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清城除了坐于菽离家围墙外的那棵大树上饮酒外,还会时不时来到茗婵的花园。他修长的手停在那株正逐渐凋谢的木兰树上,闭着眼,感受着时光的痕迹,于是,便扬起了笑容。
终于在那次半夜,他再次遇见了茗婵。
“你怎么会在这?”茗婵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可是,更多的,似乎是欣喜。
再次的邂逅,清城的心中如同波涛汹涌的江河般,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我……”看着月下茗婵清澈的眼眸,清城一时语塞。
“我来看你的。”茗婵却先说了话。
清城听着,觉得自己就如欲破土而出的种子一般,感觉周身很暖和,心底像是温暖的痒痒……
“我也是。”
茗婵听着此话,脸上不禁泛起两阵酡红,“其实,我天天晚上都会来这,都看到你在……”
什么!清城一直以为是自己在默默地看着她,却没想到,真正在背后默默关注的,竟然会是茗婵。
“我知道你不是凡人。”茗婵紧张地低下了头,两手交缠着,“那天你泛着光,我便感觉到了你不是凡人。”
“茗婵,我来这里的目的并不单纯……”清城走上了前。
“我都知道。你知道吗,我早就耳闻你在沙场上的功绩了,可是我并不知道那日在树上之人会是你,那次你匆匆离开,我看到了菽离叔叔眼里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想,你便是轩辕清城吧。”
“仅此而已?”清城苦笑了一番,原来自己在茗婵心中,只不过是个身战数敌的英雄而已。
清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理茗婵耳边的碎发,不知道为什么要带着她飞上枝梢,坐了一晚,谈了一晚。
茗婵也不知道,冥冥之中,为什么便是这么机缘巧合的注定了……或许她那时只是单纯的崇拜。可是在后面越来越多的相处时间里,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轩辕清城在一起了。
他们一起在街上看杂耍,一起在田间打闹,一起摘菜,做着乡间小菜……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茗婵开始觉得,生活,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了。
……
可是世上的美好,永远都不会太持久。
国中压抑太久的暗斗终于被点燃,顾槐勾结大臣,设计杀死了老国主,鼎安侯顾殷终于拿起了冰冷无情的刀剑,与兄长走上这陌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那晚,承阳王府起了大火,菽离再次找到了清城。
“我知道你是为了玉玺。”菽离看着身前的轩辕清城,“也只有玉玺会让天神特地跑一趟。”
火光潋滟,映着菽离的面孔几分熟悉,又几分陌生。
清城目光垂了下来,他紧紧地抿着唇,不说话。
菽离望着前方皇宫,从来传来的每一阵厮杀声都在敲打着他的耳骨,更加撞击着他的心。顾槐为今晚已是策划良久,大哥手中的兵权根本不可能抗衡,而自己偏偏又被降了职,手中兵权被如数交出,这真是自己为自己埋下的坟墓吧。
菽离凄凉地笑着,“我知道,你只要拿到玉玺,你的目的便达到了。我也知道,你不会帮我们的,你只需要等着我们两败俱伤,便可夺走玉玺,远离这里。”
他拍了拍清城的肩膀,“我曾以为,我们有一天会走上殊途,必将已敌人的身份再见,能像现在这般,我已很满足了。兄弟,帮我照顾好茗婵。”
清城觉得心里真的异常的苦涩,菽离说的,一句都不假,一开始,他只是想取的菽离的信任,为自己后来的渔翁得利作铺垫,没想到,老天就是这么喜欢愚弄人。知己难求,挚爱难求……
“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茗婵。”又如同初见那般,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鼎安侯终究如菽离所说,当他的头颅被高高挂在城门时,菽离才在仓促下集结了以前的弟兄们和一些勇士。染血的城门彻底击碎了他们的心尖,他们再不顾虑,杀进了皇城。
这时的清城,便坐在城楼上,怔怔地看着身前那头颅。
“清城,你在做什么!现在是拿玉玺的最好时机。”
王母传音而来,清城满是愤懑地瞪着上空,丝毫不理会。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晚风吹来,也如刀刃般刮痛着人的脸颊,凌乱了清城的一头乌发……
清城不会再知道后来发生什么,因为王母派人带走了他。离开人界的时候,清城很是欣慰一笑,他终于彻彻底底叛逆了一回。
他俯瞰脚下那片火光四起的大地,他还是有负菽离所托,他没能去找茗婵。或许在玉玺和茗婵中,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茗婵,可是,茗婵却迟迟没等到他的到来。
我轩辕清城叛逆过神界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顾茗婵,哪怕把黄泉人间搅得天翻地覆,我也会找到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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