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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利森 第十一章 胶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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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良军事基地始建于16500年,占地八百余平方公里,是一座以法利森zì yóu领第二任领主卫队总管、联邦太空军陆战队退役准将冉尉武良的名字命名的秘密要塞。法利森军事科学院完成设计后,阿维斯陀军团工程兵部队即第二十军进行了长达数百年的施工。这里不但物资储备充足,地下工事遍布,产业链齐全,而且由阿维斯陀军团的战略预备队之一、jīng锐中的jīng锐第十七军镇守,称得上固若金汤。

    没人能在这座军事基地安插卧底,因为十七军的官兵全部来自于RR家族,清一sè的改造人,其中不乏一些多次改造意志无比坚定的家伙,魔兽般的体魄让人看着直心惊。琳茜军事学院为十七军研发了一套dú lì的综合作战系统LXQM,其中的单兵系统叫LISS,不但有威力强大的单兵装备,而且有两头战斗生化兽,包括一只茜云貂和一头高级琳茜犬。必要时还可添加多台机器人,组成一个小型战斗群,十分强大。

    叛乱开始后,阿维斯陀军团十八军在金星守备军的卧底配合下顺利进驻包雷思星。叛军使用核弹,十八军立刻出动将金星守备军包雷思星jǐng卫队缴械,现在已经完全控制金星的咽喉,并启动了战略防御系统。驻守在恰利星的领主卫队同时开始戒严,并限制了应福罗军团的调动。驻守在琳茜省的第三军和驻守在裂谷省的第五军分别在珊瑚省和金兰省登陆,钳制驻守在苏门答腊岛的法利森守备军。

    “联邦有些人总是不肯死心,一直让应福罗军团捣鬼,却没想过我们经营已久,借助空间混乱之机,已经完全渗透了外围力量。”冉新福傲然道:“这次一定可以把他们赶走,一雪16483年之耻。你可能不知道16483年发生了什么事,我……”

    秦华胜哭丧着脸哀求道:“你不要再说了,再说我不加入都不行了。”

    冉新福笑笑道:“阿维斯陀军团不是想加入就能加入的,我看你骨骼惊奇,心理素质一流,是预备役的首选。”

    光头大汉目光凶狠,肩上的茜云貂呲牙咧嘴,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架势。秦华胜一哆嗦,连连道:“我同意加入预备役,我同意加入预备役。”

    冉新福满意地点点头,从附近的柜子里拿出一叠文件。秦华胜连看都没看,拿起笔挨个签了,按了手印,末了还将属于自己的一叠抽出来。

    一个良才美质在威逼利诱下搞定,冉新福很高兴,调转目光,笑道:“维安,阿维斯陀军团缺军医,我看你非常合适,最起码医护兵没问题。”

    卓维安冷声道:“我是未成年人,阿维斯陀军团无权征召未成年人入伍。依照联邦战争动员法,非种族战争任何团体都不得强征未成年人入伍,违者以反地球人罪论处。”

    “哟,你还上纲上线了!”冉新福嬉笑道:“可惜你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你是未成年人,无论心理还是生理年龄测试都达到了征兵标准。我们面对的是正在犯反人类罪的叛军,依照联邦战争动员法,zì yóu领的军事力量在这种情况下有权临时征召合格的暂住人群入伍。”

    卓维安顿时泄气,有气无力地挥挥手,“你不要说了,我同意当医护兵,必要时客串一下军医也可,但你不能让我让正面战场,我没有受过军事训练。还有,我没有医生和护士执照,任何意外均由阿维斯陀军团负责。”

    “没问题!”冉新福一拍巴掌,又从柜子里拿出两张纸,递了过去。卓维安拿起笔签字,不需要看,因为内容他看过无数遍。

    光头大汉拿起签好字的文件哈哈大笑推门扬长而去,留下会议室里的两人对视苦笑。秦华胜嘟哝道:“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果然人不可貌相。我先前一直以为萨利姆是两人中玩心眼的,没想到冉新福才是老谋深算。”

    卓维安接口:“我本来以为他对我另眼相看,还沾沾自喜,没想到他是看上了我的特长。”

    难兄难弟一起长叹,然后开始发呆,都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冉新福具体是做什么的未知,但肯定不止违禁品检查员那么简单。其实两人早就应该jǐng觉,因为他中间的有些表现明显不太正常。两人不经意的表现估计触动了他的爱才之心,所以才使尽手段招揽。

