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吉他单弦,听得人心悬半空,不自觉地期待下一个音符是什么。本是静心所用,此时陈梓嫣听了一分钟不到,又按了退出。“有些事我想问,憋着非常难受。”
伍昊凌似乎就等着她的这句话,无奈苦笑。“我知道,你不用问,我会说的。”
陈梓嫣叹了口气,揉了下头发,却在指缝发现不少掉落的发丝。
“杨书画闹婚礼前,就服了过量的违/禁药物。是抱着必死的心去,加上失血过多,心脏骤停。关于药物,可能是杨书墨给的,被带过去盘问了一次。不过,我保他无事,也算是对得起杨书画了。”伍昊凌说的很艰难,在陈梓嫣面前,他总是想把最好的给她,将不堪隐藏。
死一样的沉默,车内空荡荡的没有声响,教人害怕。
陈梓嫣将外套拢好,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那……孩子呢?”
“出了育婴箱,在我家里。”
又是难捱的死寂,陈梓嫣压抑的头晕,将车窗按下,手伸出去。
为什么,幸福都是抓不住的?像风一样卷起树叶,欣赏完高空美景之后,重重的落回地面,然后被人残忍的碾进土里泥中。
虽时间得数着秒过,但还是到了市里,在陈梓嫣小区门口停下。
伍昊凌真的很了解她,半点不会勉强。“好好休息,不会急着去医院吧?”
“不,明天我去拜访叔叔和阿姨。”陈梓嫣婉拒他帮忙送上去的好意,然后说道。“我家的门锁密码已经改了,以后,就做朋友吧。”
正式分手?
很显然伍昊凌难以接受,他的表情一瞬间就凝固了,停滞在一个难言的断点上。
“对不起,我不想听任何解释,也只相信我看到的事实。也许我说这些话是不合时宜的,也许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要履行一个未婚妻还有的责任,但是,我首先是个女人,有自己该有的尊严。有些人选择委曲求全,但我也有自己的选择权利,不是吗?”陈梓嫣一股脑将话说完,她真的感觉非常轻松。
只有去腐,才能生新。
伍昊凌整个人都表现的灰败非常,他有强烈的预感,在杨书画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注定要失去陈梓嫣。
陈梓嫣头也不回的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伍昊凌的身影也渐渐看不到。
从前的他,是自己温暖的避风港,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却成了避之不及。
当年幸好力排众议,在市里买了属于自己的小窝。不大,但是自己随心所欲的可以安放之地。寸土寸金的地段,交通方便,陈梓嫣还在上学时,就积攒着钱买下。没想到,这几年房价翻了好几倍。由此可见,投资一段感情,还不如变现到实业,至少,现在还能有个放声大哭的地方。
陈梓嫣见过生死,也感受过自己无能为力无法挽救的病人,可是,她不敢入睡,害怕杨书画来自己的梦中。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杨书画,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女孩,眼神恶毒,一遍遍的嘶喊着。
“你们都想让我死!你……你一定会杀了我的!”
那些话在脑海中重复播放,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屋子里,凄厉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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