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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之吻 第二十九章 雪山之巅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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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独自踏上了寻找雪女花的旅程,我迎着风雪,带着忧伤和对爱情的留恋,缓缓行进在这天地间,脚步沉重的如同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在茫茫风雪中寻找生的希望。

    凤凰说,雪女花生长在雪山之巅,是雪国女神曾经栖息的地方,也是孕育雪国王后最神圣的地域,那充满了世界上最圣洁的灵魂和爱恋,我到那一定能够找到生的希望和勇气。

    一路上,我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曾经与千年雪一起度过的美好场景,千年雪的微笑,千年雪温柔的眼神,以及他温暖的怀抱。这些曾经让我饱尝幸福美好的记忆,此时却如根根芒刺,直插心扉。是的,我无法忘记千年雪,无法忘记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样的自己,实在是让人觉得很没有出息。

    艰难的在这片雪地里行进的自己,不过只是一张躯体,它的心,落在了气势磅礴的雪国宫殿里,落在了那个温柔而又冷漠的男人身上。

    或许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也或许我的爱恋深刻的连时间也毫无办法,哪怕沧海桑田,它仍然被封存在我的内心深处。

    风夹着冰冷的雪花,刮过我的脸颊,刀割一般的疼痛。在这深浅不一的雪地上,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行进着,时不时摔倒在雪地里,没有别人的搀扶,我依旧靠着铁一般坚强的意志,支撑着双腿,缓缓的站起来,一步步的朝着雪山之巅而去。

    离目的地越近,积雪便越深,呼啸而过的风便越冷。雪山之巅,雪国最神圣的地方,那里残留着雪女的圣痕,那里有着雪国最纯净的白雪,那里有着世上最真挚的感情。这样神秘而圣洁的存在,此时的我完全没有了平时探秘的好奇与激动。机械般的移动着躯体,路上再好的风景,也不能入我的眼脸,激起心中的喜悦。

    我的悲伤,又能对谁诉说,我的孤寂,谁又能感觉得到,茫茫白雪中,只有我一个人,且停且行。寒风在我耳边低吼,诉说着千万年的沧桑,道尽无穷的忧伤。整个雪地都陷入了沉寂,就像一个历经沧桑,见尽世间炎凉的老人,在这雪国最繁盛的地方,用颤抖的声音缓缓的讲述着人间世事,并揭开了雪国最深处的神秘面纱。

    这次出行,我没有骑着雪驹,而是靠双脚攀登着这松软的雪地,希望外界冰冷的气候和险恶的道路所带来的对身体的无情打击,能够抚平心中的伤痛,让我暂时忘记悲哀的源头。

    面对着巍峨的雪山,排排威严的矗立在我的眼前,抬头望去,庄严而神秘。它却不乏恶作剧,将整个天空遮去了大半,让我原本孤寂的心,此时更感压抑。

    连绵不断的雪山,横在道路上,如天降神兵般把手着通往天国的道路。我将冻红的双手挨近嘴边,哈着热气,反复揉搓着,使冻疆了的手掌变得温暖,脑中考虑着我该如何越过这巍峨的山岩。紧凭着我笨拙的双脚和愚钝的大脑,我想我无法超越这天然的屏障,如果死命一搏,恐怕只能让白雪掩盖尸骨。

    正在踌躇之间,突听轰隆隆的响声从头顶传来,脚下的雪地开始抽搐般颤抖起来,眼前的山岩也剧烈的晃动起来,仿佛正努力抖动着身上沉重的雪白衣衫。常年的积雪轰然向山下涌来,激起浓浓的尘烟。

    山下站着的我,此时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对于大山,我犹如蚂蚁般的渺小存在,它只需动一动,我便被埋在它抖落的灰尘之间。狂风暴雨般的积雪急促可怕的朝我涌来,雪白弥漫了我的双眼。

    这样的自然灾难来得太快,人类在它面前毫无办法,只能听天由命。看着眼前如急如流的雪崩,我没有逃跑的**,闭上了双眼,接受着死亡热切的拥抱,就这样解脱未免不好,在这个遥远的国度,千年雪是我所有的念想,他的离去,分崩离析了我的天地,这样的结局或许对我们都好。

