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read_content_up();</script> 蓝谷鹏刚说完赤谷岚急忙说道:“大军惨败责任不全在几位主将的身上,微臣和蓝谷大人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恳请陛下重罚。”
“恳请陛下重罚!”所有臣子尽皆俯身道。
丰承业不说话,谷中依然阖着眼睛。
夜凉风冷,所有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丝忐忑,惨败的yīn影足以扼住谷族东进的道路遮蔽国家的前途。
问题并不在谁承担责任而是如何走出yīn影,这是没有人提及却又无法回避的问题。
气氛一度冰冷,几位王子都是yù言又止,他们都希望借此提高些影响力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又能发表什么意见?
丰承业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时殿外传来一阵颇为雄壮的脚步声隐隐还带有一丝金属击地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响亮。
所有的目光一时间都移到了殿外,什么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捣乱?
谷承也很疑惑,但是当他看到丰延秋那空着的席位是呼吸猛然一滞,是他?
一定是他!
但是这家伙现在来想做些什么呢?这可不是平常啊,平时胡闹以陛下对其的宠爱或许能够容忍,但是现在却是非常时刻,所有重臣集结的非常时刻怎能由得胡来?
谷承心中微微发汗。
果然是他,丰延秋身穿的是一身谷sè铠甲手中握着军用镰刀威风凛凛目露凌厉的走来,这装束在平常或许是极为威武但在此时却显得格格不入不合时宜甚至会让人感到愤怒。
这是讽刺吗?讽刺我军的大败?
“这家伙!难道要上战场吗?连什么时候该穿什么衣服都不知道,真是个笨蛋。”丰延威心中轻叱道,身为大哥的他根本没有偷偷摸摸的必要。
“疯了,真是疯了!”就连丰延齐也是摇头。
丰延秋跨入了大殿,镰刀猛地一拄地宛如寂静的夜中闪过一声惊雷,谷中阖着的眼睁开一缕。
“听说几位将军都被活捉了,是吗?”丰延秋问道。
看着他的样子丰延威心中闪过不悦忍不住刺道:“七弟穿着这身衣服听你的意思莫不是要去救他们?”
能担任主将的自然都有着出芽期的修为而丰延秋就连凝元期都不到怎么谈得上去救?
“没错,当务之急就是救回几位将军。”丰延秋道:“既然几位将军都是被俘而不是被杀那么一定有救回来的机会。”
“说什么胡话!”丰延威激动道:“一群败军之将救回来干什么?根本就是我谷国的耻辱!”
丰延秋没有看他,就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注视着前方,眼中露出的是坚定的意志,一定要救回他们。
“的确没有必要,即便没有被俘他们也没有脸面回国。”蓝谷鹏笑得有些悲凉,“若是在下的话,说不定已经自刎谢罪了。”
谷国的臣子们无论蓝谷赤谷统统的低下了头,只有丰延威昂起了头似乎在嘲笑着说:“不成器的家伙永远成不了器,就连元修最基本的羞耻感都没有。”
“说什么傻话!”丰延秋喝道:“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父王可是为他们付了那么贵的学费,那么多将士的xìng命已经交出岂能说放就放?若是放弃了他们,那么这场战争就真正的全军覆没了。”
没有人想到丰延秋竟会如此回答都楞在一旁,蓝谷城紧咬着嘴唇忽然重重一礼惨白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血sè。
“蓝谷大人的儿子也在几位将军之列。”说话的是谷中,他的眼睛半睁半阖,“七殿下认为这场战争难道还能挽回什么吗?”
“战争已经失败不可能挽回什么,但是无数将士的xìng命却给父王买来一个教训。”他的眼睛锋利如刀就算面对着父亲也没有半分的收敛。
“什么教训?”丰承业问道。
“既然下了决定就要毫不犹豫的执行,犹犹豫豫只会坏事。”他舞起镰刀毫不示弱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是谷族之王必须要承担失败的责任。
所有人都像被吓到了一般屏住了呼吸,当面指责陛下,七殿下是疯了吗?现在是什么时候竟然还敢这么说陛下,真是大胆啊。
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令人赞叹的勇气啊。
面上虽多是指责但是心里却是默默的赞叹了一番。
“真是无礼......”丰延威似是受到了惊吓似的讷讷的说道,声音上完全没有大殿下的气度倒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自言自语。
没有人去附和没有人去注意,所有人都感到一股窒息的压迫,而这股压迫却是来自于一个连凝元期都没有到的废物王子。
他们都十分紧张,因为气氛已经变得相当微妙,作为谷国至高的存在的谷王被这般当面指责他积蓄的怒气就像是座随时都会爆发的活火山一般让人嘘若寒蝉,不敢出声。
丰承业铁青着脸,怒气悬而不发,作为一代雄主合体期修士这种悬而不发无疑是更让人畏惧的,真是个混蛋!心中怒骂一句心中似乎好受了点后,丰承业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声音没有带上丝毫温度,这时候别说是对丰延秋了就算是对最宠爱的妃子丰承业也不会有什么好脸sè。
“退朝。”
退朝?两个字一出顿时令得朝堂sāo动,国家大事岂能儿戏,什么事情都没有解决呢怎么能够退朝?
