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雪停了,又下。两天时间将整个皇宫包在银装素裹中,也为寒冷的冬日拉开帷幕。
佳和殿正殿,夏御女手捧暖手炉倚靠在暖炕上,对站在地上冻得有些发抖的柳采女抱怨道:“你出的是什么馊主意!皇上压根都没看咱们一眼!”
夏依古对自己的舞技很有信心,本以为有机会把许洁比下去,没想到平时不言不语的婉良人替她说情。想到这里,夏御女不依不饶道:“一点便宜没占到不说,还让李鸢出了风头……” 柳采女低头不语,任夏御女抱怨。毕竟位高一级压死人,谁让夏依古是这佳和殿的正主。
她们对许洁的不满不是一天两天了,复国大典后她们被当成货物一样“存放”在云楼,只能偶尔远远的看皇上一眼。夏依古在与乐坊的宫人攀谈时,得知宫里有个叫许洁的女子,身世来路不明,却跟皇上走得很近。皇上不但命人为她打造陶埙,还亲自授业于她。好不容易等到承宠的那夜,却被埙声叨扰。看着圣上离去的背影,许洁从一个道听途说的名字,成功转换成她们的眼中钉,心头刺。
二人打探出许洁平日里的动向,决定假借给公主请安来会一会她。正巧头天在给欧妃请安时皇上驾到,柳湘儿夸奖公主如何可爱,奏请欧妃允许她们明日去探望公主。欧妃眉眼间闪过阴冷的笑意,那俩货在盘算什么,她心知肚明。一旁的梵黎夕面无表情,然而第二日他破天荒的留在后宫。待宫人来报后,乘步辇直奔延息殿。他怕一群乌合之众责难她,这份不安夹杂太多的情绪。直到昨日见到许洁,他才明白,他一直在等待一个说服自己放下身段去看她的理由。竹林深吻的那夜,他带她来到夜亭湖边。原来她抱怨多次的木栅栏在夜里是另一番风景。两人携手共赏美景的一刻,他欲许她一生荣华,她却婉言谢绝。他牢牢地将她紧抱,笃定的说道:“会有那么一天,你心甘情愿的受封。”
雯姬的身孕已近四月,待胎像稳定后来到隐华殿。
许洁急忙请雯姬进暖阁,雯姬孕相十足,笑着说:“妹妹,这几月可憋坏姐姐我了。这不得了太医的医嘱,终于可以在这宫里走动了。”
“娘娘还是要注意身体,外面雪天路滑。”许洁边说边猜测雯姬的来意。
“不打紧,我这次是来专程答谢你的”,雯姬说着,身后月季递上一个锦盒,“这是皇上赐给我的,冬日补身体最好!”
“这可使不得!还是娘娘补身体要紧!”许洁连忙推脱。
雯姬硬塞到许洁的怀里,“我宫里还有很多,这个作为谢礼妹妹一定要收下。”看到许洁诧异的表情,雯姬拉着许洁的手说道:“若不是妹妹提醒,我宫里的绣球花还不知要毒害我多久呢?!”
那日皇上连夜命人将枫和殿的绣球花统统移除,皇上只说是从许洁那得知绣球花容易使人体产生不适。雯姬是个有心的人,特意命人查验一番,除了令人肌肤不适的原因外,还查出花上覆着另一种毒物。雯姬表面封锁消息,心里已猜到始作俑者是谁。今日来此,除了感谢许洁的歪打正着,还有另一个原因:她听说新近的三位佳丽背景来历不浅,特意过来为许洁宽心。
“妹妹,听说前日延息殿内甚是热闹”,雯姬继续试探,“唉!这宫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放眼古今,哪个后宫不是三千佳丽,至少也有几百淑人。要我说圣上还是长情之人,从继位至今这宫里的嫔妃,美人不过十位而已……” 许洁保持微笑听她碎碎念,心中不觉好笑,哪里好笑又说不清楚。雯姬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许洁进入自我屏蔽模式。眼前仿佛有一个黑色漩涡,将所有人的原则底线渐渐吞噬,谁也无法逃脱掉。
终于雯姬起身离去,跟一旁的碧儿说:“碧儿,你好生伺候你主子,别误了今晚的宴请!”
雯姬走后,碧儿着急的拉起许洁。“主子,快沐浴更衣吧!离宴请不到两个时辰了!”
“什么宴请?”许洁一脸茫然。碧儿无奈,合着主子还没从自我屏蔽中出来呢。
“每年初雪后,宫中都要设宴,这是惯例。”碧儿解释道。
雯姬走后,那句“会有那么一天,你心甘情愿的受封”盘旋在许洁脑海中,会有那么一天吗?许洁有些惶恐。终有一天,她也做着跟雯姬同样的事情——怀着他的孩子,却因为其他女人的到来,而去宽慰另一个女人?
碧儿,心悦架起许洁,伺候她沐浴更衣,梳洗打扮。许洁像个提线木偶般,下意识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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