    从苏亚雷斯宇航转移到金茨堡基地的途中,秦华胜不但击毙了两名叛军,还在防空洞一战中主动出击,说明他枪感好,有责任感,心理素质不错。十六军收复金茨堡基地的战斗中,他第一个袭击jǐng卫,说明有胆量,不会坐以待毙。来武良基地后,没有休息,除了帮着守军清理残损的军备,就是到靶场苦练,熟悉新装备。

    卓维安转移路上一直非常平静,显然见过风浪。抢眼的是在金茨堡基地杀了两名军官,还在地下室炸死了一批人。如果说炸死是取巧,割脖子则是实实在在的胆量。到武良基地后,由于十六军和九军的伤兵数量惊人,医疗设备不够用,部分重伤员甚至等不了。他不忍看到这些英勇的战士死于yīn谋诡计之下,竭尽全力跟着军医们忙活,从简单手术到护理样样不差。一双修长灵巧的手似乎更适合做外科医生而不是弹钢琴,当然他也从没有弹过钢琴,不感兴趣,最喜欢的是吹笛子。冉新福没让他白忙,时不时送些食品和药品过来,直到一个月后正式摊牌。

    卓维安很惊讶,当场断然拒绝,可惜冉新福不死心,不但不死心,还软硬兼施,最后逼得他做测试,结果让他傻了眼。心理测试达到成年标准可以理解,毕竟这段时间见识无数,还与形形sèsè的人交往,生理年龄测试达标则有些离谱。他不信,找到卡哈尔博士重新测试,还是达标。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即冉新福给他送的食品和药品属于能加快发育速度的高级人体改造剂,而且是昂贵的高级货,副作用极小,所以他一直没什么不适。法利森家族现在是不缺钱,但缺人,缺有素质的适合成为家族成员的人,极速增长的外来人口大大削弱了土著对zì yóu领的掌控力。法利森家族理事会显然想过多种可能,竭力从移民中寻找jīng英加入家族,削弱对手,壮大自己。

    “哎呀!”秦华胜突然一拍脑袋,嚷嚷道:“我发现我们一直忽视了一个关键问题。”

    卓维安情不自禁地接口:“什么关键问题?”

    秦华胜轻轻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才答道:“法利森zì yóu领是法利森财团开创的,不但安东尼诺是商人,而且他最好的朋友如阮泉霆、胡德.阿齐兹、杰拉德.斯通、森萱苏等都是商人。更不要说佐伊.尼莫了,安东尼家族的始祖是一名高级财务管理师。我打听过,法利森财团的财务长一直由安东尼家族的人出任,这个家族历代都有杰出的财务管理师和经济师。法利森家族本质上是个商人家族,很会算账。”

    卓维安惊讶道:“真的吗?”

    秦华胜很肯定地说:“不会有错的!法利森家族各支分工明确,相处和睦。RR家族以军jǐng为主,斯通家族以科技和教育为主,阿齐兹家族以农业、医疗和文化为主,森家以贸易为主,安东尼家族一直出金融和经济管理人才,柔余家族主要搞工业。这些是容易打听到的,但法利森家族应该远不止上面提到的这些分支。不过有一点可以明确,法利森家族所有的分支都喜欢做生意,包括军人气质明显的RR家族。XM-109便是明证,这么古老的玩意RR家族居然能榨出大量的油水来。”

    卓维安若有所思,随即问道:“柔余家族怎么没听说过?”

    秦华胜笑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忙着护理伤兵,我闲着的时候打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柔余家族由柔家和余家组成,应该是半属地半血缘复合家族。柔家始祖叫柔培林逅,是安东尼诺的商业合作伙伴,不过不是朋友。法利森财团分裂后,柔培林逅坚定地跟着安东尼诺走,虽没帮上什么大忙,但仍享受法利森家族原始成员的待遇,并在木鱼星地中海有一块小封地,面积约一千平方公里。余家始祖叫余晨烟波,是柔家的女婿,银九共和国人,后来应岳父之邀带着亲朋搬到木鱼星。法利森zì yóu领早期人口不多,柔家和余家长期在一起生活,关系亲近,无法分开,法利森人便称他们为柔余家族。这个家族七百年前出过一位杰出的工程师,逐渐兴旺起来,法利森zì yóu领现任工业部长便出自柔余家族。我现在能理解法利森领主继承法和运作程序了,这个zì yóu领越来越繁华不是没有原因,上升渠道通畅。”