听到这句话丰承业脸sè也有些难看,毕竟刚刚丰延秋再无礼但是说的话都还有有道理有魄力有气势将一众大臣震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说话并不好听但却是在另一方面给丰承业长了脸。
毕竟满座重臣当初无一看好这位小王子,唯一认可他的仅有丰承业一人,这次的事实总该证明丰承业独具慧眼目光不凡当世伯乐吧。但是丰延秋后面的话却将一切打回原点不禁使得丰承业面sè有些难看。
“荒唐。”丰承业骂了一声当下摆了摆手要让这个丢人现眼的儿子离开,毕竟还是太年幼了啊,他叹了一口气。
“没有意义的事情根本没有做的必要,与其在这里推卸责任倒不如回去好好深思败在何处如何整改等待大军归来再行国朝。”
说完当众一挥镰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丰延秋的离开顿时让无数人松了一口气,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不觉中都带上了一丝异样的敬佩,而国宰谷中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锐利的双眼双目微微一凝注视着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丰承业本就心情烦躁,这样一闹更是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情摆了摆手决定罢朝。
所有的臣子包括大王子丰延威和亲族重臣丰承轩统统被清出场去唯有谷中一人留了下来,收回了沉思的目光谷中突然道:“听说不久前谷承想要退婚,而后放弃了此事。”
丰承业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心中继续思虑着其他事。
“七殿下不是一般的厉害啊,连谷承都能被他折服。”谷中长长一叹,道:“先主曾对芍药族用兵,大败;今rì陛下又重蹈了先主的覆辙了。”
丰承业面露愧sè,气度却依旧不凡,“才失败了两次而已,一定会另有机会的。谷国肩负着的大义绝不会因为一两次的失败而放下。”
“失败了仅仅两次却葬了二十年的积累,伤了全国的士气,如今谷国之民可谓闻芍药族sè变。大军望之旗糜,小儿闻之止涕,陛下岂不闻?”
丰承业由愧生怒道:“那么依国宰之言难道rì后我方见到芍药族军旗大军就要退避三舍吗?我谷族男儿宁使十不存一也绝不受此侮辱。国宰若是还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便请回吧。”
说完拂衣而起就yù离去,谷中哑然失笑道:“臣下失言了还请陛下恕罪。”摆摆手示意息怒而后道:“为了匡正天下的大义,东进的方针绝不能更改,既然芍药族挡在了我们的面前,那我们除了将他们消灭之外再无其他办法。”
平淡的言语激昂起一股叱咤天下的豪气与森冷的杀意,“陛下没有因为一场胜败折了锐气固然可喜,但是空负大志依然是不可取的,必须要像如七殿下所说的那般割开血淋淋的伤口反省失败走出失败的yīn影。”
丰承业沉默了一下,问道:“国宰认为延秋如何?”
谷中眯起眼睛,深邃的黑暗中有一股寒气正刺向他的背脊,他摇了摇头。他看不懂也看不透,对于谷中这般的智者来说最可怕的莫过于此。
丰承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平定天下,让这个大义的世界万世常青这是人心所向大势所趋,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已经老了,穷极了大半辈子也只统一了区区一个丰州四十二分之一的天下。就算心中再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天下很难在我们的手中统一,但是延秋不同。
他和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他是一个异人异类从来都显得与我们格格不入,有人说他是废物傻瓜,寡人不信,因为他是寡人的儿子寡人清楚他心中的沟壑。”
丰承业不说话了,剩下的意思也不需要用话来说明。
正因为他是个异类所以只有他才能做到那些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历史往往都是依靠那些异于常人的人推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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