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发生的事情,汤寻就已经知道了,虽然他不知道这“蛟龙”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汤寻依然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宰了它。
宣泄完的小女孩终于稍稍安静,承认了自己族人死去的事实。开始在阿弗洛狄的引导下,慢慢讲述起自己的起源,说起了族中的趣事。小女孩心地善良单纯,很快就在阿弗洛狄的再一次引导下快乐起来。
汤寻默默的听着,一言不发。
在这样的交谈中,汤寻了解到,原来小诺的种族是这样的,她的所有族人都跟她同龄,也就是说都是三岁。他们生长于一棵被小诺描述的无比高大的巨大树木上。历经无数风雨,直到有一天,大树告诉他们,到了离开的时候,他们也遵从安排随风飘走,带着大树的种子开始了漫长与遥远的漂流。
他们需要找到一处合适种子生长的土地,种下它,然后呵护它成长,这是他们毕生的使命。虽然他们有男有女,可是却不能繁衍,繁衍的唯一希望就在那颗种子上。
但是三岁的她已经经历几次四季轮转,与一株普通的植物一样,经历春夏秋冬的洗礼。从新生到枯萎,再一次重获新生然后再一次枯萎。她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什么时候会走到尽头,也许是种子发芽的时候。每一次四季《 轮转,她都像是换了一身衣服,只不过她的意识中都是那个向往阳光的小诺。
同样的,就像所有的叶子一样,她也喜欢阳光,仿佛阳光就是除了种子之外的她的全部。当阳光消失,她就会沉沉睡去,而太阳出现,她就醒来,这是不受她控制的。如果是阴雨天,她会用淋雨也就是洗澡来让自己清醒,否则的话虽然不至于沉睡,却会昏昏欲睡,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
但是小诺除了这些特点之外,却没有任何伤人的招数,也没有什么防御的能力。
在小诺的讲述中,队伍不断前进,有些时候,汤寻也确实看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但是他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也没有管。毕竟,拓跋原已经告诫过自己了,他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得罪拓跋原,因为,两个人的关系已经算不上融洽了。
感受着自己的心情,随着小诺起起伏伏,汤寻体会着从未有过的感受。天黑了,他也带着小诺回到自己的营房。
没几天,汤寻身边带着个“古怪精灵”的生物的消息就在汤寻的伙伴们中间传开。大家也都过来看望小诺,尤其是知道小诺的遭遇之后,巴图那个粗胚竟然还伙同龙哥窟踏给小诺送来了吃的。
不过来了他们才知道,小诺竟然只需要喝水,晒太阳,就可以生存,对所有的食物完全没兴趣。
从那之后,小诺就有了个新的称呼——好养活。汤寻也将小诺介绍给自己的兄弟们,没成想,小诺竟然和小皮两个家伙玩到一起去了。后来小诺就又多了个称呼“熊孩子”。
总之,大家对于小诺的喜爱溢于言表。而且因为小诺的到来,素谷人族一扫之前颓废与悲伤的气氛。很多只是听过汤寻名字的人,也渐渐的听到了小诺的名声。了解了小诺的事情,对于她的种族中只剩下她最后一人的事情,很多人表示同情,同时努力从悲痛当中振作起来,不管是失去了亲人还是失去了朋友。
但是小诺自己却一直相信她一定还有族人活在这个世上,只是大家都不相信而已。只有汤寻和少数几个人才知道,小诺这样坚信是有着合理的理由的。这与这个种族的性质有关系。
汤寻倒是没有想到小诺竟然产生了这样的影响,但是小诺带给自己的影响却很大,至少面对小诺的时候,汤寻的负面情绪总是很容易就被控制住了。
很快,距离榕树城只剩下几天的路程了。万里长征,总算有个头,大家都很高兴,只有少部分的人不高兴,甚至极度沮丧。
这些沮丧的人当中就包括汤寻和阿弗洛狄。
汤寻一直没有想到有什么方法解决阿弗洛狄的事儿。
原本汤寻已经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想这些复杂而难解的问题了。现在的他更想关心一下自己的身边,关心朋友,关系吃喝,关心亲人。可是就像是小诺的事情,他不管又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尤其,当这件事请在他内心当中觉得应该做,而且是正确的东西的时候。
阿弗洛狄所涉及到的问题本身就是这样一个既复杂庞大,难以解决,却又让汤寻觉得不得不去思考的事情。在少年的心里,这是牙老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嘱托了,当别人都不明白牙老的用心的时候,偏偏汤寻又稍稍了解了事情的症结所在,并且理解了牙老的用意。牙老的教导和从小受到的教育又不允许他轻易的放弃承诺。
如果事不可为,汤寻也许不会觉得太难过,可是问题在于,汤寻觉得如果自己没有尽力会受到内心的谴责。除此之外,他觉得一旦自己的内心开始谴责自己,那么那个潜伏在身体中的魔种就会将自己的灵魂拖入深渊,它一直在伺机而动。
眼看着,阿弗洛狄的命运就要被敲定,汤寻有点坐不住了,尤其到了今天,汤寻都没有时间去找小诺聊天了,虽然他的内心很愿意接近这个阳光的小女孩。