    沉重的白雪将我扑倒,厚重的压在我的身上,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仍然能够闻到雪的冰冷味道,仍旧能够感觉雪白将我围绕。呼吸开始压抑而急促,内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就像一朵艳丽的白莲悄然开放,却又在午后悄然的凋谢,没有人注意到它曾经的存在,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永别了,我的爱,一滴温热的眼泪流了下来,这是我对世间最后的留恋。

    昏黄的灯光打在白色的墙壁上,温暖的、带着粘液般的触感从手中传来,迷迷蒙蒙中,一个老人正饶有兴致的盯着我看,这,是孟婆吗?传说中奈何桥上的孟婆吗?

    “你醒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老人嘴中传来,熟悉而真实,我猛然睁大了双眼,“腾”的坐了起来,这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还是能感觉身体重量的存在,为什么我还有那样清晰的触感和听觉。

    我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皱纹的年迈老人,白色的头发趁着她衰老的容颜,更显得龙钟老态。毫无血色的嘴唇里面依稀可见零碎的牙齿,发黄发暗,使她的嘴唇更显干瘪。

    她见我醒来,便走开去,为我乘上一碗粥来,我下意识的抬起双手接了过来。在我双手捧起碗时,我瞥见一只手上有黏黏的液体,身后传来浓重的散发着野兽味道的鼻息,我转头一看,顿时吓得差点把手中的粥泼了出去。

    在我躺着的床下面,居然趴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狮子,正伸着舌头,不温不火的看着我。

    “他是点点,不会伤害你的。”一旁的老者瞥了一眼地上趴着的狮子说道。

    点点?这样气势不凡、威风凛凛的狮子居然有着这么可爱的名字。我不禁“噗呲”笑了出来,可还是将身体往床里面挪了挪,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他要是兴致来了,咬我一口,那会很痛的,被咬死了还好说,要是咬残了,我这一生可就悲剧了。

    看着清汤寡水、热气腾腾的粥,我一仰头将它喝了下去,虽然这个时候我还是很茫然,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对于死过一回的人来说,生命又重新变得有意义起来。

    老人接过空碗,斜睨了我一眼,满脸的不屑。

    “我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我又开始犯糊涂了,这怎么回事呢,难道我真的死了,眼前这个婆婆就是孟婆,她刚刚给我喝的就是忘魂汤,可是,我怎么能够那么清晰的感到生命的鲜活呢?

    她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

    “放心吧,你还没有死。”

    她的话一点也没有让我释然,反而使我更加的疑惑。雪崩时,我朝四周看了,周围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而且,我想不开,要寻死,她怎么能够看出来呢?

    “你怎么知道,我想不开的?”我低头轻轻的说道,脸色通红,就为眼前这个老婆婆窥视到了我的内心。

    她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没有回答我。她突然朝我挨近,很是仔细的在我脸上打量着。

    喃喃道,“真像啊,像极了,只是这脸上神情与她截然不同。”

    “和谁像?又和谁相同?”我脱口问道,全然不顾老者脸上那黯然的神情。

    “你叫我风婆婆吧。”

    “啊?哦,好”我一时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追问下去,我怕我的问题,会提起风婆婆伤心的记忆。

    “你休息一会吧,等你体力充沛后,我带你出去走走,看看你以后要生活的地方。”

    什么?以后要生活的地方?这个婆婆不是因为寂寞,而想将我留在这里,一直陪着她,和她做个伴吧?我心中有些发毛。

    风婆婆离开了,白色狮子也跟着她优雅温顺的走了出去。他们离开后,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再次入眠。仔细看着透着淡淡白光的岩壁,这分明是冰雪的围墙,而我住的地方就是一个严实的冰洞嘛?离床不远的地方,有一张白色石头砌成的梳妆台,台上放着一把褪色的桃木梳子,这个房间除了一张床、一张梳妆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雪白的墙壁发着深深的寒光,我越是仔细看,越觉得它像是坟墓一般的存在,幽幽的发着恐怖的气息。

