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和尚明显看破了，不然道路中间竖着一位腰缠树叶的半裸男人他怎么会熟视无睹？要是站着的是位妙龄裸女他还能这么四大皆空的吗？
“小师父，打扰了，请问你是山里人吗？”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萧宇恒好不激动，口气间充满了真情和感动。
“檀主是问我是不是住在这双乳山里吗？”小和尚的妙音如玄乐一样动听。
“哦，双乳山，对，对，小师父是住在这双乳山沟里吗？”萧宇恒抬头看了看前面的两座山，果然形似饱满的乳房，顿时感觉颇不自然，话语中自然就有些异样的味道。
这小和尚大概是久居此山，对“双乳”二字没有任何感觉，一如既往地不沾凡尘。“檀主所言有误，小僧不住山沟，乃是住在那峰顶左乳寺里。”小和尚头也不回地朝身后示意。
萧宇恒这才注意到那双乳山顶上各有一座庙宇，巍巍耸立，相互映衬着。
“这是灵界还是人间？”萧宇恒顿时有些恍惚，小和尚飘逸脱尘，充满仙灵之气，可双乳山耸立如新妇的胸脯，显示出浓浓的人间暖意，自己又是魔又是人，倒真的不知现在是身在哪里。
“这里不分灵界和人间，众生平等，人就是佛，佛就是人，郁郁黄花，无非般若，青青翠竹，皆是法身。檀主有此一问，可见心中有人，又管他哪里是非？”小和尚亮闪闪的眼睛逼视着，露出狡黠的光芒。
萧宇恒确实未想到这小小和尚竟然发出这么高妙的言论，一时诚敬之心大起。心想这小和尚不简单，值得交一交。
“小师父如何称呼？”
“小僧法号妙可，檀主又该如何称呼？”小和尚好像忘记担水的事，与眼前这位裸男聊得甚是投机。
“小生萧宇恒。”
“哦，你是从西边来的吧？”
交换了称呼后，两人顿时感觉亲近了不少，毕竟都是一样的年纪，这附近人烟稀少，能见只飞鸟都算是奇迹，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
“是啊，你好聪明，我是从大沙漠来的。”
“啊，你从沙漠里出来的？”妙可瞪大眼珠子，好像看见佛祖一样。
“是的，哦，准确说是从绿洲那儿过来的。”
萧宇恒感觉不方便对妙可说出重生的事，这样说的话又会引发一连串的疑问，这样下去，自己短短几个月的离奇经历恐怕能把小和尚的灵性吞没了，因为这一切不是可以想象的。小和尚读读经书就可以了，没必要为自己受到惊吓。
“绿洲？我倒听说过通往西天的唯一道路‘丝绸之路’上有这么一处绿洲，好像叫‘巨人渠’，那里有许多绿巨人，身上的毛比世上任何女人的头发还要长，却比钢针还尖锐，能把一头骆驼刺个对穿，十分怕人。”
萧宇恒心里有数了，知道他说的就是那些巨人仙人掌，确实不是夸张。
“嗯，差不多就是那样的。”
妙可上下仔细看了看萧宇恒，流露出不信的神色。
“听说那里是万里‘丝绸之路’的鬼门关，是最最险恶的咽喉之地，你能从那里活着出来？而且那里离这儿少说也有几千里之遥。”
萧宇恒看妙可直摇头，他也跟着摇头，笑了笑。“嗯，也许我去的那个绿洲不是你说的绿洲。呵呵。”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也足够让我高看了。来吧，跟我到寺里坐坐，交个朋友如何？”
萧宇恒心里十分高兴，能走出沙海，交到这么一位修持有道的小僧，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幸运，他正要回答，忽听背后传来一阵杂乱的呼喊。
“这里有两个小和尚。”
“后面是妙可，左乳寺里的小和尚。”
“前面这位不是和尚吧？怎么穿着草裙，不穿僧衣？”
“野和尚，你没看他头上光秃秃的，连一根毛桩都没有吗？不是和尚是啥？”
“是不是右乳寺里的和尚？”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小小地响起，却引来一阵哄笑。
“小孩子家不懂就别乱说，右乳寺里哪来的和尚？被右乳寺里的尼姑听到不把你嘴里塞满牛粪才怪呢。”
听着这些嘈嘈杂杂的声音，萧宇恒不由摸了摸头，又提了提草环，哭笑不得。自己的头发在沙漠里重生的时候就不生一根，不是被热力融化了，就是被毒力蚀化了，反正也不知具体是什么原因，再仔细想了下，好像自己的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一根寒毛！汗毛恐怕都没有半根。
自己不是和尚还有谁是？简直比妙可小和尚还更像和尚，他不相信妙可身上就找不到一根寒毛来。可是自己腰间这圈花草编结成的草裙实在不像一个有道和尚应该穿的。准确说这裙子还露光，里面隐约可见。