    “咚咚!”有人敲门。正在聊天的两人转头一瞧,冉新福带着十七军人事部的军官过来了,其中还有熟人,就是苏普。事已至此,还能怎的,只好办手续,拿军人身份牌、制式军备和识别器等玩意。

    十七军给卓维安的军衔不错——准尉,不过是技术准尉,不能指挥战斗。给秦华胜的军衔却有些寒酸,居然是下等兵,不过秦华胜没有抱怨,显然知道自己的水平。

    人事部军官动作神速,办完相关手续后立刻走人。冉新福刚想跟着,卓维安一把拉住他,问道:“我伯父在干吗?”

    冉新福笑道:“他现在是技术上尉,正在指挥手下修飞行器呢,你不用担心。”

    卓维安悻悻然,目送可恶的光头离去,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低声咒骂。到武良基地后不久,卓平次便被抽调到基地维修部工作。前线战斗激烈,经常有受损的军用飞行器送过来维修,他因此忙得不可开交,加上基地安全,没空管侄儿,冉新福顺利得手。

    抱怨归抱怨,现在是战争状态,预备役人员自动转为准现役军人,不能随意,否则肯定要挨罚。两人在会议室坐了片刻,低声商量后迅速离开。卓维安找卡哈尔博士报到,秦华胜则进基地速成训练营深造,以更快地适应现代战争。

    十七军受RR家族影响甚深,管理风格有些粗暴,根本不在乎太细的法律条文。转移到基地的平民中,连冉新福这个前族长直系后裔必要时都得上战场,更不要说其他人。先前闹哄哄的平民在令人窒息的高压之下很快顺服,一些小毛头现在整天跟着管教的女军官,乖得像兔子。

    “德诺”号的船员均受过高等教育和系统的训练,在转移过程中阿维斯陀军团竭力保护他们,受损很小。不过法利森家族不做赔本买卖,他们到武良军事基地不久技术类的便被全体征召,成为技术军官。大副克里钦再三抗议之后逃过一劫,由于他的身份特殊,十七军安排到基地测试部门工作,现在忙得厉害。

    旅客中,百事通苏普屈服最早,进了十七军人事部,而且不是预备役,看来法利森家族对他是势在必得。原因很简单,十七军是战略预备队,人事部属于关键部门,能接触到众多的机密,不能轻易退役。苟不理不但擅长做包子,而且jīng通膳食学,管理能力一流,被冉新福弄到基地餐饮管理部上班。其他人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据能力和可靠程度分配到不同的岗位。即使卓维安这个前未成年人和秦华胜这个看似粗豪实则细心的家伙也在胶着战之后拱手投降,被yīn险的光头关进了笼子。

    与金茨堡基地相比,武良基地不仅仅是规模远大。与十六军相比,十七军也不仅仅是官兵素质高一些。这个军上下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气息,运转之jīng密,军士长和技术军官之多,都让略有了解的人惊讶不已。不仅如此,十七军没有使用阿维斯陀军团常用的变异军制,而是跟联邦军类似,足以说明这个军不简单。

    卡哈尔博士入籍的决心非常坚定,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工作中,手下因此过得不轻松。卓维安正式报到后便忙得不可开交,不仅要工作,还要学习。他心灵手巧,外科水平大有长进,不久便能dú lì处理一些中等难度的伤势。由于敌人手上有大威力武器,重火力众多的苏亚雷斯jǐng卫队部分官兵变节,金星守备军现在又是半敌对状态,十六军和十七军收复苏亚雷斯市的战斗很不顺利,前线战况rì益胶着,他不得不经常前往战地医院帮忙。

    考拉青年都动了,准猛男秦华胜自然不能不动,成为战地医院jǐng卫营中的一员。有些人的血管里流着悍勇的血液,不惧怕战争,秦华胜就属于此类,在激烈的战斗中往往能超水平发挥,很快积功升为上等兵。

    7月中旬,苏亚雷斯市的叛军反扑。十六军高层判断失误,战线被叛军击穿,战地医院直接暴露在叛军的炮火之下。医院jǐng卫营拼死阻击,终于让军医和伤员顺利撤退到离武良基地不足两百公里的第一个前进点。至此,苏亚雷斯市的胶着战告一段落,阿维斯陀军团前功尽弃。

    战地医院的条件不如武良基地好,除少量重伤员需要现场救治外,其他均乘坐军用飞车返回武良基地。战斗越激烈,军医越累,快速恢复剂副作用大,除非到无可挽回的境地,能不用就不用。卓维安回来后草草吃过晚餐,继续工作,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人接手才返回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小憩。

    迷迷糊糊中,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睁眼一瞧,原来是秦华胜,惊讶道:“你受伤了?”

