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勉见到翼王寻了个位置坐下来喝茶,方才开口问:“洛长青被罗鑫恶意骚扰的事你知是不知?”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汐朝平淡无其的话音中听不出异样。
“既然清楚怎还任由罗鑫那么闹?”徐勉要弄清楚翼王对洛长青到底处于何种心态。
“又没死不活的好好的?”至于小题大做为此来与自己说,汐朝丢出一记白眼。
“那你还让我治什么?”徐勉好气又好笑道,“被时时刻刻折腾心情哪好的起来,病情万一恶化真闹出人命,你该不会是借着死人另有打算吧?”别说,翼王真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反到求上门来不觉堂堂七尺男儿丢人现眼。”汐朝最瞧不起躲在别人背后的男人,还时不时扮个委屈装个可怜什么的,没的叫人见了恶心。
“他不是怕见了你为了点小事更加抬不起头。”受挫以久的人难免胡思乱想瞻前顾后,徐勉是可以理解洛长青的顾虑,“况且你不是不在府上,又不让府上的人帮忙,这事闹出来你有一半的责任。”
“别把屎盆子扣我头上。”汐朝不悦的瞪视徐勉,“他若硬气一些何至于现在这样,没有了志气可以但不能没有骨气,又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事事别人替他出头。”像什么话!
“他不是在洛府遭遇过磨难吗,性子上不可避免的畏首畏尾,你怎么尽挑刺,还有没有同情心。”徐勉实在搞不明白翼王扔下三人不管不问的用意何在?
“怎么你可怜他?”汐朝忽然露出一抹冷笑,“你同情心到是不少。”
“这不是我的病患吗。”徐勉憋气。“不说医者父母心,单说人若是折在我手上我的一世英明不就毁于一旦了,怎么赔?”
“世上可怜之人千千万,凭你之力能救多少?”对于徐勉揽事的行为很不赞同,“玉不琢不成器他若想就这么半死不活的过下去,你也不必在管。”没有求生的意志,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你即将人要到府上。人身安全总得有保障吧?”徐勉开口。“你全当赏我个面子,施以援手一回,就当养个阿猫阿狗成不成?”洛长青实在可怜不救吧又于心不忍。
“这话说的好似我家主子喜欢见死不救!”红蕊听了徐勉的说辞心下不悦出言讥诮。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勉有心救洛长青。心一急不经心的说出口。
“哼,最好没有。”红蕊瞪了眼口不择言的徐勉,听不得半句主子的坏话。
“罢了,一会去瞧瞧。”汐朝懒得废话。见了真人弄清想法再定救是不救,一味的退让说的好听点是忍辱负重。说不实在点就是没有脑子。
翼王即要去瞧正主徐勉已没什么好说的,静候接下来的结果,这已是为洛长青争取到最有效的机会,希望他能及时把握。
翼王突然到访洛长青主仆吃惊不小。起身跪迎翼王大驾,心中无端思绪浮动。
汐朝没有叫起而是行至洛长青面前,矮下身伸手抬起洛长青的下巴。仔细端详尤其是眼中神情,里面透露出来的东西太多。
洛长青本身吓了一跳。不明翼王此番举动为哪般,心下除了紧张外还存有三分狐疑一分羞窘,微垂下眼帘不大敢迎视翼王幽深如夜空般的瞳眸。
“除了相貌尚可入眼外,其他的还真挑不出来。”汐朝给了句评语,收回手坐到主位上这才叫了起。
徐勉坐到翼王身侧没有开口,无视丫环枝兰频频投来询问的视线,平静的等待后续发展。
枝兰得不到徐太医一丝半点的示意心下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不好的预感,翼王到底为何而来?自认一件小事只需一句话就可以解决,不压根翼王亲自出面走这一遭。
“说吧想要什么?”汐朝毫不拐弯抹角对洛长青来说根本没那个必要,这个人眼中一点神采也无死气沉沉的看着厌烦。
洛长青猛的抬头不明其意,忽而反应过来张嘴又说不出话来,想要的东西太多,都是不可割舍的,真要提出来显得自己强人所难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踌躇半晌没个话音。
徐勉等的有点心急,洛长青怎么就不开窍,翼王开了尊口大好的机会不把握,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地了!
“想好了吗?本王的耐心有限。”汐朝最烦吞吞吐吐之人,有一是一有二说二多简单。
徐勉见洛长青不出声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心里那个急啊,明明有话说怎么就不出声呢?再看翼王面色眼里已有隐隐不悦这可怎么好,自己可是费了一番力才说动翼王帮忙,真把翼王惹恼了后果不堪设想。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翼王金口玉言定会有求必应。”徐勉急的开口提醒洛长青,你到是快点啊!
