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这附近了。”幺叔忽然说了句。
“什么?”我问。
幺叔不理我,自己就在附近寻找起来,我奇怪的看着他,其实我们也没爬的多高,差不多只在半山处,不过一路走上来,幺叔总是绕弯,哪里不好走他就走哪里,哪里不好爬他就往哪里上,这假山本就没有路,我一路上手拉脚踩的,手都被荆棘划破了,走的就很吃力。山上淤泥也多,很多地方踩下去就是一个坑,我鞋子上沾满了淤泥,重的都快走不动了,幺叔倒是奇神奇,他脚上的布鞋竟然没有沾多少淤泥,也不知道是他轻盈还是我蠢笨。
幺叔找了一会,忽然叫起来:“找到了!”
幺叔在我上面一块大石头上蹲着,然后回头对我说:“快上来。”
我吐了一口气,伸手抓住石头上的根茎往上爬,我费了老大的力气总算爬到了那石头上。
“找到什么了?”我问。
“你看这里。”幺叔伸手拨开一片垂下的藤蔓说道。
这石头接缝处密密麻麻的铺满了藤蔓,上面都生着倒刺,幺叔拨开的地方露出一道缝隙,幺叔指着这缝隙说道:“有个洞。”
“幺叔,洞里有财宝吧。”我没好气的道。
“你这孩子,贫嘴。”幺叔嘿嘿一笑。
“你就比我大六岁,省省吧。”从小我跟幺叔就是这样,他是我的长辈没错,可有时候又像我大哥,我也会和他拌嘴。
“小山,我要你爬进洞里去看看。”幺叔来了句。
“不去!开什么玩笑。”我果断的拒绝。
“没开玩笑,我认真的。”幺叔把脸一板:“你想不想救你大伯了。”
我看着幺叔的脸:“幺叔,你说真的啊。”
“我骗你干嘛,赶紧的。”幺叔指了指洞口:“你进去看看。”
“可是我怎么进啊,里面那么黑。”我凑在洞口往里张望,洞里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里面一股酸腐味道飘出来。
“给!”幺叔从身上的挎包里摸出几样东西,有一个头灯,两个对讲机,一把折叠的兵工铲,幺叔把头灯递过来。
原来幺叔早有准备,我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信心:“幺叔,你早知道这里有个洞啊?”我边戴边说。
这洞口太小了,我蹲在洞口比划了一下:“幺叔,要不等我回去换身衣服再来吧。”看着脏兮兮的洞口,我犹豫道。
“你大伯可等不了哦。”幺叔悠悠说了句。
一听这个我直接就趴在了地上,大伯跟我感情很好,为了大伯脏就脏了。
“小山,小心一点,有什么及时跟我联系。”幺叔把一部对讲机系在了我的肩膀上,又把兵工铲绑在我大腿上,嘱咐了一句。
我拧开头灯,把头探进了洞里,洞很窄,估计我得爬着才能进,头灯照在洞壁上,是岩石的结构,洞壁坑坑洼洼的,上面满是青苔。
我往里面挪动,还好我不是个胖子,很快我整个身子就钻进了洞里。
肩膀上的对讲机嘶嘶的响着,幺叔的声音响起来:“里面啥情况?”
“看不清,这洞还挺深的。”我一边爬一边说,洞里空间狭小,我的声音有点嗡嗡的。
再爬一段,前面忽然一个转折,我爬过去查看,见到一个向下的斜坡,洞里很阴暗潮湿,鼻子里闻到的霉腐味道越来越重,我几欲呕吐。
“幺叔,这洞好像通到下面去了。”我说了一句。
“你小心点,继续。”幺叔回话道。
我继续爬,通道斜着往下,弯弯曲曲的,不过空间倒是逐渐变的大了起来,我已经可以坐起来了,我坐在洞里揉着胳膊,洞壁变得有点奇怪,上面多了很多细细的沟渠,像是被什么利器刻出来一样,我拿手去摸,触手很光滑,指尖上有一些黏黏的感觉。
忽然一滴水落在我脸颊上,我抬起头,洞壁顶上凝结着一滴滴的水珠。
休息片刻,我就继续爬,我感觉通道是一直往下的,虽然有些曲折,不过因为空间变大,我也没那么难受了。
爬了一阵,忽然就到了尽头,我站起来伸头去看,通道到了这里断掉了,尽头处是一个很深的坑。
头灯照射下,也看不清坑有多深,只听见下面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我肩膀上的对讲机一直发出噪声,我顺手关掉了对讲机,耳朵里一静,我就听出来了,这是水流的声音!