    我实在是在这个房间里呆不住了,这个阴森的地方总是让我浮想联翩。我赶紧从床上起来,朝着外面小心翼翼的走去,生怕会撞见从外面刚刚游荡回来的厉鬼。

    走出房间,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偌大的冰川铸成的神殿出现在眼前,之所以说它是神殿,因为在正前方有一个祭祀台,而支撑房顶的冰柱上则雕刻着古里古怪的浮雕。我略略的看了一下,大概是祭祀仪式之类的画面。这样的巧夺天工,这样的宏伟气势,这样的冰雪奇迹,绝非人力所为,恐怕又是这个国家司空见惯的法术打造而成。

    这样神秘的神殿更是增加了整个地方的诡异,神殿旁边一个低低的拱门朝外开着,我赶紧走了过去,走到门外,看见眼前的景象,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在我所在位置前面一点点的地方居然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云雾缭绕在山间,使我看不到这里到底有多高,一抬头,山的顶端就在一米来远的地方。远远的望出去,依稀可见其他散着雪白光亮的山顶从云层中伸展出来,直插云霄。一座雪山旁,一座金黄色的灯塔发着神秘而亮丽的光芒,在白雪林立的山间,仿若一座闪耀的明灯,静静的绽放着光彩,显得那样的突兀,是这冰天雪地里特别的存在。

    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原来那并不是灯塔,而是一座城堡的顶端,这样的发现,更是让我心潮澎湃、激动不已,是怎样的城堡,居然能够出现在这茫茫的云雾中。

    “你不休息吗?”身后传来风婆婆若有若无的声音。

    我以为我听错了,转身回头朝神殿里面望去,风婆婆站在神殿边另一间屋子的门边,朝我看来,眼中也没有我想象的那种可怕诡异的眼神,反而是平常婆婆般的温柔眼神。

    “我睡不着,所以就出来走走。”

    “在这里,靠你自己是无法到外面去的。”她朝我走来,后面跟着白色的狮子,慵懒的迈着步伐。“你要出去的话,让点点带你出去吧。”

    “什么?”我一脸的惊讶,一头狮子能够带我离开这悬崖峭壁,更让我惊讶的是,没想到风婆婆这样容易让我离开,我还以为自己被囚禁了。

    “点点,过来”风婆婆抚摸着毛发繁茂的狮子,“去吧,带她出去散散心,老是憋在这个地方会生病的。”她温柔的抚摸着狮子柔顺干净的毛发。

    点点仿佛能够听懂人话一般,一听到说要出去,精神马上就来了,刚刚那慵懒的步调也一下子变得稳健,它威武的朝我走来,我有些害怕的想往后退。可是,一想到身后是比眼前的狮子更可怕的万丈深渊,我便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点点走到我面前,朝我身上蹭了蹭,就像小狗见到主人一般亲昵的舔着我的手。我试探性的伸出手,抚摸上它那毛发旺盛的脑袋,它不躲也不散,完全一副被驯化的模样,亲热的在我怀里撒着娇。

    “坐到它的背上去。”风婆婆看着我说道。

    “啊?”

    “它会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不要怕它,要和它做朋友,你要习惯它,它的性情就像女人般温顺,它敏感得能够洞察一切世事,你要相信它,不能丢弃它。”风婆婆脸色忧伤,眼神严肃,很认真的将点点交给了我。可是,我更觉得是将我自己交给了点点。

    我趴在点点的背上,紧紧的抓住它蓬松的毛发。点点轻巧灵活的爬上垂直的山崖,来到山顶,带着我冲向云雾缭绕的山腰,它像风一般,冲散了山腰环绕的愁云。它快速的奔跑着,在拥有速度的同时,也带着一份优雅和一份王者的威严。我坐在它的背上,享受着速度的快感,与风一同奔跑着,追逐着日月的光辉,此时的我生轻如燕,有飞一般轻快自在的感觉,有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激情。

    点点带着我来到一个冰雪凹凸环绕的温泉旁边,温热的泉水散发着寥寥青烟,波光粼粼的水面将天空中的星星揽在怀间,紧紧的拥抱在池底,任何人都无法将它们打捞起来。

    这样美丽的夜空,这样温暖的泉水,有冰雪做成的屏障的保护,我怎能不激动。我便不顾寒冷,立马脱了个精光,一头扎进了泉水里。好舒服的感觉,身体被温暖的气息包围,所有的伤心和不如意,都被这一汪温热的泉水抚平。

