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晓琪的轿子停在山路的另一边,在那个美貌无双的少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后,储晓琪慢悠悠的走上了林隐寺的山门。在一旁的偏殿里,储晓琪见到了这里的诵经僧。这位诵经僧的胡子和方丈大师一样,花白的胡子制成了一个小辫子。
“阿弥陀佛!施主请上香。”诵经僧递上三柱香很是恭敬的转身敲响了佛前的钵钟。
储晓琪在嗡嗡的钵钟声中中虔诚的对着佛像礼拜,三柱清香寥寥的青烟笔直的飘进了佛像的鼻子里。诵经僧一边敲着钵钟,一边诵念着经文。整个偏殿庄严无比,宁静的让人心中无私无yù。
“大师!进来寺里可有居士入住?”储晓琪缓缓地站起身来,她的手指变幻了三次不同的手势。
“有一位居士在一个半月前住进了本寺,这位居士自称马各宝。”诵经僧也将手指变幻了三次手势,慢慢的说道。
“那位居士现在住在哪个厢房?”储晓琪急切的问,马各宝就是骆宾王的化名。
“马居士住在西厢院子里,哪里比较安静,是主持方丈的意思。”诵经僧无意的说着。
储晓琪心里翻覆起来。这个诵经僧是红楼在林隐寺的一个暗探,在林隐寺已经三年了。虽然是暗探可是这个诵经僧却是一点武功都不会,唯一会的就是易容乔装。现在的这幅摸样都是他乔装出来,要不是储晓琪之前知道他是暗探估计也会被他蒙过去。
骆宾王在林隐寺有一个半月了,而且还是主持方丈亲自安排的住处,可见骆宾王和林隐寺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是骆宾王手上有什么让楼主和红楼的后台主子担心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抓住骆宾王才能消减这场危机呢?罗堂主说他会在暗中保护自己,也就是说林隐寺内有超一流高手在骆宾王的身边保护他。
储晓琪站在诵经僧的身边将一份香油钱递给他,诵经僧再接过香油钱的时候袖子里的一张纸片滑进了储晓琪的手中。相互施礼之后储晓琪走出了偏殿,一边走一边打开这张细小的纸片。纸片上画着林隐寺的西厢院子地图,在骆宾王住的那个院子用很浓的墨汁标记。
就在储晓琪拿着纸片准备去找西厢院子的时候,她的身前走来一个青年和尚。这个和尚的衣服是黄sè的,那种明艳的黄sè。除了那个光头,可以说这个和尚的长相非常的俊秀。储晓琪看着青年和尚的双手,这是一双长期使用木棍而生满了茧子的粗手。
青年和尚走到储晓琪身前三尺停下施礼道:“储施主,家师有请!”
储晓琪大惊:“请带路。”
储晓琪明明用了暗度陈仓之计,可是才刚和暗探搭上线就被人发觉了,难道说红楼的暗探被林隐寺的人发现了。储晓琪能够看出这个青年和尚的武艺高强,虽然打起来储晓琪可以在十个呼吸内将他杀掉,但是十个呼吸完全可以惊动这个青年和尚的师父,等到背后的老和尚出面那么储晓琪肯定是逃不了的。如果不杀掉青年和尚自己逃走是没问题,可是来林隐寺的目的肯定就达不到了。
储晓琪的心里盘算着如何应付眼下的事情,她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罗堂主以纪被千牛卫诛杀了。跟着青年和尚走到一个极其偏僻的院子中,这个院子里长满了青草。有一些青草都有人的腰高,粗有四指那么大。只有一条能够容纳一人的小路直通一间禅房,禅房的外表已经破落不堪,就连房瓦都没几块是完整的。
“尊师难到在这里?”储晓琪冷冷的问。
“家师就在内堂还请储施主进产房一见。”青年和尚很平静的回道。
“哦!那请大师带路。”储晓琪站在原地让青年和尚前去开门。
青年和尚施礼后径直走向禅房,将那扇已经破的不能再破的房门推开。说也奇怪,这扇破旧的房门居然没有被推散,而是很整齐的往后敞开。
禅房内光线有些暗淡,站在小路上又被野草遮掩了身子的储晓琪看不见禅房里的事物。储晓琪见四周依旧那么的安静,没有一点的波动气息。她缓慢的迈着步子走向禅房,一边一步一小心的jǐng戒着四周的动静。野草齐腰说不得就有什么人隐藏在里面,只要一个征兆就很有可能让她的生命就此结束。这是储晓琪在这一年的杀手生涯中的来的最宝贵的知识,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必须保持者jǐng惕的心态。
在一只脚迈上禅房的阶梯的时候,储晓琪看清了禅房内的一切。这间禅房里只有一个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和尚,老和尚的皮肤都皱在了一起,连眼睛都被深陷在眼眶里。浑身上下那是找不出一丁点的肉,全是皮包骨头的。脸上的胡子有四尺长,没有修饰的胡子将整个脸都给隐藏了起来。