    秦华胜摇摇头,往边上靠了靠,身后两个战士上前敬礼,“卓医生好。”

    卓维安回礼后茫然地望向秦华胜,后者笑道:“圆脸没胡子扁鼻子的叫况联波,长脸络腮胡高鼻子的叫况联涛,他们不是兄弟,只是朋友,都是德诺号上的旅客。我们是在基地速成训练营认识的,后来都调入战地医院jǐng卫营。”

    卓维安“啊”的一声站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见笑了。”

    况联波笑道:“没事,你之前一直很忙,我们不好过来捣乱,所以拖到现在。”

    况联涛接口:“德诺号船员和旅客众多,你不认识我们很正常,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卓维安转头对秦华胜说:“他们真的不是兄弟?我怎么觉得他们说话很像兄弟。”

    小办公室里笑声顿起,况联波正sè道:“我们真的不是兄弟,其实我姓闵,他姓纪,只是母亲都姓况,不过不是一个地区的。我来自扎金索斯自治区,他是薛步zì yóu领人。现在华裔太多,四个字和五个字的名字念起来别扭,也容易混淆,所以我们一般都称呼三个字或两个字。”

    卓维安恍然大悟,况联波刚想继续,况联涛打断他,“别啰嗦,外面还有人等着呢,我们先出去。”

    况联波连连称是,和况联涛一起道别出了门,接着进来两个抱着头盔的黄毛,一高一矮。高的凹鼻浅目,梯形脸,应该西北欧白人血统居多。矮的高鼻深目,椭圆形脸,从特征看是南欧地中海人种血统居多。

    秦华胜介绍道:“左边的高个子叫戈登.穆斯堡尔.萨斯,右边的矮个子叫吉姆.邦尼特.罗梅罗,都是德诺号的jǐng卫。”

    话音刚落,两人一起敬礼。卓维安回礼,有些疑惑地问:“我怎么没见过他们?”

    秦华胜笑道:“你睡觉的时候他们在工作,你醒的时候他们在睡觉。”

    罗梅罗有些惭愧地上前半步,轻声道:“我虽然是jǐng卫,但没有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帮不了什么大忙,幸好你没事。”

    萨斯接口:“我更不好意思,胆子不大,一直很窝囊。”

    秦华胜大笑道:“你们啊,真是瞎谦虚。维安,告诉你,‘果汁’在金茨堡基地被打昏了,‘病毒’对金星的某种植物过敏,一直迷迷糊糊的,到武良基地后才检查出来。不是他们没胆量,而是运气不好。”

    三位听众哭笑不得,没想到激战过后这厮喜欢给人取绰号的毛病仍在。卓维安不再磨蹭,直奔主题:“你们今天不会是专门过来串门的吧?”

    萨斯摇摇头,接着看了看秦华胜,后者立刻开口:“串门其次,主要是想打探一下消息,现在战况到底怎么样了?”

    卓维安沉吟片刻,“不怎么妙,你们要小心,等待的时间里加紧训练。阿维斯陀军团十九军正从包雷思星过来,苏普说的。金星jǐng卫队一半的力量都加入了叛军阵营,几座大型军火库都被叛军控制。此外,从昨天叛军发动的攻势来看,金星守备军已经倒向了叛军,未来必将爆发大战。”

    听众立刻sè变,萨斯抱怨道:“法利森家族真没用,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被人安插了如此多的卧底。”

    秦华胜撇撇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支持叛军的势力众多,而且大部分相互dú lì,法利森家族能应付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非常可以了。”

    “没错!”罗梅罗说:“我观察过,苏亚雷斯市区早期交火频繁,显然部分敌人并不知道另外的敌人是盟友。”

    萨斯赧然一笑,随即有些好奇:“‘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什么意思?”

    三位听众哭笑不得,秦华胜懒得解释,道别后拉着两位访客走了,小办公室重新宽敞起来。卓维安起身踱步,心里直打鼓。这次被迫站到法利森家族一边不知道是福是祸,如果胶着战持续很久,能不能活到zì yóu领完全平定的时候就是个问号。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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