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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载知秋 第四章 意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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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的妈妈泪流满面,对着**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先生。谢谢!”

    一边说着一边拉住**的臂膀,继续说:“你赶紧过来吧,外面危险。”

    **长舒了一口气,一只手抓住栏杆,保持着半仰的姿态朝着下面滚滚的江水瞄了一眼。要不是平时自己的体能还行,估计没有这么顺利。客船也渐渐朝着漩涡相反的方向驶去,想想真是让人感到心惊呀。

    孩子的妈妈任然满脸紧张,**见状嘴角一弯,道:“没事,你松开手吧,我能行的。”说完他两只手抓住栏杆,先把自己的退从衣环中慢慢褪出,想要爬过栏杆。

    然而正当**支起双臂准备纵身越过栏杆的时候,**突然觉得双臂一酥,整个双臂完全使不上半点力气了。咬着牙,**拼尽身体的全部力量想要使腿部先跨过栏杆,但是由于双臂的瞬间麻木已经使得**失去了重心。危险忽如其来,没有给**丝毫准备的时间。此时的**只觉得心头一紧,然后便是听到耳边的风声呼啸,接着便是感觉周身一凉。他知道自己已经掉入江水之中了,耳边还能听到水流孱孱而动。屏住呼吸,睁开眼睛,**努力的向上游去。

    忍着眼睛的胀痛,在水中的**想要分辨一下自己的方位。原本浑浊的江水此刻似乎更加浑浊,双臂传来的无力感让得他的心神更加慌乱。

    “不要慌,你要冷静。现在只能靠自己了,你乱了就真的没救了。”慌乱中,心中响起一个声音。对,这是人类本能求生的**,它告诉**想活下去就必须冷静的去面对危险。双臂虽然失去了力量,但是还有腿部可以用上。**瞬间给想到了这个问题,然后双腿开始有节奏的拍打着,向上,继续向上。

    “呼......呼......”终于浮出水面了,**贪婪的猛吸着空气,鼻腔中充斥着江水的水腥味。情况看来还不算太坏,**见到客轮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也就是大概十多米的位置。

    “嗨........!!!我在这儿!”**对着客**声叫喊着,希望船上的人能够听见。

    整个过程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从孩子出事的惶恐到孩子被救时的喜悦转而再到**的不慎掉江,使得船上这个年纪并不是很大的母亲根本没时间去反应。此时船头仍然只有她一人在场。直到听见**的呼救,她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下意识的急忙点头,她转头对准**呼救的方向张望,只见**远远的漂浮在江水之中,忙说:“你坚持住呀,我这就叫人来。”

    说完急急的转身向舱内跑去,还没走几步,突然想起仍然趴在甲板上的孩子,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孩子面前。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抄起小孩,连抱带拖的拉着小孩跑进船舱。

    冰冷的江水不断的冲刷着**的身子,但此刻他已无心理会江水给他带来的刺骨感觉。看着跑进船舱的女人,他长舒口气。他努力地要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够坚持住,要不了多久便会获救。麻木的臂膀经过江水的冲洗刺激,渐渐有了知觉,双腿有节律的踩着水,他缓慢地挥动舒展着双臂。

    “有些不对呀,怎么感觉船离我越来越远呢?”**疑惑的自语。

    然而当他回头看了一眼时,**角色顿然苍白了起来。客轮的动力比起他来定然要大上不知多少,经过巨大的消耗也不过刚刚摆脱了巨型漩涡的牵引。而此刻的**却被不自觉的向着漩涡深处拉去。

    “等不了了,还是得靠自己呀。”刚刚恢有些恢复知觉的手臂还不是非常灵活,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他再等待了。脑中闪过念头,**大声骂道:“他娘的什么狗屁玩意儿,你老子又不是奥特曼,搞不了变身的能耐,有本事你找小日本去,干嘛死盯着我不放啊。”边骂边奋力向客轮游去。

    客轮行驶的速度本就不慢,再加上漩涡的吸力始终存在,**的状况实在不是很好。他继续奋力向着客轮的方向游动着。心情虽然差到了极点,但求生的本能催促着自己一定要坚持。人在危机时总是会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此刻他甚至想到如果能够顺利获救,他一定要上书国家游泳队,用同样的方式去训练的话中国称霸泳坛的日子不远了。

