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V-2 不会凫水
苏琛认真地注视着林悠，想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丝玩笑的成分，却发觉那双明亮的双眸此刻平静得不像话，连半点狡黠嬉笑都没有，只有那一点一点的冷漠浸染开来，刺痛他的眼。
脑海中思绪万千，想说的话很多，却不知从何问起，兜来兜去也只化作一句：“林小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她轻轻摇头，声音淡若微风：“我想了很久，分手吧。”
少年惊愕地看着她，压住心底强烈的不安，沙哑着声音问道：“分什么手？”
“结束我们的恋人关系，就叫分手，懂了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平静的如一滩死水。林悠像是个局外人，云淡风轻地解释着，说出那句最残忍的话。
“……为什么！”原就白皙的俊脸此刻更显苍白无色。一双如星辰般耀眼的眸子在闪过不解、错愕、惊怔等情绪后最终化为一抹凄凉之色：“为什么要分手？给我个理由。”
女生放在腰际的手再次紧了紧，复而松开。她笑着抬眼，“因为我喜欢上了别人啊。”
“林小悠！”苏琛愤懑地低吼了一声，走上前握住女生的双手。语速放慢了些许，清冽的声线里掺了一丝沙哑和哽咽：“别再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我才不信你会喜欢上别人。我们说好的要一辈子，毕业之后还要去旅行，然后你要乖乖当我的新娘，这些难道都不算数了吗？你高中喜欢我三年，我不信你会这么轻易喜欢上别人。”
“苏琛！”骤然提高的分贝，语气中隐忍的怒意，像是要震慑对方，亦或是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让他安静下来。林悠勾了勾唇，自嘲一笑：“说实话，我很讨厌那个为了苏琛奋不顾身的自己。想想我也挺傻的，默默喜欢你三年，几乎把整颗心都扑在你身上。但现在上了大学，发现爱没之前那么强烈了。”
稍顿，语气里溢满了疲倦之意，眸光渐渐镀上一层漠然：“我很累，不想再爱了。所以，我们分手吧。”
“我不允许！”几乎是下意识怒吼出声。苏琛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那双柔软的小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挣开了他的手，唯有手心残存的余温在清醒地告诉他，他们的双手曾经相握过。
心，在那一刻怅然若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偷偷溜走，从他心底离开了一样，由刺痛慢慢加深到窒息。
林悠看着他，笑得没心没肺，她慢慢倒退往后走，轻声唤道：“阿琛。”
这般亲昵熟悉的称呼，温柔的低语。让少年的心一下子融化成水，他多希望下一刻可以听到她说：“我刚才都是在开玩笑的。”
“我在。”刚才的一切都是玩笑对不对？林小悠，我在，我一直都在。
“我不会凫水。”凫水，在某个城市的方言中是游泳的意思。林悠看着苏琛笑靥如花，下一秒，少年担忧乃至恐惧的目光映入眼帘，深刻在脑海中。还有那贯彻耳膜，令人悲戚的痛呼声：“林悠——！！！”
“扑通——”湖中喷溅而起的水花将那道倩影掩埋。少年只觉得眼前一片水花朦胧，迈开步伐，三步并作两步，身子一跃，视线渐渐模糊，不知是泪还是湖水，口中一阵酸涩。
而此刻从篮球场刚打完球回来的沈翰书和戴宏宇两人，正好看到苏琛跳入湖中的一幕。沈翰书心下一惊，猛地大喊：“卧槽！阿琛不会浮水啊，宏宇快救人。”
耳边一阵嗡嗡嗡的声响，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任湖水肆意流淌过自己的身体，身体的痛是怎么也比不上心口的鲜血淋漓，伴随着溺水的感觉，窒息与绝望一并造访。
隐忍了太多的眼泪终于落下。
阿琛，原谅我，用最卑劣的手段让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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