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很瘦弱,脸色有些憔悴的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月光照在她的皮肤上,显现出的是一种柔弱的病态的美丽,我看到她的时候忍不住眼前一亮。
她纤细的臂膀,就像莲藕一样的光洁白皙。
嘴角是一丝的冰冷,目光如同流水一样的平静。
她的胸也不像是刚才我见过的那个爆**的诡异的女人,大概是因为年龄的缘故,还没有完全发育,看起来只有些许的弧度。
但却容易让人看着看着就移不开眼睛,我觉得男人真的是视觉动物,对任何一种美丽都缺乏抵抗力。
她就坐在我的斜对面,我坐下来之后,甚至不敢看她。害怕亵渎了这样洁白的如同雪莲一样的美好,情不自禁的挪开目光看向窗外。
外面的毛月亮将朦胧的月光洒向了大地,所有的景物都好像被镀上一层安静和美好。我看的正出神,车子却突然剧烈的颠簸了一下。
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吧,车厢里传来了几声磕磕碰碰,乘客们或惊叫或抱怨的声音。
我自己也因为发愣没做好准备,身子前倾之下,额头直接磕到了前排座位的靠背上,疼得我鼻子一酸,眼泪都要从眼睛里飚出来了。
估计现在脑门上,是起了个大包。
揉着自己的额头,我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看那个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有没有受伤。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的女孩这么紧张,也许是因为她漂亮,更或者是因为她的气质吸引了我。
就见她也有些慌乱的张顾着周围,澄澈的目光在一群陌生人当中,显得格外的腼腆。
头顶上面的行李架上,有一个大包裹经过车身这么一摇晃,挪动了位置凸出来一部分。要是车子再一次紧急刹车,包裹就会掉下来,砸中她的脑袋。
我观察了几眼,想过去把包往行李架里头推一些,免得伤了她。
我还没过去,车子继续的颠簸了几下,四个轮子好像是碾过了什么东西。
车里就有人担忧的问了:“老马,是不是撞到人了?好像是碾过什么东西了,要不要下车看看?”
我也正担心这个呢,这大半夜的,郊区的公路上没有灯,能见度很低。
这要是前面有个人,也不容易发现。
要是真出了交通事故,那就必须得报警,我们这批人可都要滞留在这里等警车过来。总不能让马道长,开着碾死过人的,滚动着满是脑浆子和血液的轮胎回市区吧。
而且警察来了,车里的人还得跟着做笔录。
脑子里正浮想联翩,就听到车里另一个人开口说话了:“不能下车,这一段路经常有替死鬼出没。它们在反复经历被撞死的一幕,刚才撞上的如果是替死鬼,我们这一车的人都要下去陪葬。”
这话一说可就严重了,更有几分危言耸听的味道。
车里面陷入一种绝对的寂静当中,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几声吞咽口水的声音,还有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粗重的呼吸声。
大家从害怕中反应过来的时候,齐齐都看向了马道长。他才是这辆车的司机,也是大家心目中的顶梁柱。
关键时刻,他总要说些什么,稳定一下军心。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这时候,就听到马道长似乎念念有词的说这些什么,每个字的咬字都很紧凑,依旧专注的握着方向盘开车。
不知道的还以为马道长是在念什么道家真言,全都肃然起敬。
大伙儿好像都松了口气,纷纷都说马道长驱邪的法门一流,那是绝对不会让大家陷入危险,只要有马道长在,万事都能化险为夷。
马道长念叨的内容有些模糊,估计没几个能听清楚他叽里咕噜的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毕竟是大学生,读过的书也不少。
竖起耳朵细细一听,嘴里像吃了一口黄连,苦涩不已。
他念的是佛教的《心经》,全名是《摩诃般若波罗蜜大明经》。
一个学习风水玄学的阴阳道士,他不好好念他道家的经文,他去念佛家的经文。不知道佛祖会不会因为一个道士念诵佛家经文经文,越俎代庖的保佑一个道士驱邪避鬼。
我的心里,暗暗觉得这个马道长有些点不靠谱,他在我心中的光辉形象一下子一落千丈。马道长看起来牛皮哄哄的,却没有想象中那么专业,不会是个水货吧?
心里面虽然怀疑着,却不好说出口,我要是乱说话,我怕我被车上马道长的粉丝胖揍。这么多粉丝我可打不过,万一把我扔在半路上,我可就要走回去了。
我起身去把那个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头上的行李往里推了推,她发现了,抬头看见我再帮她推行李,善意的冲我笑了笑,“谢谢。”
那个声音就好像流水一样淡淡的,没有特别动听的感觉,却像流到心头的一股清凉,让人格外的舒服。
“没事儿,就是举手之劳而已,我怕上面的包砸到你。”我也冲她笑了笑,脸上却有些微烫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她澄澈的目光里闪过了一丝惊恐,看着我的脸。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她:“我脸上有东西吗?”
