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或者,也许,医院里的那个他,是她的幻觉,幻觉,是她太渴望人安抚了才自己一个人臆想出的幻觉。
“我我我,你就只会说‘我’这一个字吗?”白伊耀重重地拍了下咖啡桌,唰地站起来。
然后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医院开的发票,重重地摔在计念桃桌前:
“你看清楚了,这是我给你父亲垫付的医药费,有好几万块,不是白垫的,是要还的,你又欠我新的债了,你预备怎么还?”
“我……”计念桃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瞬间打湿了她那张洁白如玉兰花的小脸。
她哭着继续说:
“表哥,你在医院说过的:你说,起来,别哭了,你会帮我;你说,别怕,有你在。那些话都是骗人的吗?你就是这样帮我的吗?”
“对,是骗人的,我本来就是个恶魔,在我眼里只有利益,是你蠢,才会相信我的话!”白伊耀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计念桃所有的幻想。
计念桃的心狠狠地往下一沉,擦干眼泪,声音变得尖锐:“是,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我真是非常地讨厌你!如果我告诉你,我考虑了一个星期的结果是,我不愿意签那个什么什么合约,你能拿我怎么样?”
“呵,不愿签?你有得选择吗?”白伊耀冷笑出声,那笑声如此自负狠戾,像是一把尖刀扎向计念桃。
“我为什么没有选择?”计念桃气愤地冲口问。
白伊耀走近计念桃,低头看着她说:
“你家很困难,你父亲本来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现在他双腿残疾,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而你身患重病的母亲,每年的医药费要100万之多,要七年时间才能治好;你弟弟才12岁,还在读书,根本没有任何的工作能力;你也才15岁,也在读书。你们家哪一个不需要花钱?”
“我妈妈的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计念桃问。
“只要我白伊耀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不知道的!”白伊耀说,停了停,他继续说:
“计念桃,你可以不考虑你自己,但你忍心看你母亲不治而亡?你忍心看你弟弟小小年纪就辍学?你忍心看你丧失劳动能力的父亲没有生活费维生?”
计念桃听着这些话,心一阵一阵地颤抖,这里没有风,密闭的咖啡厅包厢很温暖,但她却觉得很冷。
她用双手环抱住自己,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打湿了自己的校服裙摆。
是的,白伊耀说对了,她真的没有选择。那为什么还要这么执拗地维系自己可怜的自尊?
白伊耀接着说:
“只要你签了这份地下情人合约,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帮你解决,我已经在合约里叫我的法律顾问补充了一条:在合约期间,每个月会另外在给你12万人民币的月费,作为你母亲的医药费、你和你弟弟的学费生活费、还有你父亲的生活费。你如果另外有正当的经济需要,随时都可向我申请支取,数额不限。你只需安心读书,钱的事根本不需你操心。”
这是多么大的诱惑。白伊耀太精明了,他清楚地知道这是计念桃眼下最需要的东西。
白伊耀掏出一张崭新的银行卡,放在计念桃的桌前:“这里面有这个月的月费,12万人民币,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只要签了这纸合约,这张卡你马上就可以拿走,每个月的1号,我都会将12万按时打进你的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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