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灵呆呆地看着小奚，心中竟是一阵酸楚，高举的拳头一下子垂在了身子两侧，他就这样把自己的脑袋深深埋在小奚的肩膀上，一动也不动。
尚明伸着手脚瘫软在地上，鼻子、嘴角都在淌血，可他竟是没有感到一丝痛意。小奚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怜惜的表情，她走到幻的身边，扯着幻的裙摆示意她半跪到地上。
小奚牵起越灵和尚明的手，慢慢应着他两的速度轻轻贴到孩子额上的胎记上。她踮起脚尖，指尖泛起了光芒。
随着四周的一阵风气，小奚的长发向后飘动着，四周的景色跟着扭曲起来，像平静的水面上突然泛起了波浪来。
相对于尚明那副要死的模样，越灵已是相当的镇静，法术，他早已司空见惯了。他鄙夷地朝着尚明勾起了嘴角。
可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时，双眼竟是比尚明瞪的还要大。
茫茫一片草原，一眼望不到边，风吹着草地如同波浪般层层翻滚着。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越灵和尚明几乎是脱口而出：“乌雅（姐）！”
九十九抬起头来用力嗅着空中传来的味道，飘来的雨丝混着草香，混淆着现实的世界。那个女子穿着塞外的长袍，带着塞外女子独有的那份灵动与纯净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小灵！小灵！”越灵听见了她在喊自己的名字，明明知道这只是小奚的幻境，可他的脚仍是不收控制地迈了出去。
可他还未走几步，一个小小的身影“嗖”的一声穿过了他的身子飞快地跑了过去。他呆呆地把手放在身子被穿过的地方，怅然若失地摇了下头，转过身来。
他惊异于小奚伸手把尚明定在了原地，小奚忽闪着大大的眼睛走过来对他说：“越灵哥哥，这个孩子不是人类，她有心结要解开，然后小奚会送走，不然她就会魂飞魄散的。”
越灵听着小奚的话，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明白，只是蹲下身来抱着小奚不再言语了。
越灵将头深深埋入小奚的金发内，可是耳边仍是充斥着自己当年说过的话语一下又一下刺痛着他的心。他不愿忆起的那段时日，闭上眼尽是满目的红，铺天盖地的向他涌来。
他从小就没有亲人，和小奚一样什么也不知地苟活到这个地步，天地间唯一的亲人——他的姐姐，那欢笑竟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会带乌雅姐去那片草地，荒草丛生的死亡之地！
“小灵，你躲到哪里去了？”乌雅的声音中带着些不安。他仍是不出声，只是捂着嘴在杂草丛中偷瞄着乌雅笑。
乌雅在荒草中穿行着，天边的日光渐渐开始暗了下来，将草木染上了一层深红。“小灵，你在这儿呐！”听着乌雅欢快的声音，越灵感到自己握着小奚的手猛的一紧，小奚死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喊出声音来，眼睛中闪着点点的泪光。
“小奚，对不起，对不起啊。”越灵赶忙松开手，撇头不敢正视小奚闪着泪光的眸子。手掌还传来阵阵的痛意，可见方才自己是握得多紧。
“啊！”乌雅惊恐地伏下身来，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小小的越灵心猛地一悬，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三步两步跳到了辛婉的身边，“姐，姐，没事吧？”
他伸手要去扶起坐到地上的乌雅，顺着乌雅的目光他却见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尚明，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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