汐朝冲徐勉丢了记眼刀过去,叫他多管闲事,要不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找把人轰出去了。
“莫要浪费主子的时间。”红蕊对犹豫不前的洛长青自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有没有男人样。
枝兰大气不敢出的站在一侧,到是想帮公子开口,无奈被翼王的气势震慑难以启口,只盼公子明白过来快点说出想法。
洛长青听说过翼王一言九鼎的事,于是开口道:“草民要报仇。”抛开所有的妄想只有这一件事是自己无论如何消磨不掉的,如今有了机会翼王给出了自己想往以久的渴求,只盼在自己死前看到残害自己的人下地狱,方才死而无憾。
“你自己动手还是本王替你动手?”汐朝听了洛长青的恳求心里略松,还不是那么无可救要,心中有恨不算是死的透透的。
“草民?”怎么动手?洛长青不明翼王此问何解,自己现下的身体何以报仇,手中即无权又无势亲眼看着那些人下地狱已是最大的奢望。根本不敢想亲手施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洛家人不是说你天资愚笨吗?”汐朝露出戏谑的笑容,“何不给那些折磨你的人来个一鸣惊人。”
洛长青只听并不吭声,因为他有听没有懂,更猜不出翼王的打算,与其胡乱开口不如仔细听翼王拟定。
“没有参加过秋闱,没有关系。那些八股文章真正到了实处派不上大用场。”汐朝打算冒次险希望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
“明日会有人来教导你官场上的事。想报仇最好还是亲自动手来的痛快。”汐朝已决心清洗内阁最后一人,借用洛长青的手不觉过分,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徐勉听得差咬到舌头。翼王这是又要干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委实接受不能,不由提醒道:“洛长青身为你的侍君哪有做官的可能。”不是他不信翼王的能力手段,而是祖宗规矩礼法摆在那里。哪是说打破就打破的。
洛长青这下听明白了,翼王是想让自己入官场。去同洛家人针锋相对达到亲手报仇的目的,可曾如徐太医点出,自己如今的身份相当于别家府内的侍妾之流,哪有低贱的身份进入官场的先例。那不得乱套吗?朝臣方面的阻力绝对小不了,翼王怎生想出这种惊世骇俗的念头。
“搁别人身上不行,换到本王身上未尝不可一试。”汐朝胸有成竹道。“空子多的是看你钻不钻。”
确实,以翼王本身女儿身登顶。一切凡沾上翼王的事都不可同平常之事而论,翼王什么规矩没打破过,朝臣纵然磨破了嘴皮子不还是拿翼王没辙。
徐勉缓了口气,静下心不去操心不该操心的事,翼王即开了口就保证一定做的到,自己算是白担心一场。
洛长青一时哑然,翼王有了成算自己只要按着预定轨迹走下去就行,一切听从翼王安排。
“明日住到偏殿去,你这副身体该到救治的时候。”汐朝甘冒风险打算用徐勉的方法,拿出药玉救洛长青一命,“只盼日后莫让本王失望。”
“谢王爷抬爱。”洛长青敌机的跪下谢恩。
汐朝解决完事不多留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正殿捡起送上来的密报细读。
“就这么让他住进偏殿不太好吧?”徐勉赖皮的跟进来轻声询问,“你真打算救洛长青?”
“不正合你的意?”汐朝头也不抬回了一句,“药玉之事兹事体大频繁进出品芳阁不可避免的引起他人怀疑。”
“我是想救,不是怕你为难吗?”皇上强势拒绝,自己一个小小太医哪敢找罪受,徐勉内心在流泪,这对兄妹一点都不好整。
“你不会让洛长青住我以前住的那间偏殿吧?”心里有那么点不满,徐勉不习惯别人住自己的房间。
“偏殿大了去,不只一间。”汐朝听的出徐勉话中的酸味,“你是否忘了此处是谁的地方。”怎么总想扎根下来,一间屋子而已至于格外强调。
徐勉张口无言,自己忘了这茬,谁让翼王府大又好呢,不自觉间当成了避暑山庄一样的地方。
“皇上那边不好说。”徐勉担心皇上为药玉的事大发雷霆,自己反到遭殃,谁让自己提药玉呢。
“用的量多吗?”翼王想起这茬,要是多不说沐瑾明不乐意,自己也没看上去那么大度无私。
“用不了太多,大约一小块就够。”徐勉抬手拿自己的小拇指指甲盖作比,比自己上回得的还要小一半。
“尚可,你去准备吧。”汐朝放下心,只要用的不多一切好商量,沐瑾明那里也可说服一二。
“你真打算将洛长青放到官场,必然引起多方轰动。”徐勉为翼王大胆肆意的行径感到无比的头痛。
“别的先说,事情若成日后攀关系的会更多,当然想成为你侍君的人怕是要削尖了脑袋往里挤。”此话并非虚言,徐勉都能想像出那场面,啧啧真要人命。
“不用科举,只需被你看中一朝入眼日后想入官场那也是捷径中的捷径,相比起寒窗苦读的学子比天上掉馅饼还要喜人。”徐勉不由为翼王此举引来的麻烦而忧虑。
“有一个洛长青已经足够。其他人想进王府大门除非下辈子投个好胎。”否则再开一次先例绝无可能,汐朝不会自找虐受,同意选侍君不过是多方妥协的结果,没有下次了。
“将洛长青放到哪个位置上?”京中的官职多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徐勉想不出洛长青要挤掉谁?
