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怎么回事?爹他人呢?”赵凉生沉声问道。
“老爷还没回来呢,哎,小姐不知,昨儿个二小姐闹得夫人都劝不住,竟还惊动了老爷,老爷似是训了她一顿,她却只知道哭了,后来关上房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老爷竟是气冲冲的走出了芷兰苑。”暮晚叹息一声道。
“哦?竟有这等事。且先退下吧。”赵凉生思忖道。
暮晚应声,收拾了一旁的点心,便出了门。
昨儿个赵庆明气冲冲的出了芷兰苑,今儿个就被萧慕璃下了圣旨了?
赵凉生歪着头想了想,这里头似有隐情。
最近的怪事实在是有点多,她实在是应接不暇。揉了揉眉心,片刻,蓦然叹了口气。
“吴修。”赵凉生抬眸,朝着屋内喊了一句。
祥球瑞兽熏炉上,香烟飘袅。熏醉了小叶紫檀木博古架上的血色珊瑚。屋内却是沉寂一片。
“还欲藏到什么时候?”她又启唇,不轻不重。
须臾,一道影子一闪,片刻一旁帷幔轻飘飘扬了扬,犹不起眼,那青衣墨发的人,孑然而立在赵凉生面前。
“果然在。”赵凉生浅笑道。
“见过楼主!”吴修恭敬道。
“那日遇到刺客后,便没离开?可对?”赵凉生问道。
吴修低着头,不说话。
“那,那日回府,被刘氏发现,也是去肃免侯府报的信?”赵凉生淡淡然,又道。
吴修依旧此番神色,不动。
原来她早便知晓他就在她的身边,又想起这几日她的做派,滴水不漏,沉着稳重,竟是叫人由衷的折服,脑海里竟是许久以前,那女子隐含坚忍的眉目,他终于懂得,为何周掌柜敬她为焚香楼主了。
“那日本欲离开,却见到小姐身边不太平,便一直隐在暗中,保护小姐。还请楼主恕罪。”吴修顿了顿,道。
“来了身边正好,倒是缺了人手,以后欲联系周掌柜倒也方便。”赵凉生浅浅道。
“对了,可知道,这明王是什么来头?竟不知道这一号人物。”须臾,赵凉生问道。
“明王爷?据说他是先帝与洗梧宫的一位婢女所生,那时候后宫前朝明枪暗战,先帝最得宠的景妃之子,也便是七皇子的呼声最高。景妃得势,先帝也愈加宠幸景妃,一次夏日前往洗梧宫避暑,先帝宠幸了洗梧宫里的一位婢女,后来那位婢女怀了龙种,先帝怕她糟了景妃毒手,便着人悄悄养在了洗梧宫,这事说来也奇,后来直至先帝去世,新帝上位,世人也不知道先帝竟还有一子。”吴修缓缓道来。
“然后呢?”赵凉生暗暗凝眉,郑重的神色。
“半年前,明王才拿了一卷先帝爷的圣旨,又有洗梧宫一干人等作证,当今圣上喜逐颜开,大赦天下,还封其为明王。”吴修又道。
“竟有这等奇事。”赵凉生的指甲轻轻扣了扣书桌,难怪,前一世她不知道明王的存在,不过此人倒也是个异数了。
“正是了,楼主为何要打听他?”吴修不解,问道。
“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赵凉生淡淡然道。
“对了,这便回慕香酒斋,叫周掌柜查一下,今日的事。”赵凉生瞧了一眼芷兰苑的方位,道。
“是。”吴修会意,随即一跃,人已然消失于屋中。
赵凉生单手支撑着下颚,手指依旧扣着桌面。
明王,究竟是不是那个人,那个轻轻跺一跺脚,便叫大周皇朝颤三颤的人物!
若是他还在……
可是他明明已经死了,死在了当今最英明的圣上的手下,凌迟处死,鲜血流尽了整个牢房……
赵凉生合目靠着,半是假寐。
……
直至暮色四合,赵凉生随意吃了点东西,站在门口望了望,隐隐心里有点着急。
呆了片刻又回了屋子,一回身,吴修已经在了身后。
“怎么样?”赵凉生急急问道。
“赵学士听到满城风雨,皆是赵二小姐的事,其言语不堪。一怒之下,便跪倒了皇帝面前,欲叫皇帝处罚萧世子。”吴修道。
赵凉生抬了抬眉,昨儿宫里一件事,竟会传的内外皆是?这恐怕是有人故意放的料了。
“皇帝欲虚与委蛇,萧世子竟是自己送上了门来。赵学士当即怒喝,要其还二小姐声誉。”吴修又道。
不管例外,萧九幽似乎从未给过赵庆明这个未来岳丈的面子,恐怕对赵庆明这个爱脸如命的人来说,早就忍了他许久了吧。
“然后呢?”赵凉生饶有兴致。
“萧世子却说这事与他无关,是明王拒绝的赵二小姐,赵学士恐怕找错了人。双方争持不下。赵学士更是脸色通红。”吴修又道。
果然是一台好戏……
“后来,萧世子说既然赵二小姐没了声誉,干脆叫陛下指了一门婚事,嫁了出去,也算皆大欢喜。赵学士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不过后来不知如何,萧世子又说赵二小姐这样的,恐怕神都哪个年轻的公子就不愿意娶她,便挑了那邹世仁,赵学士脸色都紫青了,还未开口,皇帝竟一锤定音,于是便立即着了人来下旨。”吴修道。
“原是如此……”赵凉生喃喃。
以萧慕璃的性格,这不是狠狠打了赵庆明的脸?他怎会做这种糊涂事?
不对!
萧慕璃是故意的!
这看似打了赵庆明的脸,实则……
赵凉生蓦然一惊,豁然开朗。
...
'春闺锦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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