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稠如墨,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旁边或坐、或躺、或站着零零散散的士兵,几个小队在不停的巡逻着,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受伤士兵的哀嚎声。
这个临时的营地正是在凝月手中吃了个大亏的撒罕带领的队伍,这里已经靠近羌方的领地,再有顶多一天的时间就能回到羌方,这些天一直担心被追兵追上提心吊胆的士兵们也都松了一口气,就连防守也都松懈不少。
此时,撒罕正在帐篷中喝着闷酒。自己带兵什么时候吃过如此大亏,手下士兵死伤大半,被人追着跑不说,回去还要被首领责备,这肯定会让那几个一直跟自己看不对眼的人大大笑话自己一番,越想越是愤怒与不甘,举起手中酒袋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烈酒入口,顺着嗓子流入腹中,火辣辣的感觉让撒罕将这些烦躁的情绪抛开不少。再次举起酒袋狠狠灌了起来,一大袋酒就这么全被撒罕灌完了。酒jīng的作用渐渐让撒罕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杂草掩护下,一双似饥饿的野兽盯着自己食物般的双眼在时刻盯着这个营地的一举一动,仿佛在寻觅一个机会扑上去狠狠的将猎物撕碎。
一阵阵疲弱感袭来,子昭现在完全是在凭着一股意志坚持着。因为担心马匹弄出的动静太大,所以子昭早就将马匹丢弃了。连续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徒步追踪,饿了就靠路边的草根树叶充饥。一路上子昭都在寻找机会杀掉撒罕,但是羌方人的防守太严密一直没能得手。
子昭明白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今晚再无法得手就会让撒罕回到羌方,那时候再想杀他那就是不可能的事了,所以子昭决定不管怎么样今晚都要杀掉撒罕,哪怕是赔上自己的xìng命。只为一个信任,一个她的信任。不过所幸接近羌方的领地,这些士兵的防守看起来松懈了不少。
三更时分,这个时候人是最容易犯困的时候,羌方的巡逻士兵一个个都哈欠连天,昏昏yù睡。子昭知道自己的机会就要来了。
猫着腰慢慢地靠近羌方人的营地,子昭听见其中一个巡逻的士兵打着哈欠说道:
“困死了,好想去睡觉,真不知道将军叫我们巡什么逻,我就不信那些人还敢追到这里来。”
“所以你啊,永远只能当一个小兵,好好训你的逻吧。”
“哈哈哈哈。”
“嘘,小点声,不要吵到将军,不然我们都要倒霉。”
一番对话让这些巡逻的士兵清醒了不少,继续巡逻去了。就这这些士兵刚刚离开一个人影鬼魅般的出现,直奔中间的营帐,就在这时,另一队巡逻的士兵过来了,情急之下子昭立马躺在横七竖八睡了一地羌方人士兵的地上,装作正在熟睡的羌方士兵。
夜sè的掩护下,地上多出来这么一个人并没有引起注意,等这队巡逻的士兵也离开后,子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轻轻的将搭在自己身上的一条腿放到一边,子昭再次向营帐摸了过去。
来到营帐旁边,透过营帐上的缝隙子昭看见正在椅子上熟睡的撒罕,来到营帐门前,轻轻挑起门帘,一个闪身走了进去。
看着这个自己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接近的撒罕,子昭心里更加谨慎了,现在这个撒罕在熟睡之中,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出差错。
抽出一直背在背上的大刀,一步一步的靠近熟睡中的撒罕。站到撒罕面前举起手中的刀就要向撒罕的脖子砍去。
“你是什么人。”
就在子昭准备砍下撒罕头颅的时候,熟睡中的撒罕动了动睫毛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看见这么一个陌生人举着刀站在自己面前,撒罕酒意都惊醒三分,惊叫出声,不过还好撒罕刚刚醒来叫出的声音并不是很大。
“要你命的人。”
子昭毫不犹豫一刀砍了下去,子昭知道如果被撒罕反应过来,叫来外面士兵自己就算赔上xìng命也杀不了撒罕了。
一刀下去,献血四溅,一颗圆滚滚的头颅咕噜噜的掉到地上打了几个滚,终于将这个撒罕杀了,这次子昭是真正的舒了一口气,不过事情顺利的有些出乎子昭的意料,也许是上天都在帮着自己吧,扯过铺在桌子上的桌布,将撒罕的头颅包了起来。
一手提着刀,一手提着撒罕的头颅,子昭打算按来时的方法偷偷溜出去,扬长而去,将头颅摆在凝月面前换取凝月的信任,想到得意处嘴角还露出一个微笑。
果然,按照来时的方法子昭很轻松的溜到营帐的边缘,就在子昭刚刚放松下来的时候一转头却被撞的倒退了两步,接着一个嘟嘟囔囔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说兄弟,再急也要看着点路啊,头都被你撞破了。”
一边揉着头,一边抓着腰带站起来打量了子昭一眼,这一眼让这人顿时睡意全无,只见子昭一手提刀,一手提着一个圆滚滚的包裹,衣着打扮完全不像是羌方人。
“你是什么人,来人啊,有刺客。”
被撞的愣了一下还没弄清楚情况的子昭被这一喊惊了一下,挥起手中的刀,一刀砍在这人身上,看了一眼顿时苦笑不得,从溜进去取了撒罕的头颅到再溜出了一直很顺利的,没想到最后就要离开的时候被这个出来方便的士兵坏了事。
“什么人,站住。”
寻声而来的巡逻士兵正好看见子昭杀了叫喊的士兵准备离去。但是子昭怎么会被这些士兵喝一声就傻傻地站在那里,紧了紧手中的包裹头也不回的向前奔跑。
“你去禀报将军,其他人跟我追。”
说着就向子昭追了过去,而片刻去禀报撒罕的士兵慌乱的从营帐中跑了出来,像见了鬼一般大叫起来:
“不好了,将军死了,不好了,将军死了。”
所有羌方士兵听到这个消息都感觉心里凉了半截,纷纷一把推开叫喊的士兵掀开营帐的门帘,只见一个没有头颅的尸体躺在宽大的椅子上,但从服装来看还是能认出这具尸体就是属于撒罕的。
“一定是刚才那个人,快去追,一定要替将军报仇。”
正在逃跑的子昭发现身后越来越多的追兵,子昭明白自己杀了撒罕的事情恐怕已经被发现了,只怕会引起所有羌方士兵的追杀,自己这次真的是生死难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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