    我游艺在这繁星闪耀的泉水中,试图捕捉池底的星光,与池水和星星打成了一片,尽情的享受着眼前的快乐与悠闲。

    点点趴在池边,眯着眼睛,安静得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点点,点点。”我游到它的身边,伸手抚弄着它洁白光亮的毛发,带着喜悦的心情轻轻的呼唤着它,它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我。

    ‘“呵呵…”我不禁被它的萌样逗乐,“你还真可爱,点点,我唱首歌给你听吧。唱什么呢?要不,你点歌吧。”

    回答我的是一声低吼,

    “我给你唱一首儿歌吧,一首欢快的歌。”我自顾自地说着,并且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一直没有眼睛,一直没有尾巴,真奇怪……”

    “我唱得好听吗?”

    又是一阵低吼回答我,并且这次点点居然将头瞥了过去,不看我。

    “没办法啊,我是五音不全,能给你唱这么一首已经很不错了,要不然,我再换一首。”

    “想起你描述梦想天堂的样子,手指着远方画出一栋一栋房子…”

    正当我一边仰头看着流星划过夜空,一边投入的唱着歌,点点突然站了起来,并朝着前方发出警觉的吼声,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一个男人清脆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抬头一看,妈呀,在凹凸不平的雪坡上,站着一个男人,正尴尬的朝我挥着手,红着脸转身逃也似的离开。

    “啊…”

    我的叫声划破了静谧的夜空,直冲天际,久久回荡在这冰雪之地。

    与此同时,点点猛地朝那男人扑了过去,男人闪过了点点猛烈的一击,点点咆哮着再次扑向了他,眼中散发着凶狠的目光。

    “点点,不要伤害他。”点点像追赶猎物一般追着那个男人到处跑,一听到我的呼唤,它朝男人咧了咧牙,像是警告般,随后便朝我奔了过来,我连忙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衣服穿上。

    “你,是谁,大半夜的在做什么?”我整理好衣衫后,指着眼前这个男人,恶狠狠的质问他。

    “我叫长空,刚才我并不是故意的。”他向我抱歉的说道。

    一提起刚才春光外泄的场面,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咳咳…”我干咳了几声,“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

    “天太黑,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他仍旧态度恭顺,只是脸上隐隐含有一丝好笑的表情。

    我望了望繁星似锦的夜空,天空明明是那么的明亮耀眼。

    “那你刚才干嘛那么惊慌?”仍是一副质问的口吻,他的回答完全没有减少我心中的火气。

    “那是因为姑娘的狮子太过威武,一时间吓到我了。”说完,他指了指站在我身边仍旧是呲牙咧嘴的点点。

    我叹了口气,管他的,看得到摸不到,我也没有吃什么亏,我自我安慰着,心里的气慢慢消了一些。

    “哼,大半夜的来到这,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诶,姑娘,你这就错了,”他一副振振有词的表情,抬头看着我。一双天空般湛蓝的眼睛,辽阔得深不见底,闪动的淡淡星光,如流云飘过深远的天空。一身灰色的长袍,庄严而肃穆,短短的灰色头发,就像现代男子留的短发,发丝粗大而有力,昭示着无尽的活力。可这正是让我奇怪之处,雪国男子个个都是长发飘飘,为什么他的头发那么短,以他头发的长度和颜色的纯度来看,我想他一定法力极弱。得出这个结论后,我不觉松了口气,还好对我构不成威胁。

    “姑娘深夜不也在这里吗?难道你也是心怀叵测之人。”他一脸好笑的看着我。

    “你……你强词夺理!”我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便迅速的翻身坐到点点背上,我懒得在这里和他耗下去。

    “点点,我们走,我们不理这个怪人。”我拍拍点点雪白蓬松的脑袋,随后不屑的瞥了瞥那个男人。

    “诶,我什么地方就怪了?你到是说说清楚。”

    我和点点离开泉水边,只留下他在后面叫嚷,很快,声音便被呼啸的寒风所掩盖,消失在空旷的雪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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