子送了郎中出去后,进来便朝坐在床边查看樊凡身上伤口的桂长生。
桂长生瞧着樊凡身上没一块好的地儿,动作自认而然的放慢了下来,回道。“这一阵子都不回去,你赶紧回村里,将那些补药甚的都捎这边来,问道起来,你便说是俺交代的,你得记着千万别说了樊凡的事儿。”
栓子得了交代自然不会乱说道话,桂长生若是信不过栓子,倒是还真不会跟他这般说。
栓子和燕儿的大喜事就是后两日,桂长生这边因着樊凡的事儿一耽搁下来,便逗留在镇上,除了让栓子会村里去捎了物什过来,连带着吃穿用度的物什都备着。
屋里那些珍贵的药材,无非都人那些来往的生意上的人送上,请来的郎中给樊凡瞧过,说是伤筋动骨不说,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即便是桂长生替樊凡处理伤口看了那皮肉外翻忍不住手软。
明摆着就是被人用了刑,到底是何人,桂长生就不得而知了,樊凡的行踪她一向从不过问,的确也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愿多牵扯,再者,即便是问了她也帮不上忙不是。
说来说去,她作为一个现代来的人,除了拿了现代的法子过来用做些生意,一介女流,最终也不过是嫁人生子罢了。
一转眼便是两日过后,樊凡一直在昏迷中,面色并没好转,苍白着,因浑身都是伤,又是到了十一月份,虽没下雪,可也冻人。
没法子不能烧炕头,也值得在屋里添了火炉。
在栓子成亲当日,桂长生也仅仅是回去了一会,又紧着赶着去了镇上,她不放心樊凡。
胖婶这边知晓桂长生这几日是在镇上,栓子也是说道了因着事儿耽搁了。
倒是并不知晓为的何事,她想也该是生意上的事儿,便没多问。
这栓子和燕儿的大喜之日,若不是因着樊凡的事儿,桂长生也是少不得帮着胖婶操持一番,到底是没紧着下来。
回了村里一趟后,桂长生又赶着去了镇上,院子里边是上了锁了,桂长生一回来便急着进屋瞧樊凡醒了没。
樊凡人还在沉睡着,桂长生见他还未醒,这都两三日过去了,每日除了给樊凡换药见着他因着疼痛皱了眉头外,倒是连个闷哼都没有。
见着他没醒,桂长生只得去熬药,等熬药好端着进屋子,搁放了一会才喂他。
樊凡受伤,桂长生不是瞧着一回两回,当初第一回见着樊凡,他便受着上,第二回倒也是在长陵。
后边,她在牢房里待的那些日子,樊凡也是受了伤,却并不知晓如何,那会子她昏迷不醒,说起来,也欠了樊凡的人情。
桂长生正准备喂药,樊凡倒是睁开了双眸,眸子中带着茫然和一丝警觉,待瞧着眼前的人是谁后,那些警觉也消失而去。
等樊凡微微张嘴时,桂长生毫不犹豫的将汤匙递到他的嘴边,稍稍一抬,药汁便进如了他的嘴里。
苦涩的滋味顿时弥漫在他嘴里,想吐也动弹不得只能咽了下去,桂长生见着他这般,面不改色道。“郎中说道,你没个几个月是好不利索,这一两个月是没法子下地。”
说罢,又是接着喂了下去,樊凡微微颔首,除了方才皱着眉头喝了下去,这会子倒是半点没含糊。
一碗药汤下去,樊凡从头到尾都没开口,任由桂长生喂他喝药,末了,药一喝完,桂长生随后拿了一颗蜜枣塞进了他嘴里,这才拿着碗起身朝外面走去。
樊凡瞧着她出去,一直盯着门外瞧,倒是不知晓这是在哪,虽说这两日一直昏迷着,却也是知晓身边的人让他熟悉安心。
想着在亲王府被抓的那几日在地牢里,他原本以为这回的大意是真的让他性命堪忧,索性是鬼叔将他救了出来。
好在身份并未暴露,不过是在亲王府发觉了猫腻,想查清实,却被人所发觉,若不然倒不会如此。
没想到亲王在泾川这些年,竟然私底下在打造兵器,这可不是小事,而泾川那边的在之前的水灾一事,朝堂派了人去泾川,去的人便是以杨将军为首。
原本以为,这个杨将军不过是二皇子一党的人,却没想到与亲王竟有如此干系。
樊凡想到这,眉头一挑,倒是见着桂长生进来又微微舒展开来。
桂长生是见着樊凡醒了才松了一口气,进门便道。“你师傅前几日将你带来了清远镇,如今所在地正是清远镇上,至于他人急着去了何地,我倒是没过问。”
樊凡听了这话,微微颔首,鬼叔当日去救他也是受了伤,亲王手下可是有不少高手,若是没猜错,鬼叔该是急着赶去京城找林大人。
“该换药了。”桂长生这两日替樊凡换药,正是因着他昏迷中才方便,虽是碍于男女有别,樊凡浑身上下几乎都没一块好地儿。
桂长生是个女子,她虽并不避嫌,但现儿樊凡醒着,还是踌躇了一会才开了这口。
樊凡点了点头,桂长生倒是也没让他多说道,直接掀开了被褥,身上并没穿衣裳,不过是裹着绷带罢了。
这一掀,樊凡才反应过来,微微抬头瞧了一眼,顿时有些不自在,原本苍白没半点血色的那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一片。
桂长生倒是没注意,不过是拿了药膏过来,先将双臂的沾了血色的布块小心翼翼的拆开,一圈圈的绕了下来。
即便动作极为小心,樊凡还是忍不住吃痛的皱起了眉头,他双臂压根就没办法抬起,虽没伤着骨头,却也是受了重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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