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最后我还是用最无用的一种情感——同情,接受了陈上雪的爱。
其实我们彼此之间都明白金子和沙子的道理,只是谁都不愿意戳穿。
陈明秋的公司裁员,跟了他两年的刘璇也卷铺盖回家了。像当初陈明秋对我承诺的,总经理司机展易航先生,顺利坐上了总经理助理职位,工资也几乎翻到了一倍,月薪达到6500一个月。刘璇在的时候工资是不到3000,我一上来就给6500,陈明秋真不避嫌。内心来讲我不想接受这般好俸禄,其一,同事之间会说嫌话,其二,我的能力不配拿高薪,我不想因为陈上雪的关系,被陈明秋当儿子一般照顾,但是陈明秋不乐意,她说为了小雪必须安排好我的工作,甚至生活,甚至未来。
其实我也挺“同情”陈明秋的,他太过于溺爱陈上雪,陈上雪要什么给什么,再难做的事情他都想尽一切办法满足她,直至宝贝女儿开心了,满意了,才不会增多额头的皱纹。有这么一位可敬的慈父,我也十分羡慕。
很明显,陈明秋把我安排在他身边当助理,是想让陈上雪的挂得住面子,谁叫我是他宝贝女儿的男朋友呢?另外陈明秋说在他的公司每天接触高素质、高文化的,有涵养、有能力的人,可以磨灭我身上甚浓的社会小混混味道,对此我摊手默认。
从进入公司的那天起,陈明秋就没有出去应酬过,他亲自指导我做事,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给我捋顺,甚至包括每天订阅的报刊、整理客户资料、光盘录制等一一手把手教会我每一项工作的顺序和步骤,说实话,真是受益匪浅。现在这份工作工资高,我也觉得并不难做,可是上班期间特别容易分神,原因有好多,比如关于陈上雪,瑞蕊,还有徐渭——徐渭他到底去哪里找工作了,找到没有,生活状况怎样……
正式上班一周,陈上雪来到单位,守着各位同事的面喊我:“老公,我等你下班哦!”
陈明秋见了,故作怒状,“去去,小孩子跑这儿来倒什么乱,没看还没下班吗!”
我放下手上待整理的季度宣传报告资料,装傻充愣,“谁谁谁呀,别乱叫!”
旁侧一同事见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陈明秋赶紧把陈上雪叫进自己办公室,我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冲那位同事尴尬一笑,“额,不太熟,不太熟,呵呵。”
陈上雪一直都自以为是,不经我同意就随便主张开来,我仍然感觉自己像她的棋子一样。被女人牢牢钉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别人以为我很享受,其实我觉得自己很窝囊。
我想念瑞蕊,也想念可爱的仔仔,一周了,我没有和瑞蕊通过一次电话,倒是从陈上雪嘴里听到过关于瑞蕊的一些小道消息。听说,瑞蕊依然有秩序的经营自己的宠物店,可能太忙的原因,最近足不出户,平时爱热闹的她突然变得静了,活脱脱像是变了一个人。陈上雪几次约她出门喝茶唱歌都被婉拒,搞得陈上雪莫名其妙。也就只有我知道,瑞蕊为什么会变,我还知道,她现在过的并不好。
一周前,我信誓旦旦的想避开陈上雪,试图与瑞蕊在一起,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不但没有摆脱陈上雪,还做了她的男朋友,不管我心里承不承认,事实上就是这么一个事儿。而瑞蕊,无意中也再次被我伤了心吧,但是她曾经像红娘似的撮合我与陈上雪,现如今终于如愿了?
假如后扬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想,他不会拿砖块扔我吧。我让他失望了,但这是我的选择,不管是命运的安排也好,还是计划失败也好,事情发生后,总要想一个办法去解决。既然跟陈上雪在一起,我就不能随随便便去找瑞蕊,无论再牵挂、再惦记,都不是借口。
后扬与瑞蕊无话不谈,我担心瑞蕊哪一天把事情告诉后扬,我将无地自容。不是怕后扬与我干架,只是我无法向他解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能说吗,告诉他:我心里有瑞蕊,但是和陈上雪上床了,只能选择后者?
想到这儿,我抽搐了一下,恨不能扇自己一嘴巴子,可那又有什么用?
又有什么用!
我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公司每周五晚几分钟下班,17:35分到18:00分这中间是每周例会时间,我做好了第一次参加会议的准备。
楼道里,陈明秋迈着四方步朝会议室走去,我手里拿着他当天开会需要的文件夹,轻快的跟在他屁股后面,总经理助理,我,原来就这范儿!
三楼会议室,员工们面向严肃的在座位上等候“老大”出场。
陈明秋一进门,所有员工“唰”的全部站立起来,个个腰板绷直,“陈总好!”
