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定力不错嘛?”脖颈的龙灵与他一样,被目前的景象惊呆了,当海潮运气的瞬间,才激发了龙灵的抵抗意识。
回应他的是沉默。
龙灵与海潮本是一体之人,他就像海潮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可惜的是龙灵始终想取代海潮的灵魂,以弥补他失去魂魄的空虚。是海潮强大的内心在抵御着龙灵的侵蚀。
“你今日似乎不同寻常?”海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明明感到龙灵今日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莫非蠇吻的魂灵已经越来越淡了吗?而自从有了空桑心决护体,海潮就算再大的**也留住三分清醒。
“你买下一只没有剔除水族之血的人鱼,究竟想做什么?”龙灵疑惑道。
海潮嘴角划起一道轻蔑的笑,道:“你与我同体多日,怎么还是读不透我的灵魂?”
“总之,不许你打水之国的主意!”蠇吻有些发怒了,在海潮心脏处散发阴寒之气。
海潮蓦地睁开眼,黑瞳里还有燃烧的火焰,他语气冷冷地道:“我只是替天行道,到时候你还得感谢我呢!海皇大人!”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应龙蠇吻大惊道,目前这个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我不仅知道你的身份,还知道你为什么被空桑派封印在食水底部!”海潮毫不留情地打击着身体里的龙灵,这个想要吞噬他灵魂的海皇。
“你……你!”龙灵突然暴怒,阴寒之气顿时弥漫在海潮的血管里,正好浸润着海潮因**而燥热的筋骨。
海潮高傲而轻蔑地道:“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日夜跟着我,应该明白,要拿我的魂,是不好拿的!”
龙灵的愤怒让海潮脖颈上的胎记发出耀目的红光。
“海皇之光?”正在润玉池享受鱼水之欢的玉容如触电般,望着那枚火焰状的胎记,那是属于海皇特有的胎记,怎么会在一个凡人身上?玉容缓缓从润玉池中走上来,浑身还冒着湿润馥郁的香气,还夹带着海水的腥甜。
着着一件鲛绡做的罗裙,她迈着裸露的玉足走过冰凉的岩石,脚腕上的海螺发出相互撞击的声音,“叮当——叮当”她已经站在了海潮的身前,浑身冒着水汽。
一双嫩白的长腿宛如惊鸿一瞥。
“你到底是何人?”玉容强忍着内心的震撼,袖口的白纱微微探出,时刻准备着捆住海潮的脖子,把他悬空挂起来审问。
海潮头也不抬,此女受上官云8年宠信,还是未能磨灭她水族的冷血个性,若让她知道自己痛恨的人类竟然有海皇的灵魄,那她的俏脸会扭曲成何模样?
海潮睁开眼,眉梢微微挑动,嘴角颇不合时宜地微笑着,让这位女子看到的是他的轻蔑与骄傲。
“蠇吻,你不要劝劝你的子民,对自己的主上有点礼貌吗?”海潮睫毛微微颤动,对体内的龙灵道。
体内的龙灵一阵躁动,显然他也看到了这位绝世尤物的女子,可惜从她身上除了水族的样貌,骨子里流的时染过尘埃的世俗之血。他虽然已经落难,对于一个已经被人类奴役多年的叛徒,他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
“蠇吻?真的是海皇?!”玉容震惊得花容失色,一身鲛绡做的罗裙长可尾地,盈盈跪在海潮面前,面上的傲气与愠怒化为了谦恭,“玉容参见海皇!海皇长乐未央!”
就这样,海潮接受着一个异族女子虔诚的叩拜,都快笑出来了。
“原来你也是人鱼,你竟然叩拜一个人??”润玉池中水声哗然,碧螺已经醒来,见到此景用她巨大的鱼尾拍打出水花,宛如她四溅的怒气。
“妹妹,是海皇,海皇啊!”玉容忍不住颤栗的语调,奉劝着池中不懂事的碧螺尊敬海皇。
“他只是个连魂魄都没有的妖物罢了,你为何说他是海皇?”碧螺一脸倔强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把什么海皇海主放在眼里。
正在这时,海潮只觉身体的阴寒正在消失,一个透明的灰黑影子从身上剥落出来,并不存在的身躯站在玉容面前,以帝王之范道:“起来吧。”
玉容花容颤抖,眼眸流露出绝对的忠诚,而就在她注视的片刻,海皇从她身上踏过,走向润玉池。
黑影附在了碧螺身上。一阵骨骼碎裂重组的声音传来,碧螺一阵抽搐,眼白上翻,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楚。片刻后,碧螺身上多了一件青绿色的鲛绡裙,缓缓升上水面,用的是一双曼妙的长腿。
“妹妹?!”玉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球,海皇把灵魂附在了一条人鱼身上。
出浴的碧螺已经脱胎换骨,虽然容颜未变,但浑身上下的气质已经完全不同,冷峻果决的碧瞳、微微紧闭的唇线,双手交迭放在胸前,俨然一副海之皇的气派,不怒自威。
“你起来吧!”碧螺微微抬起右手,长长的鲛绡袖口上绣着一条龙,而另一条衣袖则绣了一条火凤。她嗓子里冒出分明是一男一女的两重声音。
“蠇吻,你就这么落在一个低等水族的身上?”海潮从地上站起身,手中的木剑散发着暗蓝色的光。
那双属于碧螺的眼睛折射出的是蠇吻的冷峻与威严,对海潮的奚落甚是不屑,精致的下巴高高抬起。她颇为自负和傲慢地:“只要被我栖息过的躯壳,我离开后必会自行摧毁,你残缺的灵魄是我想要的,因此不能死!”