但是在对待阿弗洛狄的这个问题的时候,汤寻又不能找人商量,那样别说拯救她,就连自己都有可能受到牵连。却也给他憋出了一个大致的想法。
问题的症结在于,如何让大家对阿弗洛狄放心,或者相信阿弗洛狄所说的话。即使不能相信,也要让阿弗洛狄不被直接处死。
而这样就需要有个担保人,但是汤寻现在只认识墨染英,且不说这个少年愿意不愿意作为担保人,就算他碍于自己是叶墨的义兄,答应作为担保人。
可是在可以预见的群情激奋的审判日,一个少年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恐怕很难说服被愤怒操控的人们。于是,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也就不能让同样聪明的墨染英跳进这个火坑。
骑在站马上的汤寻跟着部队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解决问题的方法。
白天,队伍行进的速度很快,晚上也只是休息很少的时间,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几天,三天之内就可以到达榕树城。
冷静的梳理着从阿弗洛狄所说的走出精灵族一直到现在为止的一些细节,他在确定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误,再一次确认了阿弗洛狄确实如同牙老所说的那样值得保护。
但是即使是汤寻也不能在空口无凭的情况下完全相信阿弗洛狄,他心里总会有那么一丝的不确定。如果连自己也不能说服自己,更不要说说服别人。少年觉得,既然光凭语言已经没有办法保住阿弗洛狄,那就要另想办法。
原本汤寻也是毫无头绪的,但是在梳理阿弗洛狄给自己所讲述的经历当中,汤寻无意中响起了重黎赤己曾经说过让自己找到奥尔。当时自己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想,自己一个人是没什么办法了,何不去奥尔那里寻找突破口。
当然汤寻并不是找奥尔做阿弗洛狄的担保人,那样阿弗洛狄的结局只怕会更糟糕,因为奥尔的名声本就不怎么样。
奥尔的人品和名声确实不怎么样,当汤寻找到奥尔的时候,这个自诩为汤寻大哥的家伙正和那些合金族的战士们聊得热火朝天,可是人家对于奥尔却冷淡如水。
“你说,你们这些家伙是怎么生孩子的啊?你们干那事儿的时候啥感觉?啧啧,应该是铁家伙吧?你们中间有没有黑金那个家伙的孩子?你们说黑金有没有媳妇儿?”
可怜的是,居然还有个更加可怜的家伙回答了。可能是合金战士们被问得有点尴尬,想要回答奥尔一个问题之后就赶紧摆脱他,结果,适得其反。
“哎,两个铁疙瘩变成流体融合在一起就能生孩子了?那这种融合之后,分不开怎么办啊?难道一直继续下去?我靠,这可真是身体强壮”
奥尔的破锣嗓子一嚷嚷,得,刚刚那个小战士说了啥整个世界都知道了。
汤寻大老远听到后走了两步的时间里就听不下去了,颇没面子的骂道,“奥尔,你丫的,就是耍流氓也得分人吧,跟一帮大老爷们耍流氓有意思是不是?还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偏好”
奥尔嘿嘿一笑,猥琐的得瑟道,“哥们这不是打听打听黑金他们的老底儿么,到时候没准还能用来敲诈、敲诈他。我是用不着了敲诈这种低级技术了,这全是给你预备的。”
“去去,你多大了还这么不正经,要不重黎赤己看不上你。”汤寻不耐烦的说道。
奥尔脸皮却厚的可以,“你可拉倒吧,我还看不上他那个莽夫呢,我这不是闲的没事儿解解闷儿吗?”
汤寻翻了翻白眼,这可能是他面部唯一能够对外界传递“表情语言”的地方了,同时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被这个家伙带歪了。
“来来,你不是没事儿吗?我有事儿”,汤寻向奥尔招手。
奥尔,看了看那帮貌似被自己吓怕了的合金战士,“啥事儿?”
“啧,你还舍不得是吧?”
“靠,有事儿赶紧说。”
奥尔打了个寒战说道,想想汤寻头脑中可能会出现的那种情景,奥尔只觉得不寒而栗。事实上,汤寻还是个小孩子,怎么和他这个老流氓能比,基本功都差出去七八十层。
汤寻把奥尔叫到一个人流相对少一些的地方,问道,“我可和你说正事儿呢,你说你认识不认识阿弗洛狄?”
奥尔的眼珠子一转,“你,干嘛?直说吧”
汤寻用马匹将自己和奥尔两个人与大部队隔开,才说道,“我觉得,那个女人应该不太坏。”
奥尔贼眼一瞪,“你该不会这么轻易地相信了一个人吧?”
汤寻耸耸肩,但是在外表看不出来,他又忘了自己现在根本表现不出啥细微的动作来。
在奥尔的眼里,汤寻就是一动不动,盔甲响了两声而已。
“好吧,你眼光不错,我也觉得那个姑娘是个好姑娘”
“你到底认识不认识她?”,汤寻又问道。
奥尔想了想,“认识,当然认识,只不过那还是她小时候的事儿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汤寻有点奇怪的问道,事实上在他的思维里,阿弗洛狄早就是个成熟无比的女人了,而且年纪比自己大上好多,但是事实上她身边这位比拜仁穆尼和牙老的年龄都大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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