会议桌的最前方是两个空位,陈明秋坐下,先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也坐下,然后才对大家说:“好了,大家请坐,现在开会!”
瞬息,陈明秋发言,“今天开会之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新助理,当然他已经在咱博利工作了整整一周,不少同事都认识过了,但也有其他部门的还不见过面,还不太熟,所以我们用掌声欢迎他做一次自我介绍——让大家认识认识。”陈明秋说完用手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桌子,示意我站起来。
我慢慢站起身,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大家看我的眼神让我也有些不适应。
这时,陈上雪从会议室门缝里探出头来,冲我做了个鬼脸。
两个同事同时发现了,忍不住笑起来。
陈明秋伸长了脖子一看,故作怒状,使劲挤了挤眉头,对员工李涛说:“李涛,去把门关好。”
此时又恢复安静,我费神的总结着语言。大约过了有将近一分钟,我终于发言。
“大家好!我叫展易航,很高兴认识各位。其实我在博利工作有些年头了,在座的几位老员工也都认识,只是以前和现在身份不一样……嗯,恰逢年末公司重组,原来的助理刘璇因个人事务辞职,陈总又十分看好我,所以才有机会站在这里与大家一起谋划博利的明天。说实话,我非常感谢陈总能够给我这次机会,对我来说,这是机遇也是挑战,我将非常珍惜这次展示自已、锻炼自已的难得机会。因为我刚刚参与公司工作不久,很多问题不见得一定能够处理得当,所以希望大家能够多帮助我,我也会积极配合大家的工作。一起,为了博利的明天,我们一起加油!”
掌声雷动。
掌声继续着。
我微笑着点点头,向大家深鞠一躬。
陈明秋站起来了,拍着手,点着头,叫好。他用力按了按我的肩膀,“好,小展,很不错,坐下吧。”——“大家Sit down,刚才展易航最后说的话,也是我想要说的,我们公司就需要这样有干劲有魄力有自信的员工,所以你们在座的每一位老同事和新同事都给我听好,既然来到博利,博利这个大平台就有你们发挥的空间,希望大家团结协作,每个人出每个人的力,每个人把你们的热忱贡献出来,博利一定不会亏待大家!”
掌声再起。
我翻开文件夹,递到陈明秋手上。
“好了,现在开会。前不久,我们公司详细计划了两项大型活动,一个是咱们联合电视台为某企业制作大型宣传片,一个是我们博利将要投拍一部电影,目前赞助商那边的合同只差签字了,如果成行,2009年春节一过我们马上开拍!”
“陈总,这两项任务如何开始正式实施?”员工小刘问。
“从现在来看,我的计划是关于宣传片这项任务交给一位新来的同事操作。”
不会是我吧,陈明秋这话的意思有点……
“藏艾乐——你来负责,有没有问题?”
噢,吓死我了,我以为会是我,阿弥陀佛。
藏艾乐是个大美女,看面相也就二十七、八,身材还倍儿苗条,估计以前在别的传媒公司做过模特一类,她那身材,魔鬼见了也会嫉妒。
她嗲声嗲气的说:“谢谢陈总给我机会,我会好好把握,不会叫您失望!”
陈明秋眯着眼笑道:“嗯好,我相信你。”——“另外一个任务重大,我打算让两个人来共同主抓。”
“陈总,赞助商那边不是只差签字了吗,签完字不是就可以运行了?”小刘再问。
“不错,咱们只差签字了,但是在座的各位还不知道,不签字的原因是什么,不签字是因为具体到利益分配这一块,对方吃的比较紧,所以这也是一个非常艰难的任务。”
“那陈总,您打算将这个任务交给谁呢?”小刘的话似乎不少。
看得出来,他想揽着这个活儿。陈明秋一眼望穿他的心思,于是说:“小刘在咱们公司属于老员工了,做事一直非常积极,这种敬业精神非常可贵。我想这次就交给你和小展两个人来共同协作完成任务。小展是新手,你要多教教他。我等你们的好消息。”陈明秋深吸一口气,转头对我说:“小展,你愿意接受挑战吗?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唉,还是没逃过,善哉善哉。
看大家的眼神,个个都想抢着揽活儿,似乎将我的信心一并提起来了,“好,我没问题。谢谢陈总!”
“这两项任务是咱们年前必须要完成的,我希望大家平日里多多配合他们三人,如果任务全部完成的话,公司会有年终分红和奖金。”
“好!好!好……”大家兴奋的喊。
整个会议室变得热闹了些,每一个人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最后陈明秋说:“会议到此结束了,明后天休息,天气怪冷,大家早点回家暖和暖和,下周一开始,我们就开始正式为这两个目标奋斗努力,加油吧!同事们周一见!”
小刘的嗓门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周一见,陈总!”
“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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