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敢多耽误时间,赶紧跟上那两顶轿子。时间不大,两顶轿子已经出了曲下镇,到了镇外的郊区。
“这里偏僻,正好动手!”天生小声对素素说,“你藏在一个地方,不要出来!等我的消息!”
素素本来要跟着,天生不同意,最后便心不甘、情不愿地躲在一片矮树丛后面。
天生扎紧腰带,收拾一下衣服,纵身跳到轿队的前面,两手平伸拦住队伍:“你们站住!”
那两名引轿的仆人都是一愣:“你怎么又跟上来了?”
“对不起!我怀疑有一个名叫胜番的赏金猎人,就在你们轿上!请你们放下他,然后再过去!”天生语气里充满了客气,客气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你凭什么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们的来头?”一个男人昂然说道,然后用大拇指向后指了指,“这是我们曲下镇镇长,李大人的长房、二房夫人,你敢拦我们李府的轿子,是不是活腻了?”
天生并不答言,反而冲着轿子说道:“轿里面的人听着,我天生并不想为难你们!如果我没有把握,就不会拦住你们!既然拦下了,你们就别打算能过去!放下胜番,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
那两个男人不等天生说完,便各拉宝剑,双剑并举,左右攻击天生。
这两个男人虽是家仆,但也有两下子。跟天生打了十多个回合,天生使个金鸡dú lì,引他们进攻,然后猛然身子后弯,脚踢中一个,拳击中另一个,两个男人纷纷倒地。
天生住了手,两男人爬起来还要打斗,这时轿子里有人出声说道:
“罢了,不必再打了!我出来,还不行吗?”
这声音十分熟悉,轿帘撩开后,一位中年妇人从里面出来,天生一看:正是昨晚收留自己的胜夫人。
两个男人见胜夫人出来了,各自退在一旁。
“胜夫人!”天生深施一礼,“今天这件事,还请夫人体谅。”
“天生,你不用多说了,”胜夫人眼神忧虑地走到天生面前,“你跟胜番有什么仇恨,为什么要抓他?”
天生答道:“并不是我想要难为令郎,但这事关我们十多个人的成败xìng命,不能容情。昨夜夫人收留的恩情,我感激不尽。但是令郎胜番,我一定要带他走!”
“你想带我走,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吧?”这时,后面轿子里的人也出来了,天生认识他,正是占星师胜番。
胜番手里拎着一块奇门遁甲的活盘,从容而淡定。他来到胜夫人身边,冲她一笑:“娘,我来对付这个人!”
胜夫人担心地看了他一眼,退在一边。
“天生,你是如何发现的?”胜番淡然问道,无意识地拨弄着活盘。
“我在玄磁观,查获了你的书信!”天生如实说道。
“你竟然进了玄磁观,还活着出来?”胜番十分意外。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天生轻松地说道。
“好个大言不惭!”胜番怒道,把奇门活盘往左手上一托,右手拨动地盘,然后口中念动咒语。
“咔嚓!”一声巨响,天生脚下的地面陷进一个大坑,足有七尽左右。天生没防备,立刻陷在坑底,地面的东西都看不到了。
“可恶!”天生扒住坑边,使劲翻出来,脚刚刚落在实地。胜番又转到地盘,念动咒语——这一回,脚下的地面向上直冲而升,把天生猛地推上天空,足有一丈左右。天生就好像站在一棵柱子上。
之后,胜番再度拨动活盘。脚下的柱子忽然向下塌陷,把天生重重地摔到地上。
“天生,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人和人的差别,是非常大的!我不想杀死你们,所以才选择逃走。请你让开!”胜番的话平静又有些真挚。
天生心里很清楚,自己绝对不是胜番的对手。没想到胜番表面平凡,体内却藏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不仅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其余的那些同伴,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我问你,”天生认真地问,“你为什么要帮助玄磁观的人?你是为了钱,还是受人胁迫?”
“对不起,”胜番平静地答道,“我无法告诉你!我只能说,我没有受人胁迫,也没有收人一分钱!”
“他损害洛河两岸居民的利益,你助纣为虐,难道没有理由吗?”
“我不想和你费话!快让我们走!”