“幺叔,有一个坑,下面有水,我想下去看看。”我重新打开对讲机,头灯照射下,我看见坑壁上有一些石柱子,一根根往下,就像台阶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布置的,不过这个洞应该是有人来过的。
“能行吗?不行先回来。”幺叔回道。
“应该没问题。”我伸脚在石柱上踩了踩,还挺结实。
我手脚并用,沿着这些石柱往下爬,石柱很滑,我爬的小心翼翼的,终于我看清了下面,下面似乎是个水潭,水流哗哗的响,水看起来乌黑一片。
“下面是个水潭。”我又给幺叔通报。
“这就对了。”幺叔好像很高兴。
站在最下面一根石柱上,我打量这个水潭,我落脚的位置离水面差不多有一米,水潭中间我看见一个巨大的石块,四四方方的,很平整。
“幺叔,有一块大石头,在水潭中间。”我说道。
“你回来吧,别下水。”幺叔回了我一句。
“幺叔,这就完了吗?”我有点不明白幺叔要我进洞来做什么。
“嗯,你先回来再说。”幺叔说了句。
“好吧。”我就打算上去了。
这时候忽然水就翻涌了起来,哗啦哗啦的水激荡不停,乌黑的水面忽然现出了一个漩涡,水潭里的水围绕着那块大石头旋转起来。
我仔细看去,水里好像有东西,头灯的光照射的范围太小,我看见水里有什么东西在头灯的光线下窜动……
“哗啦”忽然一条很大的鲶鱼跃出了水面。
跟着又是一条,越来越多,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鲶鱼,一条跟着一条,很快就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水潭。
我心口砰砰直跳!
这几天我对鲶鱼有了莫名的恐惧,这是我第二次看见鱼群了,昨天晚上在船上就被鲶鱼包围过,没想到现在又见到一次。
我往上爬了一截,紧紧的抓住石柱,我很怕自己不小心掉进水里。
“幺叔,有很多鲶鱼……”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怕,你回来再说。”幺叔招呼道。
我盯着水里的鲶鱼群,这些鱼疯了一样的绕着那块大石头游,密密麻麻的鱼群让我几乎看不见水面,这场面有点慎人,如果不小心掉进鱼群,我肯定我会疯掉的!
鱼群挤在一起,所有的鲶鱼都露着乌黑的背鳍,光线所照,鲶鱼背上的斑纹瞪着我,这些鲶鱼身上都有人眼一样的斑纹,这么多的眼睛看着我,让我汗毛都乍了。
我不敢再看,急着就想往上爬,忽然眼角就扫到一点什么,满眼都是鲶鱼,有不一样的东西很容易就能发现。
我把灯扫过去。
这一下,我差点从柱子上摔下来,我尖叫了一声!
“怎么了,小山!”幺叔急忙问我。
我肚子里翻腾起来,一股恶心直冲到喉咙!
鱼群涌动,里有一个东西被挤了出来,是尸体的残骸!我承认自己对尸首适应力很强了,从小见过不少,若不是这样,我肯定会吐出来的。
我看见的东西是一条人的胳膊,还能看出手掌的形状,这胳膊被水泡的发白发胀,已经残破不堪,鱼群还在啃咬,胳膊上挂着碎肉,白茬茬臂骨很是刺眼。
我扭过头不敢再看,我知道鲶鱼食腐,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一回事,特别鱼群吃的还是人的胳膊,我强忍着呕吐的**奋力的爬了上去!
我爬回去的速度很快,一路都没有停歇,一爬出洞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吸进嘴里,我马上弯下腰呕吐起来,我实在忍不住了!
“看见什么了?”幺叔拍着我背,问。
“鱼,还有……”我摇了摇手,实在不想说。
“小山,跟我估计的一样,那里面应该是鲶鱼的巢,你做的很好,不过我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幺叔不紧不慢的说了句。
“啥!还要我去啊?我不去!”我立马急了。
“一定要去的,这一次我跟你一起下去。”幺叔说道。
“鱼群在吃人呢!”我叫了起来。
“很正常,不吃人我还不来呢。”幺叔呵呵一笑。
“你早知道啊,知道你还让我下去!”我顿时生气道。
“我不知道啊,你下去了,我才知道的嘛。”幺叔嘿嘿直笑。
“那你给我一个解释,你怎么猜到的?”我问。
“我算出来的,你大伯他们应该就是被这些鱼身上带的煞气给冲了,昨晚我钓起来那条鱼就是为了证实一下,这些鱼不是一般的鲶鱼,应该那洞里还有古怪,我跟你一起下去看看。”幺叔说道。
“刚才你咋不下。”我嘀咕道。
“我这是为了锻炼你一下,你不是总说想跟我学点东西吗,现在我就是在教你。”幺叔拍了我一下:“休息一下,我们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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