“那要看洛长青自身的能力,学过之后再定。”汐朝做一件事就要做到万无一失,洛长青到底有没有可造之才。就要看其自身的努力。她是不会把一个花架子摆上位,丢人不说还会给自己带去不小的弊端。
“另外两人若得知此事必定缠着你不放,同是一起入府的为何偏偏洛长青入了你的眼缘。那两人不是省油的灯,加上大皇子在背后推波助澜,你还不得被烦死。”徐勉半点没有幸灾乐祸的心。
“宠幸谁还需像别人禀报,如此皇宫那些妃嫔岂不乱成一锅粥。”汐朝冷笑。无人敢做自己的主,不听话只有一条路可走。
“言之有理。”翼王的比喻恰到好处的显露本质。徐勉算是明白了,翼王的本意便是要那两人动起来好动下一步棋,真不知下场会是怎样的悲惨,以翼王的手段绝对好不了。
“朝臣如果群起而攻之。你有信心?”徐勉想听听翼王是如何应对喜欢引经据典套用祖宗规矩的朝臣。
“祖制上没有先例,朝臣压不位。”汐朝十分懂得如何钻空子才能占住脚,并不在意朝臣的一蹦三尺高。
“对了。洛长青入了官场之后如何开展复仇计划?”徐勉带着浓浓的八卦味道看向翼王。
“没有比复仇者在施虐者眼皮子底下晃荡更加赏心悦目。”汐朝已经准备好了看大戏的心情。
听了这话徐勉下巴当即掉到地上捡不起来,“你可真够折腾人的。”都不知道说翼王什么好。洛长鹤在看到万分瞧不上眼的洛长青身穿一身官服站到自己面前该是何感想,怕是有将翼王撕碎的心切。
“行了,该问的问完,你还不走?”汐朝开始撵人,徐勉呆的时间已经不短。
“主子新消息。”红蕊兴冲冲的进门直接了当道,“温罗两人已经有半月未曾服用药,小厮送上去的多半扔到了恭桶里毁尸灭迹。”
“如果告诉他二人饭菜里也有药会是一副怎样扭曲的表情。”红蕊恶意升腾,真想亲见两人变脸的一幕。
“你不会真下到饭菜里吧?”徐勉张口即问,对红蕊的恶趣味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当然没有。”红蕊喜滋滋的说,“要下也得主子同意,哪敢搅了主子的计划。”就是一时灵光一闪,说说过过嘴瘾。
“照你这么整,那两人保不齐还得来场绝食抗议。”徐勉顺着红的话往下想,顿时可乐了。
“爱吃不吃,反正他们出不了府。”红蕊接了一句对温罗二人极度没有好感。
“不会也像女人一样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吧?”徐勉越发觉得有趣极了,温罗二人就像跳梁小丑一样,自己不知还在那沾沾自喜,以为翼王分毫不知背后搞小动作,天真的可以。
枝兰为公子得偿所愿而感到无比高兴,又难消除对日后过程的烦乱,一时间没了初时的欣喜。
“无须忧虑。”洛长青笑得十分温和,“报仇才是我今后要走的路,心中怨恨难平哪怕到了地府也难心安。”他要让那些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枝兰永远站在公子这边。”哪怕是杀人放火,枝兰也会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帮助公子完成。
“公子自幼聪慧,相信明日的课程应该不至于吃力。”枝兰为公子打气,公子一定可以学到好多有用的东西,不负翼王特许。
“是啊,必须努力才行。”差了别人一道鸿沟,就得想办法将其填平,洛长青对自己有信心,千难万险都走这来了,还怕其他不成。
第二日红蕊来接洛长青主仆,只带了些衣物要用的东西,其他的物件偏殿中不缺。
“偏殿离正殿较近,切勿好奇心起越过界限。”红蕊提醒洛长青有些地方不该去少寻思。
洛长青应下,自知自己没那个资格前往,纵然红蕊不提他也不会出偏殿一步。
安顿好了洛长青主仆,交待了一切的红蕊离开,让其好好熟悉一下日后要住的地方,一会有先生到来,让其做好准备。
“这里真大!”枝兰一路上无不惊奇感叹,偏殿比品芳阁大多了,处处雕栏玉砌美不胜收。
“嗯。”品芳阁与此处比起来就像是茅草屋,洛长青不比枝兰好多少,不乏惊叹诧异。
本想找洛长青放松一下的罗鑫进去院子里时骇然发现没有声响,进去一瞧见人不在无端起疑,一大早的人上哪去了?难道特意出去是为避开自己找麻烦?想到此处不禁露出肆意的狞笑,暗忖想逃没那么容易。
罗鑫一点不怕洛长青去告状,是以有恃无恐的折辱洛长青以此达到自身愉悦,到了用饭的时辰还不见洛长青主仆回来,坐不住的罗鑫烦躁起来,遣了丫环去打响,心想洛长青能躲到哪里去,总不可能在外饿着不回来,饭菜可是只送到各人院中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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