“休想!”天生咬紧牙关,猛冲过来,右手掌猛击胜番。
“找死!”胜番冷冷地说道,拨动地盘,一道土壁拔地而起,天生一掌正拍在土壁之上。
“好硬!”天生不禁脱口而出,将左手按在右手上之,两手同时向前发力,火元素碰撞着土壁,湿润的泥土变为尘土落于地下。
胜番见土壁受损,赶紧转动地盘,天生只觉两脚一空,脚下又出现了深坑。
“我不会上两次当的!”天生大叫,然后左手抠住坑边,脚蹬坑壁往上纵。
天生的身体刚出来一半,胜番再次转地盘,刚才挡住他的那堵土墙,忽然向他倒了过来,正砸在天生的头上,把向上纵的天生活活砸在下面。
“你自找的!”胜番叹了口气,刚要回身上轿,忽然炕中传出一阵天崩地裂的声音,紧跟着,压在炕口的土墙四分五裂,天生从炕中直蹿到胜番眼前,一把将胜番的衣领抓住。
“看拳!”天生抡起左拳,狠狠地打在胜番脸上,把胜番打得平地飞起来,向后方摔去。
天生紧跟着对方的身体,没等胜番落地,上勾拳海底捞月,又在胜番肚子上补一拳,把对方又重新抛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天生深吸了一口气,略略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刚才冲破土壁的爆发力,给天生的身体造成了沉重的负荷——天生暂时已经无力发动进攻。
而胜番所受的伤,却只是皮肉伤,比天生要轻得多。胜番忍着疼痛从地上站起来,嘴角淌着血。
“番儿,你怎么样?”胜夫人赶紧冲过来检查儿子的伤势。
“没事,娘,”胜番拍拍娘的手,抬头对天生说,“哼,我猜你现在,已经很难动弹了吧!”
“你无须替我担心!”天生体力不支,单腿跪倒在地上,“还是忏悔你做错的事吧!”
胜番左手托着活盘,右手放在地盘之上,想要拨动盘面,却又犹豫起来。
天生的攻心战术,显然是起到了作用——或者说,胜番一直就心存犹豫,并不想真得杀掉天生。
“天生,既然你如此坚持,我就再让你见识一下天盘的威力!”说完,胜番把左手向上移动两个格,放在活盘的第二道盘面上。
胜番转动天盘,念动咒语,一阵狂风没来由地忽然刮过,抬轿的人纷纷用手遮住脸,天生被尘土刮得连眼睛都睁不开。片刻之后,那怪风忽然又消失了,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刮过一样。
这一切都让天生意外,让天生震惊。虽然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赏金猎人,也偶然遇到过一些高手。但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默默无闻的胜番,竟然是个如此厉害的角sè。
“你有这样的身手,却心术不正!我真为你惋惜!”天生虚弱地看着对方,无所畏惧——并不是他不怕死,只是在不同的情况下,死亡的意义是不同的。如果为了信念而死,那么死亡也不是可怕的事情。
正在这时,素素忽然冲入战场,以身体挡在天生前面,毫无畏惧地站在胜番对面。
“住手,不要伤害天生哥哥!”素素的声音高亢又绝望——显然,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你是谁?跟天生什么关系?”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胜番心里很奇怪。按说,赏金猎人为了安全,不会经常更换搭档的。更重要的是,天生喜欢独来独往,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这个女孩又是哪里来的?
“素素,躲开!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天生终于站了起来,但立刻一个踉跄要倒下去。
素素赶紧扶住他,敌视地看着胜番。
这时,胜夫人走过来,慈爱地攥住胜番的右手,轻轻地说:“我们走吧。”
胜番顺从地把活盘收起来,冲天生点点头:“今天,我给这姑娘一个面子。另外,我很羡慕你遇到一个愿意为你去死的人。但是,如果你不想连累她的话,我劝你不要跟着那些人,参与此事!”
说完,胜番返身回了轿子,轿队在天生身边过去了。
“天生哥哥,你受了什么伤?”素素扶着天生,又心疼又焦急——之前,她从未见过天生这个样子。
“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我刚才冲破土墙时,体力透支罢了,休息一下就能恢复——只是以前低诂了胜番的力量,让我十分懊悔。早知道结果是这样,我就应该多叫几个同伴一起来!”
胜番的功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呢?占星师大多选用活盘做武器,而胜番只使用地盘的力量,就足以使天生体力透支。如果,他在实战中用上天盘的力量呢?
前程堪忧,天生被素素扶到路边,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
“看到现在的我,一定觉得我很逊吧?”天生苦笑着对素素说道。
“不,天生哥哥永远都是英雄!”素素抱着天生的胳膊,把脸贴在天生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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