还好那物事未见美女，躲在夹缝里沉潜着，要是被它抬头伸腰可不得了，这草裙等于是白费，萧宇恒可没忘记那东西一怒冲天时的样子，藏可是藏不住的。得，还得赶紧去找件衣服来。因为这一会功夫，想曹操曹操到，萧宇恒已经感觉到裆部隐隐有动，不大安分了。
都怪人群里有几个漂亮的小姑娘在叽叽喳喳地评头论足，那些语音不啻是“自在娇莺恰恰啼”，唤醒蛟龙三百丈了，再下去肯定要出更大的糗了。
可惜小和尚妙可被那一阵语声吸引了，也感觉眼前这人有些奇怪，他看到萧宇恒身体起了一些变化，近在眼前，他可是看得分明。
“妙可，感谢不尽，我确实已经舞台滴水未进了，可惜你桶里无水，否则我肯定能喝光一桶。走吧，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上山去吧？”
好个萧宇恒，自己赶在前面就朝山上奔，好像真的是饥不择食的饿汉。
“哪里来的这一群吵闹的孩子？”
“他们就住在那边山丘下的小村庄里，别以为他们不懂事，每月都有几天是他们约定的到寺里做杂务的日子，他们都是佛的好子民。”
萧宇恒心想难怪他们看到我就知道是外来的和尚，大概寺里有几个和尚几座佛像他们都摸得清清楚楚的吧。遂开怀一笑，自感滑稽。
妙可先是找出一套僧衣让萧宇恒穿上，别说他们身材虽然差了不少，但僧服本就宽大，穿在二人身上都像体面的和尚。他们接着去拜会了长老。
长老很是通情达理，安排萧宇恒跟在妙可后面当一名见习弟子，学习些基本佛经，做些简单的法事和杂务。萧宇恒很是感恩，很是珍惜这见习弟子的名分，与妙可朝夕相处，很是融洽。
左乳山上又有一番气象，平缓的山坡被垦成一畦畦的菜地，山脚下平坦地谷地则是肥沃的水田。寺庙有九层之高，上面几层是摆放历代高僧灵骨的佛塔。下面是禅修的静室。寺庙旁边是一片平房，供众僧吃喝拉撒睡的地方。屋前就是一个小小广场，石板铺设得很是平整，是做法事和练武功的绝好场所。山顶布局确实是赏心悦目，和谐自然。
奇花异草和奇松修竹遍布每一个角落，除了水源稀缺外，山上真是环境优雅的居所，甚至不太像清修的寺庙。
妙可每天的劳作就是到山下沟渠里担水，萧宇恒的加入让他有了更多的空闲。他们就利用这空闲时间到处游玩，把附近的山山水水都转了个遍，萧宇恒也乐于体会佛门的清淡和妙可的贪玩。日子如飞般过了半月。
萧宇恒知道右乳山是他们左乳山和尚们的禁地，因为右乳寺里全是尼姑，老老少少有二三十个，具体人数连妙可也不知道。右乳山的布局和左乳山如出一辙，像个孪生兄妹一样，所以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大概连念的经文都是一样的。
不过这么多天来萧宇恒最想去的地方还是右乳寺，方圆几十里，大大小小的村落也有好几十，人口不下万人。要说好去的地方应该很多，可最叫他们挂心的还是右乳山顶。他们就是指萧宇恒和妙可。
左乳和右乳本不相连，左乳山和右乳山也不相连，中间隔着深深的清涧，妙可每天就到清涧里挑水，右乳寺里也有四个小尼也在清涧里挑水，和尚和尼姑挑水的时段是一样的，地点也是一样的，恰在清涧的两岸对面。所以妙可和那四五个小尼每天至少见个十几次的面。
小尼们比妙可还娇嫩还白净，她们是双人抬水，婀娜刚健的身姿边经常在萧宇恒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出现，再消失、再出现。不知妙可适应了没有，反正萧宇恒很难适应，每次见面都脸红心跳，手足无措，十分地面紧害羞。
妙可总是边挑水边自言自语地唱和经语，小尼们可是边抬水边一问一答地背诵经文。显然，阳盛阴衰。
萧宇恒初次看到对面四个小尼时就很惊讶，两个尼姑是金发碧眼，坟鼻瑶口，高挑的身材和丰满的曲线顿时让山色妩媚起来；而另外两个尼姑就是中土人士，婀娜多姿，摇曳生辉，美艳惊人。真不知她们怎么到这清苦寂寥的山上出家为尼，莫非个个都有悲苦的身世？
妙可小和尚可没不像萧宇恒对这些年轻漂亮的小尼故顾盼生怜，他经常是拿小河对面的小尼寻开心，按他的说法，这叫机锋禅辩，比如他会在小尼下河提水时唱：
“一道清涧一条路，一颗明心一粒尘；双乳山上双乳寺，双肩担起双妙人。”
对面的小尼们高兴时会投石击水且嗤笑，可有时会有忧伤，那可大大不妙了，隔河会唾来一阵碎沫子。每当这时，妙可会开心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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