老和尚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一个蒲团上,背后的墙上写着一个硕大的‘禅’字。在老和尚的右上边有一张桌子,桌子很矮小是当今名流们都喜欢的茶桌。茶桌上放着两个茶杯和一个茶壶,站在门外的储晓琪都能闻到茶壶里飘出来的茶香。
“储施主请进来说话,老衲特意准备了一壶好茶,希望能够入得了储施主的眼。”老和尚那充盈的声音传入了储晓琪的耳朵。
“多谢大师厚爱,如此名贵的碧螺chūn茶天下少有。”储晓琪更加惊异这位大师的功力高绝,看着已经是老得快要进棺材了,可是他的声音却是青年人也没有这么充盈的中气。
“储施主过誉了,请!”老和尚手指了一下茶桌的另一边。
储晓琪慢慢的走到茶桌前大大方方的坐下,端起一杯上等的碧螺chūn茶细细的品了几口。
“储施主一定很奇怪为什么老衲会请你来这个破旧的地方。”老和尚说出了储晓琪心里最大的疑团。
“还请大师指点迷津。”储晓琪疑惑的看着老和尚。
“储施主,请问你看这里破旧吗?”老和尚指着这个禅房问。
储晓琪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这不是废话吗,只要是个人都知道这个禅房已经破的要倒塌了。储晓琪要不是被对方的功力镇住,说不得就拔刀砍了下去。
“破自然是破旧的很,只是不能用破来说而是已经到了荒废的程度了。”储晓琪实话实说。
“储施主是个真xìng情,这里的确是荒废了,可是在老衲的眼里这里确实一个崭新的禅房。”老和尚慢悠悠的说,一双已经浑浊不堪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储晓琪。
“呵呵!大师说笑了,再怎么看这里也不是一个崭新的禅房。”储晓琪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老和尚,心想这个老和尚一定是念经把脑袋念坏了。
可是老和尚好像看破了她的心思一样:“你一定会觉得老衲是念经把脑子念坏了,明明很是破旧的地方为何会是一个崭新的禅房,是也不是?”
“大师高深,晚辈只是好奇。”储晓琪惊恐的看着老和尚。
“你看看着茶杯里的茶水,平静的茶水一直在晃动着,你说是茶杯在动还是茶水在动?”老和尚高深莫测的看着储晓琪。
“这……茶水装在茶杯里,那当然是茶杯动,茶水才会动。”储晓琪思索了一会道。
“呵呵!不然,其实茶杯也好,茶水也好。它们都没有动,动的只是储施主你的心。因为储施主的心一直在动,所有你看到的茶水也在动。”老和尚慢悠悠的说,他的眼中shè出一股强大的jīng光。
储晓琪在老和尚眼中的jīng光下变得有点恍惚起来。储晓琪的脑中一直在回响着老和尚的话,茶杯没动,茶水没动,动的只是自己的心。只有自己的心动了,其他的一切才会动。心动了其他的才会动,那么心究竟为什么会动。
“痴儿,你好好的睡吧,等你醒来你就会看到一座崭新的禅房。”老和尚说完就静静的打坐。
门口的青年和尚一直就那么静静的站立在那里,禅房里的一举一动都没有半点的影响到他。青年和尚就像一个木桩或者一颗顽石,在老和尚打坐入定之后他才慢慢的将禅房那扇破旧的不能再破的房门小心翼翼的关上。
储晓琪在一个很深沉的大坑里,这个大坑里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抹一样的人坐在那里。储晓琪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那个女子坐在大坑zhōng yāng,紧闭着眸子好像睡着了一样。她是那样的安静祥和,好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
储晓琪靠近那个女子的时候,那个沉睡着坐在坑中的女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中满是欢喜的看着储晓琪,好像一个见到自己亲人的小孩子一样,是那样的掩盖不住自己的欢喜和兴奋。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的实在是太久太久了,现在你来了,真的太好了!”女子很是欢喜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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