“不是……是……是车顶,车顶有东西……”她用漂亮的就好像经常钢琴一样的手指指着我身后头顶上的一个东西,嘴巴缓缓的长大,显示出惊恐的表情。
车顶有东西?
我微微侧过了脑袋,才发现我天花板的上面爬着一个婴儿大小的黑影,一双赤红的眼睛幽冷的看下来。
又是鬼婴!
我现在对这种凶恶的小东西,内心都有了一种恐惧。
我有些害怕了,想逃走,可是这时候我要是走了,岂不是让这个女孩成为鬼婴的目标吗?我虽然有些紧张,还是停在原来的地方,向马道长求助,“马道长,车里有鬼婴,车里出现鬼婴了,你快来帮我们。”
那个该死的马道长就好像聋了一样,根本听不见我在叫他,嘴里面还在兀自的念着《心经》。一个道士,忽然就投靠佛祖那边,念起了佛家的经文。
也不知道佛祖接不接受,会不会在冥冥之中保佑他。
车里其他乘客的反应,我已经没工夫去看了。
车顶上的小东西一下就蹿下来了,它的目标是那个女孩,张大了血盆口就朝她的脖子咬过去。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不能看着这么漂亮的姑娘,被鬼婴咬伤。
车厢内的空间实在太狭小,我没有别的办法保护她,条件反射的就将这个女孩从背后搂进怀里,以免她受到伤害。
女孩的皮肤滑腻腻的,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生都体虚,气血不足的缘故,她身上冰凉无比,好像没有一丝的温度。她被我抱在怀里,柔软的娇躯颤抖了一下,就像小鸟依人一样躲在我的怀中。
鬼婴没有咬到她,自然把我当做它的攻击目标。
我的脖子上一阵冰凉刺骨的疼痛,我痛的脑袋就好像炸开了一样,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了。
血液顺着伤口的地方,快速的往下流,很快就湿了我后背上的衣服。
这时,她冰凉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为什么救我?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就不能救了吗?你这话说的没道理。”我理所当然的说着,疼痛让我下意识的将怀里这个冰凉柔软的女孩搂的更紧了。
我胆子其实没有那么大,只有在美女面前,我才下意识的为了表现自己,故作淡定。
其实,那只鬼婴在我的脖子上,让我的心跳加速,整个人都非常的恐惧。想立刻狂叫出声,让周围的人帮我一把。
我就像在坟地里对付那只鬼婴一样,抓起脖子上还咬着我的肉的鬼东西。忍着疼用了蛮力,把它给扯下来直接从窗户口扔出去。
鬼婴飞出去了,嘴边还带着冷酷的笑意,在黑夜中它的身体就好像一个自发光体,散发着淡淡的诡异的白光。
它的嘴角,还有我脖子上猩红的血液。
我摸着自己鲜血直流的后脖颈,有些头晕。
那个女孩突然就把我的脖子抱住了,她居然亲了一下我的侧脸,有些害羞的说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能够奋不顾身的救我。尤其……尤其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萍水相逢。”
她白皙的有些透明的脸蛋,在这时候微微有些红了。
我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我没想到在这种又脏又乱的长途大巴上,还能有这样一段艳遇。
如果我对这个女孩仅仅只是感兴趣,可能和她说两句话,愉悦一下旅途的心情,那也就算了。
可我感觉自己真的好像有些喜欢她,就笑着说道:“我没事,就是流了点血,一会儿到市里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就好了。况且,我们这不是认识了,都要去市里,相互留个手机号,说不定以后还会遇上。”
“我……我没有手机号。”那个女孩低下了头,害羞的将搂住我的双手轻轻的松开。
我觉得我应该是被她拒绝了,这年头哪还有人没有手机呢?
只是拒绝的理由,有些生硬,让我心灵受到了些许创伤。不过对方实在是太漂亮了,不是我这种穷小子能受用得起的,所以我也没有太过失望。
我勉强笑出来,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要回自己的座位,“没关系,城市就那么点大。我是a大的学生,也许以后在大街上还能碰上呢。”
正说着话,伤口的刺骨的阴寒就好像通过了奇经八脉扩散至全身一样,身子变得麻木。脑袋里钝钝的疼,意识也有些不清了。
我只感觉我依然搂着那个身子娇小清瘦的女孩,却栽倒在了身后的椅背上。一双冰凉如玉的小手轻轻的掀开我的衣领,她似乎探过脑袋在看我的伤口,“你中了尸毒,必须……必须马上用嘴将尸毒吸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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