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孩子……不要,不要!”
被噩梦惊醒,她猛地从床榻坐起,浑身下都已被冷汗浸湿,她茫然地睁开眼,周围一片寂静漆黑,好像置身于地狱之,阴冷恐怖之气将她重重包围。 [匕匕]
她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将脸埋在腿间,颤抖得不敢抬头。
直到大门被推开,外头的日光瞬间渗透过来,投射在她的身,她浑身一颤,开始惊呼,“不要,不要过来,不要带走我的孩子!”
“阿雪……”
手的药碗“咣当”一声掉落在地,听月跨步冲入房间,坐在她床头握紧了她的双手。
“阿雪,你醒了……”
“不要过来,你走,你走!”
官妃雪依旧将脸深埋在腿间,自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听月见她惊慌恐惧的神情,心痛难当,他放低声音,轻声哄道,“阿雪,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我是听月,对不起,我来晚了,叫你受那么大的苦,对不起。”
“听月……”官妃雪茫然地念着他的名字,终于缓缓抬起了头,在对他双眸的那一瞬间,泪已潸然,她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悲伤逆流,情绪已全然崩塌。
“为什么我还活着,明明生无可恋,为什么不让我死!我死了一切都解脱了,也不会这么痛苦,听月,你不该救我,不该救我……”
看着她如此痛不欲生,听月恨不能自己替她承受这些苦楚,喉间有些哽咽,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拥着她,任由她在自己怀发泄哭泣。
官妃雪在听月的怀里哭了近一个时辰,知道双眸干涩,泪水流尽,再也哭不出来。
“阿雪,对不起,我救得了你,却救不了你的孩子。”
“不,这与你无关,我之所以会失去孩子,都是君阡黎一手造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便不会忘记这个仇恨,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他为孩子报仇!”
官妃雪双眸一紧,双眸溢满仇恨之火,她恨君阡黎,当初在无风的地宫之为了孩子一时心软没能杀了他,到头来肚子的孩子却反被他害死!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悲愤交加,心如刀绞,官妃雪紧紧地揪着胸口疼得脸色煞白,连呼吸都不能用力。
“阿雪,你怎么样?”听月紧张地询问。
“听月,你不应该来的,我怕会连累你。”
听月摇头道,“自你离开神庙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记挂你的安危,于是我我去央求师兄,求他告诉你的方位,起先他不同意我下山,可我心意已决,不会更改,最后他终于还是点头放我下山,我便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却想不到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官妃雪抬眸凝视着他,眼带着一丝歉疚之色,“听月,你这又是何必呢,秦不让你下山也是担心你的安危。”
“我知道,可我不后悔,至少我找到了你。”
看着他眼底隐隐流动的关切和疼惜,官妃雪心头微动,她挪开双眸,望着窗口外的门庭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郊外的一座寺庙,这里的方丈收留了我们,这几****便留在房间安心养伤吧。”
“寺庙?”官妃雪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低声道,“看来我昏睡了很久,浑身下使不一丝力气。”
“你的身体实在太虚了,阿雪,我想问你,你曾经是不是……”
听月欲要开口,却见萧子墨走了进来,他即刻吞回了已到嘴边的话语。
萧子墨进门一抬头见官妃雪已经醒来,他喜不自胜,连忙跨步扣住了她的肩膀。
“阿雪,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你昏迷的这些日子我有多害怕。”
官妃雪眸光一黯,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你不必担忧。”
这时,坐在一旁的听月突然起身道,“阿雪,那我先回房间了,明天再过来找你。”
听月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四目相对,萧子墨看着她憔悴得几乎透明的脸靥,他的心又开始作痛,他抽回目光,静坐在她身边半响都没有说话。
官妃雪知道他是在为失去孩子之事内疚自责,可事实已经如此,除了心痛,已经无法挽回。
萧子墨喃喃道,“阿雪,你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至于会失去孩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不怪你,这根本与你无关,要怪怪我自己太过愚蠢,心里一直奢望君阡黎能够念及旧情,当真是可悲可笑。”
“我们一直如此努力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到头来还是没有如愿,阿雪,我知道你此时心里一定十分难过,可事已至此,你还是要好好调养身体,尽快恢复才好。”
官妃雪突然笑起来,带着浓重的恨意,“我自然要好好调理好身体,孩子还等着我替她报仇呢。”
萧子墨道,“报仇的事等你身体恢复之后才说,眼下我们的处境很危险,洛凌王的军队还驻扎在邺城附近,随时都有可能寻来这里。”
官妃雪冷冷道,“他要来便来吧,如今我一无所有,还怕他什么,大不了与他同归于尽,也省得我一个人痛苦好。”
“阿雪……”
官妃雪侧过身背对着他,“子墨,你先出去吧,我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也好,等下我去做些细软的糕点送来给你。”
深深地望着她一眼,看着她沉默不言,萧子墨无声一叹,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又剩下她一个人,冷冷清清。
官妃雪闭眼,两行泪水悄然无声地滑落,瞬间没入身下的被褥之。
在听月和萧子墨的悉心照料之下,官妃雪的身体渐渐复原。
可与此同时,两人也发觉官妃雪的异常,她开始变得越来越冷漠和沉默寡言,甚至喜怒无常,绝大多数的时间她都不愿意见人,总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吃也不喝,几天下来,人已经瘦得不成模样。
听月时常想要劝她,每次说不几句被她拒之门外,久而久之他便只能站在她门前无奈的叹息。
这一天,趁着萧子墨外出采办的时间,听月公子再次去了官妃雪的房间,一进门他便道,“阿雪,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必须要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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