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针刑?如此下作的法子,谁干的?”萧九幽脸色变了变,道。
“自然是下作的人干的。”赵凉生拧了拧眉,道。
“刘氏?不对,赵余欢!”萧九眸光略思索,片刻肯定道。
赵凉生蓦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哼。”萧九幽冷哼一声,唇微抿,眼角含笑散开,带着三分邪气,眸光里却是幽冷冰凉,沉寂着七分寒意,又似一柄猝了毒的利剑,自波光水面而出,直戳人的心底。他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要做什么!”赵凉生骤然一把扯住他欲离去的身子,道。
“收拾她。”萧九幽淡淡然吐出了三个字。
“别去!”赵凉生蓦然惊愕道。
赵余欢若是落在此人手里……
萧九幽只是抬了抬眉。
“她是的妹妹。”赵凉生看了看地面,那方才悄悄滚落的一片树叶。
“用这自己都不信的话,作来搪塞的借口?”萧九幽轻声一笑,摆脱了她的束缚,转身而去。
“除了一个赵余欢又有什么用,只会打草惊蛇,叫刘氏狗急跳墙罢了。”赵凉生对着他的背影急急道。
“说过要除了她?”他的步子顿住,回眸,表情却是令人看不懂的神色。
赵凉生蓦然顿住了。
他从未按照常理出过牌,赵府初见,玲珑馆之邀,后来的相府那夜……
他看似行为轻佻放荡,暴戾纨绔,可是每一次,他皆能一针见血,发现事情背后的所指真相。
能第一个看出那杯雪山青茗有问题,能发现她压根就没有喝一口茶,相府那夜,更是一语道破冯怜香一石二鸟之计。
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里,沉寂着的寒光凛冽。
那举手投足间的看似调侃,却叫人晦涩难明。
此人绝不是洛阳人所传那般……
而他竟三番两次帮她,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一双绝双眼眸里,到叫她看不清楚。
但既如今他还在帮着自己,便不宜多动,且瞧且过。
思索间,他已经再度起步。
“对了,真心问一事,那个所谓的明王,究竟是何来头?”赵凉生蓦然道。
“去问萧慕笙他自己。”萧九幽步子顿了顿,声音清冷。
“……”
他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不过,明王此人既然叫萧慕笙,随了当朝皇帝萧家的慕字辈,那必然是先帝之子。那么,今日淑妃给他选妃的意图,便十分明显了。
周掌柜曾说,淑妃得宠,要晋封贵妃也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如今看来,只怕缺了一个好的时机,而明王,便是她的契机。因为以当今皇帝的作为,又怎会留着明王在身边呢?最好的法子,便是给他指了一门婚事,再远远的找个封地,不叫他回了神都便是。
赵凉生立了好一会儿,随即思忖过来,朝着方才萧九幽离去的方向跑去。
才到永寿宫门口,已经听见了里头不小的动静。
“既是要给明王挑个妃子,本王瞧着,赵府的这个丫头倒是不错。”萧九幽的声音,含着笑意。
“赵府的丫头?可是凉生的妹妹,叫余欢吧?抬起头来,叫本宫瞧瞧。”淑妃温和道。
“臣女余欢,见过娘娘,见过王爷。”赵余欢从未有过的娇羞之声。
“恩,这丫头模样倒是也不错。”淑妃点了点头。
“那是必然的,王弟,说若是日后做了连襟,皇兄瞧了是不是会很高兴,传出去也必将是美事一桩,本王这个主意可好?”萧九幽兴致勃勃。
宫门口,赵凉生的嘴角抽了抽。
“不必了,本王既然是喜欢她姐姐,那便断然不会要了她的,免得日后嫁了的明王府,也日日啼哭说自己是个替代品。”萧慕笙却是懒懒的答。
赵凉生即便没有瞧见他的神态,也能想象得出他没有看赵余欢一眼。
众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未曾想到,明王爷竟会说的如此直白,甚至隐隐有人窃窃耳语。
“哼,她姐姐恐怕王弟是没这个福分了。要不本王去与皇兄说一说,叫她入了的王府,做个侧妃也罢,到叫王弟得不到也留个念想。”萧九幽冷言。
这恶人……
赵凉生即便是站在门口,依旧能感受他话里深深的恶意。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倒是不劳还要跑一趟了。”明王三缄其口,依旧拒绝。
这厢,萧九幽还欲开口,蓦地,里面传出一声“哇”地哭泣之声。
“……有什么比不上她,竟是连做个王爷的妾也不配吗?”却是赵余欢的啜泣的声音。
她手里揉着手绢,边哭边跑了,跑到门口之时赫然看到了赵凉生,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又朝着外头跑去。
赵凉生镇定一番。堪堪走了进去,却见里头的人正面面相觑。
如此一场秋海棠宴,最终却是不欢而散。
直至次日,不知为何,明明是深宫里的事情,却犹似生了手脚一般,被传的沸沸扬扬。
酒肆坊间,皆是道听途说,口耳相传,赵府家的小女儿,余欢,被当朝明王爷拒了,说是连做个妾皆不愿意收她。
多个版本,还有更甚者,说是她并非完璧,明王爷才会在众人面前有此言,还有者说,这赵余欢相貌丑陋,勘称无盐,否则明王岂会这般厌恶与她?
也有人不信的,前去核实,但确认下来,那日确实是淑妃宴请了诸多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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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锦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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