碧螺的意识已经全然被蠇吻占有,如今连害怕都不会了。
海潮嘴角牵起一丝冷笑,道:“原来如此。”
“我要回水之国去,看看我们的国家到底被人类践踏成何模样!”碧螺葱根般细嫩的指节变成白色,弯曲成拳头,神色因怒气而极为冷艳。
“海皇大人,带我走。”玉容再次盈盈跪在他面前,哀求着把她带回家乡。
碧螺冷冷扫过她精致优美的脸庞,道:“没骨气的东西!当年被分身之前,就该一头撞死,苟活至今还妄想以肮脏之躯回到纯净的水之国,妄想!”
她的一番话犹如尖刀,在玉容已经结痂的伤口上划下了深深的裂痕,回首当日在海滩搁浅被捕、被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浴池里,日夜被一个老人鱼训练如何侍奉男人,直到被上官云一掷千金买下了她,多少个日日夜夜玉容是在异类的胯下忍辱偷生?
她化为一道红云向石壁上撞去。
“你干什么?”海潮眼疾手快,用身体挡住了她的去路,玉容扎扎实实地撞到了他的胸口。
“嗷……”海潮痛得龇牙咧嘴,刚刚愈合的剑伤似乎出现了裂痕。
“让我死!让我死!”玉容挣脱海潮的胸膛,向石壁撞去,若不是他拉住,恐怕已经没命了。
“你别再刺激她了!你们是同族,身为海皇的你都不能幸免,苟活至今,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卑微水族的生死?”海潮愤然反驳道,碧螺对她的同胞都如此冷酷,可想而知回到水之国后,将以何种方式统一民心。
碧螺闻言浑身一震,眼眸有刹那的迷乱,双手握成拳,转身留给二人一个冰冷的背影。
沉默片刻,她终于开声了,道:“你还不能死!就算死了,你也只能灰飞烟灭,失去水族之血的人鱼是进不了轮回的,倘如你拿到一个宝贝!”
“海皇大人,什么宝贝?”玉容绝望的眸子忽然燃起了火焰般的光,烁烁闪耀。
“碧海琼珠,也就是你侍奉了8年的丈夫最珍视的宝贝。”碧螺面色阴冷,冲玉容诡异一笑。
玉容的希望刹那破灭了。尽管她只是一个奴隶,对上官云或多或少有些感情。“不行,不行的。他……他上次受伤后就吞了碧海琼珠,才能续命,这,这不是等于取他的命吗?”
“什么?我不是给他输入真气驱走了寒魔,怎会?”海潮也不可置信,就在他来邺城的第一天,邺城城主拓雪漠因不满上官云一家独大,早有杀之而后快的决心,便把从天山绝顶带回来的寒魔虐风封印在上官云体内,还把上官云扔到三千里外自生自灭。
海潮入城是遇见冰冻成茧的上官云,用空桑正气诀为他驱除了寒魔。至于寒魔为何会复活,海潮也不知何缘故。
“都……都是因为我……”玉容躲开海潮质问的眼神,支支吾吾道,“你知道,我来票局已经8年了,容颜渐渐老去,再过两年就要送去珠市做人蚌。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玉容因激动而声音发颤,回忆起那位来无影去无踪的皓发男子,她神色中满是惊惧与期许,“直到有一天,虐风找到了我,说他有办法让我容颜永驻……没想到,他让我把化了寒魔之骨的茶水端给上官云喝,说喝完就把驻颜秘方给我……可我做完了事,他就消失不见了……”
玉容流下了悔恨的眼泪。“上官云有心悸病,寒气驻存在他心脏内,夜夜听碧海琼珠已经不能让他安然入睡,我实在不忍心看他痛苦,就让他把碧海琼珠给吞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笑啊好笑,琼珠爱上了买主,真是千古佳话!”碧螺突然放声大笑,尖锐的笑声在岩壁上荡出经久不绝的回音,笑完后她突然换了一副冷绝、杀意浓浓的面容,一手扼住了玉容脆弱的脖子。
“没用的东西!简直玷污了水族之魂!”说完手臂一用力,就要掐断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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