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雪的王夫和夫侍因为争宠闹得不可开交,女皇为了安抚王夫,只好将三位夫侍打入冷宫。文武百官心里都明了,女皇为了子萧公子将王夫宠上了天,不但朝政大权归王夫,而且还一怒为男颜,一时间,整个朝堂唏嘘不已。
已是初秋,夏日的燥热尚未完全褪去,午睡过后的姬如雪身上蒙了细汗,脸色晕红。泡在御池里姬如雪仰面躺在水下台阶,露出头和肩膀,明阳匐在一边,细细为姬如雪修剪着指甲,她的指甲保养得极好,淡淡的粉色透着晶莹的光泽。
“明阳,马司如的老宅查到了吗?”姬如雪轻轻的问。
“回陛下,在帛阳县,不过,他的帛阳老宅除了几个老仆打理之外,并无马家人居住。”
姬如雪抽回手:“帛阳吗?哼,这老贼鬼得很,他是不会留下任何尾巴让别人抓住的。既然他的老宅没有荒废,说明他的老巢离那也不远。我倒要看看他能把那么多人藏到哪里去。”
明阳突然想起什么,对姬如雪道:“帛阳县有座苍莽山,为帛阳之巅,地势陡峭,森林茂密。。。。。。”
姬如雪一下从水里站起,“没错,一定是那里!”突然的站起,将她的上半身露出水面,明阳脸色一红,惊慌失措,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奴才该死!”
姬如雪顿时臊红了脸,将身子没入水中,半天没有声音,明阳担忧地抬起头看去,水面哪还有什么女皇,明阳马上紧张起来:“女皇陛下,女皇陛下,您去哪儿了?”
焦急的声音带着颤音,“呼啦”,姬如雪从水底钻出,溅起了一池水花,看向明阳抿唇不语。“女皇陛下吓死奴才了。”
“你胆子这么小,以后出宫了怎么办?”姬如雪不徐不疾地说道。
明阳脸色微变诧异看来:“出宫?女皇陛下不要奴才伺候了?”
“宫内只是明争暗斗,宫外却是刀光剑影,你怕吗?”
“不怕,这样的话,奴才更要寸步不离地跟着陛下,保护陛下。”明阳说得坚定,姬如雪内心震撼不已。
明阳啊,你到底为何陪在我身边。。。我怎么值得你如此的忠心。。。
鱼儿上钩了,可是这道菜该怎么做呢?清蒸?红烧?不不不,应该先女干后杀(先煎后炸)。算算时间,子萧在冷宫的日子也不短了,这道鱼想做得入味,怎么能少得了主厨呢。
再次步入冷宫,姬如雪褪去华袍只穿一件素白纱衣,脸上未施粉黛,素颜清丽纯洁,宛如淳朴的邻家少女,而非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
子萧见到姬如雪的一刹那有片刻的失神,女子盈动轻灵似仙子自花圃走来,一如那年他初见。待她走近,子萧恍然清醒,冰冷的森寒和刻骨崩心的恨意袭染在身,空气中弥漫着无言的恨和痛,如万年冰川,冰封了生机盎然,凋零了爱的花期。
未等子萧转身,姬如雪快他一步,“子萧!”然后起身一个腾飞,干净利索落到子萧的轮椅后。
“滚。”没有温度没有感情,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对他极大的侮辱。姬如雪推着轮椅,眼神示意明阳,明阳立刻吩咐婢女:“去将子萧公子的东西收拾一下,送去凤瑄殿。”
子萧一怔,随即两手使劲撑住轮椅,竟是重重地摔了下去,艰难地挪动着身子,往回爬去。他,就这么不愿意离开冷宫?还是不愿意见到她?
“子萧,我来接你回宫。你这样。。。我会心疼的。”姬如雪话语轻柔,绕过轮椅俯身将他扶起,子萧挣开她的手,脸瞥向一边,“滚。”
姬如雪毫不在意,她将手伸到子萧腿弯,一手搂住他腋下,运足了内力,将子萧抱了起来,她终是女子,就算内力深厚,抱着子萧这样一个体格精健的成年男子也是力不从心,她每走一步腿都在颤抖,明阳见状赶忙来帮忙,被姬如雪的眼神制止了。
她抱着子萧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到轮椅前,轻轻将子萧放下,泄了气的身子一下瘫软在地,她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发抖,腿也在抖。
子萧咬着牙,恨恨瞪着她,“你到底要干什么。”
姬如雪爬起来,站到他身后,推着他往外走,为了防止他再次挣脱摔下去,姬如雪伏到他耳边:“如果你再乱动,我不介意让子宁变成和你一样。”
倏地,子萧转过脸,深邃的清眸射出寒光,如一把利刃杀气腾腾,无形中将她斩杀无数次,姬如雪回他一笑,不再看他。轻轻推着他,像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一般,散步在花庭。
明阳默默跟在后面,望着那纤细的洁白背影,眸中一片落寞。。。
子萧回宫,却不是回自己的萧园,而是女皇寝殿。每日白天,彩云负责照顾他,夜里,他睡在姬如雪凤床,而姬如雪则在屏风后的案几上处理公务,明阳给她送来了大量马司如党羽的资料。
督察司政钱梅婷、社造司长李霜华以及六部中大部分官员都是马司如的亲信、党羽,就连帛阳县一个小小的县令都是马司如亲自安排的。户部侍郎江琴瑶竟然还是这个老狐狸的情、人!怪不得南凤国的半壁江山都落在了马司如手里,他把南凤的江山当成他自家的后花园了。
这些官员,互相勾结互相依傍,牵一发而动全身,姬如雪不得不缜密计划,浅入深出,一点点将他们连根拔起。
接连几日的昼夜不歇,姬如雪累倒在案几,明阳看到时,脸上露出了愤怒和心疼,他轻轻抱起姬如雪,将她放到床上。
轻微的动静,子萧立刻醒来,看到姬如雪的时候,目光霎时警惕犀利,不待他手掐上她的脖子,明阳狠狠瞪来,周身竟然散出一股腾腾的杀气。
“如果你敢对女皇陛下不利,我会杀了你!”然后明阳无视子萧的恨意,重新抱了一床被子给姬如雪盖上,为她细细掖好被角,伫立在床边静静看了一会,直到子萧不甘地转过头,才轻轻离开。
子萧的目光拂上姬如雪的脸,睡着的她如婴儿一般,长长的睫毛下挂着晶莹的泪珠,她哭了,是什么让她连睡着都这么伤心?不知道是多久以来的第一次,他认真而仔细地看她。
想到那日她用娇小的身躯撑着他的重量,想到几日来他们的“和平共处”,就像子宁说的,她变了,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她让他看不懂了。。。
他与她同床共枕,呵,他是不愿的,他是厌恶她的,他只是无力反抗,可是又骗得了谁?一时间,羞辱和懊悔涌上心头,折磨着他已经死去的心。。。。。。
这一夜,明阳留在了殿内,坐在案几旁一夜未眠。子萧的每个轻微细小的动作,他都不放过。直到空气中传来平稳深沉的呼吸声,他才稍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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