    就在女人跑进舱门后不多时,终于舱内跑出好一波人来。为首的是一个身形矫健大个头的中年男人,身上只是穿着一件浅灰色毛衣,手里套着一大卷绳索。也许是突发的情况让他没能有时间穿上外套,或者他干脆脱掉了外套。

    后面有个眼尖的指着**的方向说:“在那边呢,赶紧把绳子扔过去。”

    大个男人顺着手指去的方向打量了下,对准**开口道:“兄弟!坚持住,船正在减速。我现在把绳子扔给你,你看好了。”

    说完,只见那男人稍稍往后退了两步,套着绳子的右臂略微外张。紧接着大步向前猛地一冲,紧握绳索的大手猛地一松,顺势将绳子朝着**的方向送去。

    不得不说,中年男人这一系列动作完成的确实不错。绳索向着**的方向迅速飞射而来,落在离他仅有两三米左右的江面上。绳索的顶端系着一个绿色巴掌大小的球体,非常显眼。**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使尽全身力量向着绳索冲刺着。此时的他心中只有两个字“速度。”

    船头上众人也是心急如焚,有人猛挥着手臂,大声喊叫,“快抓住,快抓住!”

    也有人不停的在本就不算宽敞的甲板上或焦急的转圈或颓丧的拍打栏杆。甚至有两个女人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里隐隐闪烁着泪花。是的,他们已经看出来了,以**的速度,在不开挂的情况下,要追上同样飞速而走的绳索可能性真的不是很高。

    看着近在咫尺的绳索逐渐远去,**的心也是沉了下来。他仍然拼着全身的力量游动,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全身乏力到了极点。身体被刺骨的江水侵袭着,血液中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要凝固住了一般,连腿脚的动作也变得缓慢起来。要不是强烈的求生**,他可能都坚持不到现在。

    动作越来越慢,意识也在逐渐模糊。远方的船儿好似变小了一些,船上隐约还能看见一群人在不停地向他挥舞着手臂,但眼前的一切却又是那么的不清晰。恍惚中,**自问,“我,还能坚持住吗?”而这一刻无人回答。

    他想起了自己慈祥的父母,平日里的怪咖弟兄们。还有心灵深处那道难以割舍的身影,那身影长发披肩,亭亭玉立,脸上始终带着笑容。那笑容像夜空中的一弯新月,柔和安静;那笑容像初晨里的一抹阳光,明亮清新。雅雯,雅雯……

    一波微浪打过,**的身形从众人眼中消失了。小女孩的妈妈颤抖着双手,**着脸颊。慢慢伏下身子扑倒在甲板上小声的啜泣着。当看着这个给予自己女儿第二次生命的恩人就这样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她那颗满带愧疚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终于,客轮在离开不远的水域停了下来,由于漩涡的吸力太大,船上的人员一直也没能想到合适的搜救方案。直到时间又过了大概一刻钟后,漩涡才慢慢消失。所幸,水警和海事部门都相继来到现场,匆匆了解了当时的情况后,各部门开始探查出事部分水域。又过了半个小时,三艘打捞船也进入出事水域。更加全面的搜救就此全面展开。

    时间飞快的流失着,救援工作已经持续到了午后。这期间所有参与救援工作的人员没有休息,他们知道每耽误一分钟,都有可能改变最后的结果。

    “**,你到底在哪儿?不要闹了,这样的玩笑我承受不住。”雅雯微红着双眼站在搜救船上仔细的寻找着视线内的每一处区域。尽管此时心急如焚,但是她心中告诉自己无论怎样她都要坚持住。不能放过水上每一个可疑的物品,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物品都有可能是寻找到**的关键。

    雅雯的身旁,一个身形略微高大的男人紧随其后。俊美的脸庞上稍带着一丝傲气,剑眉紧锁,目光如炬。同样死死的盯着搜救船所过的每一处江面。这人便是张运海了,他此刻的面上非但没有流露分毫愉悦的样子,反而略显深沉。看样子如果这样便失去了**这个对手,显然不是他要的结果。

    在救援工作刚刚展开的前两三个小时里,各个救援小组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公安部门通过**的行李确定了他的身份,并且从他遗留在衣服口袋中的手机第一时间联系到了雅雯。当听到如此噩耗之时,雅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路赶来直到她急匆匆走上搜救船的时候,脑中如春雷般轰轰炸响。连续几小时的搜寻无果,给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的心理带来的巨大折磨是无以言表的。唯一让她能够保持冷静的办法就是在心里不停的祈祷,默念着**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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